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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公主的剑》160-170(第7/19页)
。”
崔邵不言, 示意他继续说。
“本世子还知,她与陛下嫌隙已久,此番不过是权宜之计。
“如此,便有可乘之机。”
他说着,点破了其中的关窍:“过往与她明刀明枪作对的,皆不得善终。
“父亲若是忌惮她,不若换个玩法。”
崔邵展颜道:“世子但说无妨,末将会尽数转告王爷。”
贺珩道:“父亲既知我与她相交甚笃,若执意围剿这阳城的姑娘,反倒会坏了她对我的信任。”
“不如这样,由我来看管这些姑娘,既不会出什么岔子,又能借我与她的交情,将青城侯慢慢引到父亲麾下。”
崔邵嘴角微勾:“世子,人心叵测,还是快刀斩乱麻为好。”
“属下明白,您向来属意青城侯,若执意为她斡旋,恐会寒了王爷的心。”他顿了顿,“更何况,王爷已经查明,那青城侯就是已故的舒羽。”
“世子……”他笑意不减,言辞却愈发锋锐,“您已经欺瞒过王爷一次,如今,还要故技重施吗?”
一时间,屋内安静至极,唯余烛火的“噼啪”声。
贺珩凝视着崔邵,眼底的阴翳与火光肆意翻涌着。崔邵对上那双凌厉的桃花眼,素来冷静的他,竟也隐隐生出一丝难以名状的退意来。
“哈哈哈哈。”
良久,贺珩笑了,笑得竟是愉悦的意味:“如此更好办了。”
“既然父亲向来宠我,不如请他为我提亲,向陛下求一道赐婚圣旨,将她迎回镇北王府,从此荣辱与共,岂不痛快?”
他笑着,分明未着红衣,提及此时,眉眼里却都是张扬的神色。
“世子莫要说笑。”崔邵听出他话中戏谑,声音陡然一沉,“陛下断不会应允。”
他冷峻接道:“若世子没有旁的事,明日便随末将启程罢,也好向王爷交差。”
他再行一礼,转身欲走,却被贺珩随手掷出的墨笔截住去路。
“你这是在命令本世子?”
崔邵止住脚步,听见身后的贺珩语气里淬了几分冷意。
然后转过身,看见贺珩阴沉的神色,沉声道:“世子还要说什么?”
“我恨她。”
他说。
崔邵眉头紧蹙:“什么?”
“本世子恨她,”贺珩隐在阴影里,下颌微扬,一字一顿道,
“恨、之、入、骨。”
崔邵的嘴角出现了诡异的颤抖:“世子……同末将说这些做什么?”
贺珩冷淡道:“父亲不是关心如意吗?”
“既然知道如意属意于她,想必也早已知晓她与江步月的纠葛。”
烛光在贺珩的眼睫流转,昔日恣意飞扬的少年郎,此刻眼底尽是阴翳。
“世子是想说,”崔邵试探着,试图去理解,“您爱而不得,是以生恨?”
贺珩长长地呼出一口气,看着崔邵的脸:“不是。”
崔邵叹息道:“那究竟为何?与眼下之事又有何干系?”
“你知道,”贺珩的指节在太师椅上轻叩着,“本世子曾为她散尽私财,千里迢迢随她同赴阳城。”
“王麟与陈栋是我所杀,阳城的罪责是我担下,及笄大典是我带她去……”他淡淡道,“本世子从未对谁如此,甚至为她面刺陛下,招致嫌恶,以至于跌下高台,断了一条腿,最后还不顾禁令私逃出府寻她。”
“这些,您与父亲想必都心知肚明。”他蓦地抬头,语气冰冷,“可她却毫不领情,扭头就和那江步月纠缠不清。”
崔邵看着他,嘴角终于浮现了一丝看少年人的笑意:“所以呢?”
“本世子不会再做这等蠢事。”
贺珩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你回去告诉父亲,就说一月为期,我料理完她的事之后,自会奔赴边境。”
崔邵摇头失笑:“情之一事,末将不懂,也不敢以项上人头为世子作保。”
贺珩垂眼,笑了笑:“崔参军果然谨慎,那不如这样。”
“本月末,她在阳城会与那些姑娘设宴。”他语气平淡地抛出情报,“届时崔参军想做什么,本世子不知情,也不阻拦。”
崔邵此时才收了表情,抬眼仔细打量着贺珩,目光中终于透出几分确信——
这位世子,当真与从前不同了。
“崔参军大可届时派人来看。”贺珩低眼看着他,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
“但在这之前,别让我再看见你们的人,坏本世子的好事。”
烛火摇曳中,崔邵终于坐回了原先的位置,与这位判若两人的世子爷相对而谈。
直至夜深。
……
“世子,这是王爷托我交给您的,多保重。”
第二日凌晨,一骑骏马悄然离开了阳城,向边境的方向奔去。
贺珩站在门边,任由侍从重新为他将红衣披在身上,看着边境的方向,目光沉沉。
他的手中,静静躺着一块羊脂白玉雕成的小虎,玉面因常年摩挲而泛着温润光泽,线条朴拙却透着几分生涩——
一看,就是出自父亲之手。
十年未见,可他的吃穿用度从未短缺,那些落在王府身上的赫赫战功,成就了他在京城的万事如意。
目光流转,落在空荡荡的校场上。那里曾站满平阳军的姑娘们,一招一式跟着他的号令操练,她们看他的眼神里,是纯粹的敬重与求知,那是第一次真心有人唤他“教头”,而非带着敬畏的“世子”。
更深露重,打湿了他的衣角,他站在门外,久久没能离去。
“世子,外面凉。”侍从提醒道。
贺珩这才转过眼,挥手摒退了左右。
待四下无人,他缓步回到内室,仰面倒在床榻上。
这一瞬间,仿佛堤坝被蚁穴蛀溃,那些被压抑的情绪终于找到了出口。
心被虫蚁般慢慢啃噬着,疼,痒,却让他清醒地上瘾。
这一次,他学会了把疼痛咽下去,连一声叹息都没有。
苍生、父子、爱恨、良知。
两难无计。无能为力。
去年在阳城的大雨里,他也曾这样问过自己。
那时只觉自己渺小如尘,护不住想护之人,竟放任自己下坠,堕入了自我折磨的苦刑。
最终,也没能对得起任何人。
那如今呢?
他伸出手,白玉小老虎无力落在床榻之上,只剩烛光穿过指间——
他慢慢握拳,又缓缓松开。
这一切,抓不住也逃不开。
他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命运给了他如此残酷的考题,却又施舍了他第二次选择的机会。
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打算怎么过?如何过?
他想着,嘴角慢慢扯出了几分自嘲的笑意……
四月里,因南靖使臣入京议和,整个北霖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平静。
密信如蛛网般在各方势力间流转,暗室中的密谈昼夜不息。人人都揣着心思,却又都心知肚明——
这场议和,远非表面这般简单。
京城暗流涌动,边境依旧剑拔弩张。南靖使臣在北霖宫中闭门不出,镇北王府也迟迟未派人入宫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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