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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奸臣号废了,我重开[重生]》370-377(第8/12页)
项知节心中对他这位五哥实在有些愧疚。
但愧疚得有限。
用乐无涯的话来说,皇位之争,向来如此,若真的愧疚得不行,就别惺惺作态,把皇位让给他就是。
不想相让,那就整点实在的,尽量让他过得舒心适意些。
后来,项知节特地去看了一趟项铮,坐了小半日,通过自己的猜测和薛介的翻译,发现这个最该对项知允心怀愧疚的人,竟然毫不内疚。
更准确地说,他压根儿不关心项知允这个失败者的去向,而是将全部的恨意都倾泻在了自己身上。
他一直这么冥顽不化、执迷不悟,反倒令人安心。
从项铮的无名居归来后,项知节划了益州三处富庶的皇庄给项知允,让他能安心做个富家翁。
前些时日,胡妃离宫时,项知节见了项知允一面。
他的气色竟然比做惠王爷时要好上不少。
只是随他去益州的家眷中,没有小胡妃,也没有蒲侧妃。
蒲侧妃不去的理由很是简单:
她反复咀嚼了政变那夜的前因后果,才发现自己是做了他的挡箭牌,在不知不觉间成了他的从犯。
最叫她难以接受的是,项知允把他那正妻表妹藏得好好的,却把自己推到了风口浪尖上去,险些走了一趟鬼门关。
蒲侧妃觉得自己被耍了。
而蒲瑎也是疼惜女儿的,以“罪臣之家,无颜再奉宗庙”为由,请求不让女儿跟着项知允前往益州,放女儿归家。
而小胡妃不跟着去的理由,便有些出人意料了。
胡妃本想劝她一起去。
到底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
何况,他们先前不说是多么恩爱,到底是相敬如宾的。
但小胡妃不愿意。
她说,姨母,我不喜欢益州,不喜欢吃辣。
听她这么说,胡妃便懂了。
她再没有追问下去。
——小胡妃嫁来时,是替项知允挡灾的,并没有人问过她喜不喜欢。
她对表哥是有情分的。
但这点情分,不足以让她远赴千里,去到一个自己不喜欢的地方。
对于自己这一正一侧两个妃子,项知允自觉有愧,因此不曾强留她们。
项知节下了恩旨,准她们自行决定去留,朝廷绝不加罪。
到头来,只有崔侧妃抱着刚生下的儿子,随项知允一起去了益州。
她心性简单,能有好吃的、好玩的,她就不会在乎那么多。
更何况,她挺喜欢益州的泡菜。
胡妃离开的那日,奚瑛去了。
她抱着胡妃哭得梨花带雨。
而胡妃像个大姐姐似的,温柔地摸着她的头。
尽管奚瑛作为项知节的生母,是无可争议的赢家,但胡觅珍这个落败者,还是给予了她最温柔的安慰:“莫哭了,伤眼睛。等我一到益州,就写信给你,好不好啊?”
奚瑛呜咽道:“胡姐姐,你要什么,缺什么,列个单子上寄过来,我给你置办……”
“那是自然。”胡觅珍温和道,“我才不跟我们未来的太后娘娘客气呢。”
……
想起当日种种,项知节又公正地补充了一句:“胡妃娘娘,有国母气度。”
庄兰台翘起嘴角,浅笑了笑。
她何尝不知道,胡觅珍这些年来是如何为后宫诸人尽心竭力的。
相较之下,荣琬实在不能算是一个称职的皇后。
见她目光悠远,项知节便知道她是想起旧人了。
“庄娘娘若想去见故人,小六不拦着。”项知节道,“只是还请您暂时忍耐,待您正式晋位太后再去。如此一来,您身后祭飨可比贵妃规制丰厚数倍,到了地府,也能分些香火给荣母后。”
此言堪称大逆不道。
但庄兰台早习惯了他的直来直往:“嗯,知道了。”
说着,她将目光投向了一侧的神像。
地母娘娘眉目慈悲,温柔一如往昔。
庄兰台陷入了沉思。
……
前天,夜深人静时,她又一次擦拭起这座和荣琬极像的后土娘娘像。
但她才擦了一阵子,就有一个漂亮脑袋在宫门外探头探脑:“庄姐姐在吗?我带了果子酒来!”
没了胡姐姐的奚瑛,开始热络地与庄兰台交好。
丹琼无奈地前来通传:“娘娘,奚妃娘娘来了。”
庄兰台:“……听见了。”
丹琼压低声音:“要说您在修习功课吗?”
庄兰台放下了神像:“不必,请他进来。”
庄兰台清冷了这许多年,生或死,好与坏,她都不甚在意。
但奚妃在意。
她是那么热闹、鲜活、害怕离别的一个人,无穷无尽的好日子还在后头,不应该因为自己而蒙上一层阴影。
……至少不能是现在。
面对着小麻雀一样叽叽喳喳的奚瑛,庄兰台如是想道。
奚瑛不知道她的心思,打听道:“姐姐平常除了念经,还喜欢做别的什么吗?”
庄兰台:“骑马。”
奚瑛:“……我不会呢。”
庄兰台:“我也许久没骑了。”
奚瑛:“姐姐什么时候能教教我呀。”
庄兰台:“……”她说过要教她了么?
她漠然道:“等有时间吧。”
奚瑛:“那姐姐会踢毽子吗?这个我会!”
庄兰台:“……我不会。”
奚瑛不由分说地拉起了她的手:“那我先教姐姐!”
……
从回忆中抽身,庄兰台淡淡地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待会儿奚瑛或许还要来青溪宫,缠着要教她踢毽子。
烦。
两个烦人精,总得先打发走一个。
“的确有。”
项知节眼睛弯弯的:“此事关系重大。儿臣想着,总得征得您与母妃首肯。”
……
被一杯冷茶泼出了青溪宫的项知节,把自己收拾齐整后,径直去了乐无涯府上。
……找他下棋去。
靖国公府仍是原来项铮赐下的宅邸,只是换了牌匾而已,其他一切如旧。
因为何、杨两个嫂子搭的黄瓜架子和葡萄架子收获颇丰,乐无涯不想挪地了。
二人一味对弈,没有对话。
一时间,只能听闻棋子落在棋枰上的细响。
这段时日,他们两个都很忙。
自从那次朝堂上的大封赏后,这还是他们第一次独处。
项知节率先打破了这安闲的静谧:“老师,那日在朝堂上,为何不让我把话说完呢?”
乐无涯反问:“你还想封我点儿什么?”
项知节实话实说:“很多。”
“没想好吧。”
“嗯。”
“那慢慢想。”
“好。”
长久的沉默在室内蔓延。
窗外偶尔传来倦怠而断续的蝉鸣。
这是夏日的尾声余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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