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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我不是男同》70-80(第7/23页)
咚。
严自得受不了,抄起床上另一个枕头砸去,他试图大叫,但嗓子在要发声时才后知后觉肿胀。
他挤着嗓子眼:“滚。”
严自乐照旧以沉默应答。他坚持不懈,持之以恒。门外又多了点悉悉索索声,似乎还有另一个人,严自得捂住耳朵,他跌跌撞撞下床,把自己装进衣柜。
“严自得。”严自乐又叫,他沉默好一会儿,才继续说,“我有东西给你,你开门。”
“……”
“是关于外婆的。”
是很讨巧的理由,充斥着严自乐个人色彩的卑劣。
啪一声,严自得打开门。他特地将灯关上,带上冬天的帽子,把自己套进黑暗里。
他伸出手,“给我。”
严自乐将黏得歪歪扭扭的册子交给他,他垂着眼,露出少许难耐的表情。
“外婆在的时候我找她黏好的。我没有看里面的内容。”
严自得翻下手掌,册子啪嗒掉地,他又有一点想要呕吐。他用力摩擦掌心,声音止不住飙高。
“我不要!”
严自得说,“你能不能不要再恶心我?”
话说得很刺耳,严自乐明显愣住,他弯下腰,捡起册子,嘴唇翕动几下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严自得没心情再参与这场闹剧,他很焦躁,手指抠着墙面,语气很坏在讲。
“能不能让我静一静,能不能放过我,我已经和你一样了,严自乐,这还不够吗?还需要我再怎么痛苦你才能满意?需要我去死吗?”
“严自得!”
安有不知从哪里跑来,他怀里抱着一只憨态可掬的桶,这是常大秀。
他强势插入严自得和严自乐之间,又将大秀塞去严自乐的怀抱。他转身抱过严自乐,学着安抚爸爸崩溃时的模样来安抚他。
安有说:“不要这样说话。你慢慢呼吸,听我说话好吗?”
严自得想推开他,但偏偏又不由自主想要跌落。他四肢发软,毫无力气,他想需要一双肩膀,就像上次那样。
“深呼吸。”安有拍拍他,又摸摸他的面庞,指腹依旧干燥,严自得没有哭。这让安有有时间安排后面的事情,他先扭过头,朝严自乐使了一个眼色,严自乐接收到,错开眼一会儿才说。
“严自得,对不起。”
严自得没有抬头。
安有用脸贴贴他面颊,安抚意味很明显,但严自得躲开了。
严自乐继续说,他很少有这样生涩的时刻,所以他每个字都吐得很慢,也很重。
他说:“上次是我不对,不该那样说话。对不起。”
“我没有说必须得到原谅,只是想要弥补。你的本子我找外婆修好了,我没有看,你可以放心,大秀我也会给你——”
“大秀是婆婆给你的?”
“是的。”
严自得缓过来些,态度也随之软化,他把自己埋得更深,安有为此还努力踮了下脚来接住他。
“常小秀给你的,那就是你的。”严自得道,“你不用再给我。”
他磨蹭了半晌,还是抬起脸,他又朝严自乐伸手:“册子,给我。”
严自乐将册子递给他。
他们很有默契地回避掉对方的视线和触碰。严自得将册子小心翼翼放入怀里,接着毫不留情下达逐客令。
“就这样吧。”严自得退回房内,他语气在这时显得很沉,像力气全都用尽,“以后不要来找我。”
说完,他便要关上门,但安有伸出手挡住,他努力钻进脑袋,摆弄出很可怜的表情。
“也包括我吗?”
严自得说,包括。
安有不乐意了,他得寸进尺,又让自己手臂穿过夹缝,手指抓住严自得的衣领。
“不包括我。”安有蹙眉,他代替严自得陈述真心,“你需要我。”
严自得停顿几秒,就着黑暗,他看安有,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着一张完全剖白的脸,脆弱要表露,愤恨同样坦率。依旧毛躁,笨拙,以为拥抱就能解决所有。
严自得叹一口气,好声好气问他:“你需要我给你表演什么呢?”
是需要表演眼泪,于是获得怜惜,还是需要表演痛苦,从而获得拥抱。严自得不知道,他对于处理忧愁总是不够熟练。他唯一会的就是瘫倒,睡觉,逃避。
他不知道在别人在的时候该怎么合理表露悲伤,这像一场表演,因此他没办法在常小秀葬礼上哭,他觉得流眼泪是一件奇怪的事情,他已经丧失了这个能力。
但安有只是很奇怪看他一眼,回答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表演不表演,我只是希望你难受时我在你的身边。就像小时候你陪伴我那样。”
严自得败下阵来。
他索性什么也不管,将自己摔到床上,又将被子团成一团,把自己裹成蚕蛹。他把眼睛捂住,耳朵罩住,要五感尽失,好感受不到任何关于安有的存在。
但安有在某些方面实在有着持之以恒的本领。他坐在地板上,靠近床边,屏住呼吸。
“你的呼吸声很吵。”严自得受不了,他把自己又埋得更紧。
“哦哦。”安有很听话捂住口鼻,他乖乖蹲在床沿,不说话,小心翼翼,只是听着严自得呼吸。
其实他刚刚说的话有一点不对,不是严自得需要他,而是他在这种时刻需要严自得。他需要严自得存在着,呼吸着,像小时候那样他们依偎着。
但他也知道严自得可能需要一点属于自己的空间,所以他尽可能将自己团成米粒,夹住呼吸,眼睛只看向地面。安有想起许思琴去世的时候,严自得好像也是这样,很重地在呼吸,用另一种方式暗示自己存在。
没有办法入睡。黑暗中严自得睁开眼,静静看了眼安有,他头发在夜色里闪着区别于黑色的光泽。
他开了口:“你染头发了?”
安有点脑袋,摸索着凑近些,好让严自得能借月光更清晰看见。
“前几天刚染。”
严自得看眼,“还是粉头发?”
“还是粉色。”
“你爸爸同意了?”
“不知道,应该没有,但我已经做了。”安有摇了下脑袋,“他最近忙着实验,没有空理我。”接着他又问严自得,“你不问我为什么吗?”
严自得顺着他,语气很淡:“为什么?”
安有回答:“因为我小时候有看过一部动漫,不同颜色的头发寓意着不同的祝福。蓝色是和平,红色是激情,而粉色就是幸福和可爱。我需要这样的东西,我想你也需要。”
月色下,安有目光如水,严自得莫名被烫了下。他又将被子拉高,盖住眼睛,声音钝钝从棉花里传来。
“我不需要。你上来吧。”
前后完全没有逻辑连接。但安有也不问为什么,只是并着双膝,跪坐着,慢慢摸索着上床。
他帮严自得挡住月光,又将脸庞轻轻贴上枕头。严自得觉察到身边凹陷下去了一块,他身体有些僵硬。
但安有在这时很机敏地保持住沉默,连吐息都克制,不是吐,息。而变成了吐——,停顿,息——
他一切都做得很好,只可惜严自得在此刻是听觉上的豌豆公主,他觉得安有呼吸好沉,心跳好重,每一次都鼓足劲地在敲打自己耳膜。
安静许久,严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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