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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秀才娶了兵》130-140(第13/15页)
“所以十分蹊跷,仇杀,情杀,说什么的都有。只有一点可以确定,杨道台官声不好,众口一词都说他贪。”
“那就该死,老天瞧不过眼来收他了。”
“我倒觉得便宜了他。依照我朝律例,贪污六十两以上者处斩,剥皮实草。”
林凤君想象了一下,打了个哆嗦,“真吓人。我怎么从来没见过。”
“因为人人皆贪,人人不言。”他安静地坐下,取出纸笔,开始磨墨,“凤君,你去睡床,我睡那只竹榻。”
“不,你的腰腿……”
“我好极了。”
她缩进床帐里,露出个头来,眼睛亮得像个黑色的玻璃球儿,“陈大人,你想去查这桩案子,对不对?”
他点头,手下仍是奋笔疾书,“是。防贼防不住,那咱们就去做贼。”
“那我就做你的贴身保镖。”
“你能做的事还有很多。”陈秉正微笑道,“少了你不行。”
“比如呢?”她将身体坐直了,跃跃欲试。
“你会使暗器吗?”
“会。对面只要不是一品高手,都逃不过。”她想了想,“还是把我爹也请过来吧。”
“稍安勿躁,那人不会武功。”
“谁?”
他笑着指一指自己,“是我,区区在下本人。”
第二天一早,是个难得的大晴天。陈秉正走进布政司署衙门,一脸天真纯善,无知无觉。
几个主簿和小吏跟着他,小声道:“大人想必听说了,杨道台刚刚仙逝,屋子还没收拾,怕是……”
陈秉正笑道:“我与杨大人结识已久,情深意笃。他生前与人为善,在地府也必能超生。”
围观众人面面相觑,脸色都阴晴不定。他让人将香炉摆上,点了三炷香,带众人拜了一拜,这在椅子上坐下来,吩咐下人:“将采买的台账,连同仓房、库房的账目,都送过来。”
众人不敢有丝毫怠慢,连忙将过往的旧账奉上。陈秉正翻了翻那厚厚的账本,做得四角齐全,一定是郑越已经查过的,“余粮三十万石,实在不易。钦差大人专门叫人查验,确凿无误。”
小吏们弓着腰,“是。都在仓库里。”
“杨大人夙兴夜寐,积蓄出这些粮食,有功于江山社稷,我心中惭愧。”他抬起头,看阳光照进门口,在地上投下方正的一片光亮,“粮食乃一国之本,需要珍之重之,不能有丝毫怠慢。”
主簿陪笑:“正是。”
“前几天下了一场雨,我怕仓房有漏雨之处,粮食进了污水,整袋都要朽坏,怎么对得起杨大人的在天之灵。”他微笑道,“不如都将麻袋装的粮食搬出来,在阳光下晒一晒。”
“这……”那主簿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存粮甚多,只怕晒不过来。”
“有什么要紧,今日一百袋,明日一百袋,总有晒完的一天。”
“我们人手不足,需要雇些工人……”
他拉下脸来:“今日就是大晴天,不得错过时辰,即刻去办。”
第140章 苦肉 两扇仓门缓缓打开。仓库里堆满了……
两扇仓门缓缓打开。仓库里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 像一座座沉稳的小山,一直垒到接近屋顶的通风窗。光线从窗户里吝啬地漏进来,在黑暗中切割出几道朦胧的光柱, 无数细微的尘埃在那光里无声地翻滚、舞动。
力工们将一袋袋米扛上肩。那米袋极沉,压得他们的腰微微弯下。晒场上铺开了巨大的竹席。陈秉正伸手解开麻袋封口的红色麻绳, 双手攥紧袋底,猛地向上一提。亿万颗饱满坚实、微微泛黄的米粒倾泻而下。堆积如山的大米被耙子推平, 摊成薄薄的一层。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一股浓郁、新鲜的米香。
他弯腰抓起一把米, 深吸了一口这熟悉的香味,微笑道:“这三万石米,晒干了重新封存,急速发给江州守备军营。”
主簿跟在后面,小心地问道:“陈道台,是不是着急了些?”
“军情紧急, 事关重大,不容丝毫延误与懈怠。州府急递文书已经到了几天, 却搁在桌子上不曾处理。”
“卑职不才,的确是杨大人的事耽搁了。”
陈秉正摇了摇头,“罢了,我也不追究什么责任。如今江州城外已经有大批倭寇进犯,狼烟四起,生灵涂炭。沿海百姓惊走呼号, 田舍尽成焦土。明明粮仓如此充裕,却叫将士们饿着肚子打仗, 天下岂有这样的道理。”
几个人低下头去,一声不吭。
他大笔一挥,便在货单上签了自己的名字, “江州若保不住,济州便危在旦夕,再下一个便是省城。主簿,你亲自将这批粮食护送到军营,才准回来。”
主簿脸色慢慢转白,“大人,卑职家中尚有妻小……”
“军中谁无妻儿老小。”陈秉正冷冷地扔下一句,“快去快回,这批粮食若有任何闪失,或是五日内赶不到江州前线,军法处置,不必回来见我。”
主簿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一直不停地用手擦。陈秉正再不看他,带了几个小吏大步流星地走出堆栈。
那些小吏都是察言观色的行家,见陈秉正板着脸,就无人敢触霉头,唯唯诺诺地跟在身后。一行人走出堆栈百余步,刚要上马车,忽然斜刺里急匆匆走过一个人来,正是钱老板。
他心中雪亮,脸上假装愕然:“你怎么在这里。”
钱老板身后跟着两个人,看打扮也是商人。陈秉正沉吟一下,钱老板道:“我向道台大人介绍一下,这是严州的江老板,这是常州的宋老板,都是做粮食生意的。”
三个人同时上前一步,恭顺地跪下去,“恭喜道台升迁。”钱老板又补上一句,“济州百姓欢欣鼓舞,与有荣焉。”
陈秉正挥手让他们起来,淡淡地问道,“钱老板来省城,是特意找我,还是偶遇?”
钱老板左右望了望,“道台……我有些私事想跟道台讲,劳烦借一步说话。”
陈秉正咳了一声,“这里是官家粮仓,我只有公事,没有私事。”他回身示意小吏,“代我送客。”
他面沉如水,钱老板自然瞧得出来。几个商人面面相觑,钱老板犹豫了一下,又压着声音道:“道台老爷,济州您家中有些消息,托我带过来……”
“哦?”陈秉正眨一眨眼睛,“是我大哥大嫂还是三弟,你把话说清楚。”
钱老板见他态度有些松动,趋前一步,在他耳边道:“我们在东兴楼摆下了酒席,敬请老爷赏光。”
陈秉正眨一眨眼睛,似乎在琢磨着什么,他用眼神示意小吏退得远一些,“我初来乍到,恳请众位支持,但酒席就不必了。”
钱老板的脸愈发红了,他看左右无人,将声音压得低低的,贴近陈秉正的耳朵,“实不相瞒,仓库里这批粮食合计三十万石,是杨大人……生前……从我们几个手里拆借出来的。恳请道台查明,予以发还。”
陈秉正一脸惊愕:“怎么会?这都是钦差大人查过账的。”
“全都是去年产的新粮,一等大米。我们三家,一个人摊了十万石。”钱老板小声说道:“这袋子上的麻绳,红色便是我家的,绿色、黄色是这两位老板的。”
“原来是这样。”他吸了一口气,“可是我今日已经签了货单,发给江州抗倭牵线三万石。”
“道台大人一片忧国忧民之心,我们能体恤。战事吃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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