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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兵攻破薄弓寨时,第一个找到他们的是急如风火的张嘉陵。

    火把烧掉屋舍,茅草屋在烈火灼烧下很快化为灰烬,黑烟浓烈,叫山间雾气更浓。

    地上躺一地横尸。

    一青年将领向他们走来,拱手道:“北衙蒋安东,奉命接应陈统领。”再道:“陛下有令,召陈统领即刻返还庸都。”

    陈良玉点头还礼。

    卫小公公站在旷地中央,周围都是火光,脚下是那几只人猴的尸首。

    他垂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口中念念有词,只依稀能辨认出几个字,“去吧,交给我。”

    一路走去,有几张熟悉的面孔,看守他们的那两个长得像门神的山匪也曝尸草野。旷地围起了网,蹲在里头的尽是老弱妇孺。

    阿寅抬起头,仇视地盯了他们一眼。

    没有看见林鉴书,有那么一瞬间,陈良玉希冀着他能逃走。一代名将,不应当这么不光彩地死去。

    这一去,青史上便不会再有鬼头刀林鉴书,取而代之的,是大澟军事卷宗上写着的:某年某月,某将领兵剿山匪若干,匪首伏诛。

    不多时,她担忧的事便印证了。

    官兵在一间民宅中拖出了他的尸首,颈上刎痕深长,血迹仍未干。

    翟吉走在后头跟出来,脸上丝毫没有功成愿遂的喜悦。

    翟吉不能留了,必须杀了他,在他回北雍之前。

    决不能让他将阴阳三卷带回北雍。

    也许眼眸中杀意太浓,翟吉为林鉴书稍整衣冠后径直朝她走来。

    他道:“陈良玉,天下归一,战乱辄止。想彻底结束乱世,就只有这一条路走得通。你以为你不犯人,人就不来犯你吗?四海不平,赋税不减,何谈安居乐业?你以为你真的可以在乱世中守得住中澟一方太平吗?我真不知道该说你太过自负,还是该说你没脑子。”

    陈良玉道:“天下大统?呵,上下牙一碰你说得简单,你有没有想过这条路要走多久才能到头,五十年?八十年?还是百年、几百年?过程中又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死于战乱,死于灾荒?夫兵久而国利者,未之有也!你崇尚征伐,不必以天下安定为托辞。”

    翟吉道:“成大事必有牺牲,一时的牺牲换永世的太平,这笔账你怎么就算不明白?”

    “即便真的天下归一,战乱也不会休止!归一后,又会分裂,新的势力互相厮杀、争夺。战争是不会停止的,无休无尽。”陈良玉眉眼间闪过一丝悲凉,“一生不过百年,甚至不到百年,若拼尽此生能守住一方太平,让一代人安居乐业,我便无愧平生。”

    翟吉道:“目光短浅,妇人之仁!”

    陈良玉道:“心比天高,痴人说梦!”

    于是不欢而散。

    回眸一寻,张嘉陵正将一女子搂在怀里轻声轻语安慰,那是从匪寨里救出的被劫持的人质。

    陈良玉一把将张嘉陵扯开,她一直很反感他这种轻浮浪荡的模样,还不如闹市纵马时那股戾气劲儿来得舒服。

    “干什么?”张嘉陵不满道:“她爹死了,那人杀的。”

    菅仁叫官兵摁着,口中还在咒骂。

    “人质都救出来了吗?”陈良玉问道。

    林鉴书曾下令只劫富人之财,不可伤人性命。山匪们劫持了人,若看着是个富户,便送信给人质家中,再勒索一笔。

    菅仁今日见着官兵发了狂,敌我不分地乱砍乱杀,伤及了不少人质。

    “救出来了,已经安置在寨子外,等明日与就近的城中守军一道回城。”

    还是去临近的城中搬了救兵!

