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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23-30(第7/13页)
号施令,那几只人猴乖乖后退,一跳一跃,便不知闪去了哪里,藏起身不见了。
菅仁却将兜帽放下,手中长刀的刀柄在掌中摩擦,咯吱作响。
他是打算自己动手杀了她与翟吉二人了。
陈良玉严阵以待,那就来吧,看看你有没有杀掉我的能耐。
“菅仁,住手!”
林鉴书从门口大步流星跨过来,与上次见他不同,他再看向陈良玉的目光已经没了那份和善,似乎透露着失望。
他后头还坠着一人。
那人一步一步往前走,披风之下,瘠瘦的躯体有些瑟缩。
“二哥?”
是陈滦。那个严伯带回来养在次府的二哥。
爹让他来干什么?他这身子骨杀鸡都费劲,还能指望他杀匪不成?
“我早说过,陈远清不会来的。”
菅仁讥笑一声,宽厚黑硕的手掌按在陈滦弱小的肩头,一使力,陈滦眉眼痛成一团,屈膝躬身使劲压低身体,可那只铁手好似焊在肩上,丝毫没有要拿开的意思,仿佛能听到关节脱臼的声音。
“小子,陈远清让你来送死,你倒真敢来。”
“我要……救我妹妹!”挫骨的疼痛下,陈滦汗珠止不住往下滚落。
“行,你跟她一起死在这吧。”
“菅仁。”林鉴书出声制止。
菅仁充耳不闻,直到阿寅再次从农庄外头跑进来,“菅叔,有药材了。他带来许多药,比咱们用的成色要好。”
菅仁脸色稍松弛,大手捏着陈滦耷拉下去的肩猛地往上一提,陈滦被迫直立起来。
林鉴书饶有深意的目光从陈良玉脸上流转到翟吉。
翟吉毛骨悚然,扯了扯陈良玉,“这个人你恐怕不是对手,打不过就认怂。”
“你们……兄妹,脾性很像。”
林鉴书怔怔地看了一眼陈滦,如是说道。
“您与我爹,也很像。”
陈良玉心中隐隐有不安的预感,只怕是林鉴书想挟陈良玉逼陈远清来此相见,将二十年前的旧事分说清楚,陈远清并未如愿前来。
他已然明了,这件事的真相不会有见天日的时候了。
翟吉又在背后聒噪,“我让你认怂,没让你认爹。”
没人理他。
林鉴书拖着陈滦那只叫菅仁捏脱臼的手臂,“喀嚓”一声接上了。
目光在陈滦脸上停了片刻,伸出手又放下,最后只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带着菅仁一起走了。
天子圣德,君父岂能是一个残害子民的暴君?若君主失德于天下,君威难以服众,当权者遭天下唾骂,天下立即又是一片刀山火海。
五王之乱,内忧外患的光景,他们都怕了。
是以,只能将这件事瞒下来,瞒住芸芸众生,默默等待知晓真相的人死去,而后,这不堪的往事,终将埋没在历史的滚滚红尘之中。
“林将军!”
林鉴书没有停下步伐。
农庄只剩下两位门神与阿寅,守着她与翟吉二人。哦不,现在又加上一个陈滦。
三人缩在没了门的柴房中,陈良玉心里直犯嘀咕。本来就搭我一个,现在好了,搭进来俩,从今往后大哥就是家中独苗了,大嫂要是一直没有身孕,好喽,绝后!
陈良玉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陈滦道:“爹给了一封信,说要我当面呈给匪首。””“信里写的什么?”
“不知道。”
“林将军看完信作何反应?”
“那匪首没看信。”
“没看?”
陈滦点点头,“他就一直看我,又要笑又要哭的,不知为何。”
“他问你什么了吗?”
陈滦摇摇头:“什么都没问,就把我带到这里来了。”说着他又不自觉动了动肩,揉几下,那里还有余痛。
柴房陷入一片沉默。
陈良玉地上捡了个柴木棍,写写画画。
但凡能有一口安稳饭吃,能有三尺容身之地,谁愿意躲在这深山老林里做匪?
菅仁这话点醒了她。
“我们先前剿的小匪窝,大多是失地的流民。”陈良玉边画边说,“西岭多是荒山,可我们逃出去的地方,有耕地。”
那山林尽处的大片农田,青苗颗粒饱满。
翟吉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雀跃道:“垦荒?我们如今将山匪赶回去,他们依然无以为生,兜兜转转便还会上山做匪,如此来来回回,无穷无尽。”
陈良玉道:“那如果,给他们地呢?谁开垦的地就归谁,让他们有自己的营生。太子推行新税制,新垦出来的耕地也与民间一样,减税,不,免税三年……”
翟吉补道:“再以朝廷名义借给他们第一年的种子,不收利钱,一年后他们还清朝廷的粮种,有地可耕,两年三年便能有余粮。”
他说得眉飞色舞,看上去比陈良玉还要亢奋。
陈良玉道:“你激动个什么劲儿,垦出来的地也归不了你们北雍。”
翟吉哂她一声,又坐回他的床板上,“两国相争,恩仇不及平民。百姓有饭吃,本皇子就高兴。”——
作者有话说:先更半章,今天会有二更。
副本不会太冗长,小小剧透一下,大概两三章江宁再回来就长大啦!
也就是说,要推进感情线了。
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27章
林鉴书再次来农庄时, 是两天后。
眉头紧锁,周身一片肃杀之气。陈良玉知道,薄弓寨和官兵交上手了。
他丢了一只叶子包裹的烤山鸡给陈滦,似有万般不舍般多看了他两眼, 然后一言不发带走了翟吉。
“林将军!”陈良玉追了上去。
有人架住她往后拖。
“林将军, 北雍好战,我朝兵法若落入北雍之手, 他们必将再次发兵攻打大澟, 战乱再起, 民不聊生!林将军!”
陈良玉挣扎着, 情急之下打伤几个拦她的人, 才挣脱开追上林鉴书。
“我外祖父开创贺氏兵法, 就是要抗御北雍的征伐, 北境一场仗打了十六年!林师伯!”
林鉴书听到她提及昔日恩师,顿住脚步, 缓缓开口,“老师还在时, 教我们世间道义,与我们论社稷民生, 一晃几十年过去方才想清楚,哪有什么道义?那只是帝王用来诓骗、蒙蔽世人的工具。但我不愿趁波逐浪,随俗浮沉,我依然谨记着老师当年的教诲,民重, 君轻,君王为天下表率,应当有德有才、仁政爱民者居之。当今天子失德, 踩着子民的命登上帝位,稳坐皇位近二十载,我本以为天下清明时会等来一个公义,他们却只想埋葬掉经年的腌臜丑事,饰垢掩疵。有错就该当引咎责躬,既然不愿纠正,那天下易主,也未尝不可。”
想了想他又道,“当年他被丰德王追杀,逃进一个村子,有家人给他喝了瓢水,全家死于丰德王手下。丰德王刀架在那家幼子头上,逼他下跪央求才肯留活口。我那时以为,堂堂亲王,肯为垂髫小儿一跪,他应该会是个好皇帝。”
说罢迈开步子,陈良玉欲再拦,林鉴书出招将她打翻在地,登时几个人套一圈绳索上来,将她捆了个结实,丢进柴房。
夜晚繁星亮起,山村起了大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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