    “嫣九姑娘如今一个孤女,跟着大部队走也不安全。”

    这倒也是。陈良玉挤在中间将张嘉陵和那女子隔开,询问道:“姑娘,你是哪里人?家中还有谁?”

    女子抽搭着,跪下给她磕头:“民女沈嫣,家中行九,大人可唤我嫣九。家中乃是东百越盐商,从平城迁来的,家父遇害,家中只有先头走的叔伯婶娘,现在河芦镇上等着我与阿爹过去。”

    “我派人护送你过去。”陈良玉把人捞起来,左顾右看唤来两个兵。

    “我我我,我可以,”张嘉陵举着手自告奋勇,“我送她回去。”

    “不用你。”

    沈嫣继续抽搭着,吸了吸鼻子,道:“张公子……他很好。”

    陈良玉一时没词儿,“他……唉,好吧。”

    将这里的一切跟接应她的蒋安东交代妥当之后,陈良玉快马疾驰返还庸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埋头写奏折。

    折子递上去很快有了批复,中枢商议过后,认为“以垦代剿”之策可行,便拟定垦荒之策,下发到各州郡执行。

    林鉴书头七那日,淅淅沥沥落起了小雨。

    也是那日,菅仁斩首。

    陈良玉去往刑场,送了一壶断头酒。

    菅仁失笑,“没想到,还能有人来送我一程。你是个好苗子,切记,不要愚忠。”

    行刑前,监斩官开始逐条宣读菅仁罪状。

    他一直不屑且安静地听着,唯独宣到“□□妇女,杀戮幼童”一罪时,他疯牛一般撞开按住他的兵士,扑向监斩官。

    “放你娘的狗屁!□□你老母!老子受过兵训,岂会干这等辱没家门之事?杀戮幼童,那是你们皇帝干的事,八百里黄泉路上,我等着谢临作法自毙!”

    四五兵士一拥而上,红缨枪杆落在菅仁的后背,将人击倒在地。菅仁口中流出血水,混着雨水向低洼处蜿蜒。

    “我是兵啊……”

    他和着呼啸的风咆哮,死死扒在地上,血红的眼睛盯着监斩台,嘴巴不断有鲜血涌出。

    “我也是兵啊……”

    他被拽着裤腿拖走,斩首令牌砸起地面的水花,长刀挥过,留下一地猩红的狼狈。

    他发狂时杀了许多官兵和富户人质,处斩似乎是必然且应当的,可不知为何,陈良玉心情沉痛了许久。

    直到善妈妈发现她一天的饭菜都没动过,自知劝慰不了她,便去前堂请来了严百丈。

    恰逢十六,月色明澈,流光皎洁。

    陈良玉独自一人坐在屋顶上,随手取了一管玉箫在手中把玩,不知不觉间放至唇边吹奏起来,夜间万物同眠,天地间一片寂静,曲声悠扬地传出很远。

    从西岭回来,她便有意无意地规避陈远清,家中亲近的人对她这一微末变化都有所察觉。

    “严伯,我总觉得,他不该是这个下场。他们,还有林师伯,都不该是今日这般下场。”

    她双目噙着泪,抱着膝盖失声痛哭。

    严百丈知道她生了心结,待她哭得累了,将当年的事道出首尾。

    “那时先帝病危,五王争储,各自为政。又逢大灾荒年,目之所及随处可见枯尸白骨,朝廷官员皆忙着党争内斗,自顾不暇也没人去管民间生计,这种情况持续了一两年没等来转机。后来荀相从南方一个医药山庄那里意外得知一种秘术,向皇上献了一计,试炼暗卫,暗杀其他夺嫡之人,尽快结束皇室混乱的局面。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这民不聊生的乱象还要持续多久,大概,此策是那时荀相能谋求到的最快稳固江山的法子。”

    陈良玉抹了脸上的泪,问道:“我爹为何不劝阻?”

    “侯爷不知情,荀相知道你爹和林鬼头必然反对,瞒了他们两个。败露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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