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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任务失败,但反派自我攻略了》90-100(第5/17页)
倒头就晕zzZZZ
第94章 祠堂
陈伯披上洗得发白的青布棉袍,提着一盏羊角风灯,推开门。
外头残月如钩,寒霜渐起,子时刚过。
陈伯是这里唯一的守祠人。
虽已垂垂老矣,身躯佝偻,走起路来晃悠却脚步沉稳。他数十年如一日地把钥匙插入沉重的铜锁,“咔哒”一声,殿门被推开。
一股混合着陈年木料、香灰和蜡油的气息扑面而来。
长明灯的火苗似乎比午时来巡查的时候要微弱了些,在黑暗中顽强地跳动,将神主牌位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像是人有频率的呼吸。
陈伯不敢怠慢,长明灯是不能熄灭的。他活着唯一的事就是守好这盏灯,让它长长久久地绵延下去。
他先将风灯轻轻搁置在一旁,对着祖宗牌位恭敬地作了三个揖,随即转身走向殿角一个阴凉处,双手捧起口部用油布紧紧封着的陶制油罂。他感受了一下份量,还好,沉甸甸的。
布满老茧的手轻轻扶住了灯盏的底座,他俯身凑近,眯起那双皱纹丛生的眼睛仔细观察,灯油已消耗了大半,露出了底下的一小节灯芯,是该添些灯油进去了。
陈伯解开封布,清冽的桐油味淡淡散开,取出一些倒入油提子中。随后他左手稳住灯盏,右手执着油提子,将壶嘴紧贴着灯盏边缘,新油缓缓注入,如同一线金丝涓流。
油添之八分满,他便停住了手。接着又从怀中掏出灯镊,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夹住灯芯顶端那朵已经碳化发黑的灯花,轻轻一掐。
又轻又弱的噼啪声,灯花被摘除的那一刻,原本有些无力的火苗猛地向上一窜,将堂内霎时间照得金黄亮堂起来。
火苗旺盛地摇曳了两下,忽得灭了。
陈伯被吓了一跳,只听什么东西在黑暗中吱吱呀呀的,循声过去,原是过堂风将老旧的木门吹得晃荡,把合拢的门由外而内吹开,长明灯才因此而灭。
但不管出于何种原因,长明灯灭,都象征着不祥,预示着宗族气运走向衰落,恐有灾祸降临。
当务之急是要重新点燃长明灯。
但长明灯是“神火”,不能用普通的凡火直接点燃,必须遵循古老的取火仪式,以保证灯火来自于天地,纯净无垢。
陈伯守祠几十载,这还是第一回碰见长明灯灭的情况。他思忖再三,还是打算先去村长家把人找来商议一番。
他推门退出去锁门。
却又一股外力阻止他将门关上,陈伯加大力气,门终于合上了。
今夜怪事多,他心惊胆战地提着风灯匆匆离去,心下惶惶不安。
待脚步声远去,从祠堂门后走出两道身影。
宋默解了隐身咒,捡起地上的小石头,在手心里掂了掂。
“快找找,”温禾迅速进入状态,开始到处翻找,“趁他没回来之前,还得都搬走呢。”
先把骨灰坛子都搬走,然后再全部搬到船上去,现场做法超度,这可是是一项大工程。
宋默颔首。
温禾在堂前找,他则绕到神牌背后的暗处找。
他们找了一圈,就差把祠堂翻个底朝天,也没找出个头绪。
温禾站在殿中央,最正中最上一级的牌位像是树根,逐级层叠蔓延,生出宗族的枝桠。
“显考文公仲讳守仁之神位。”
“显祖考毅公行一讳德明之神位。”
“显曾祖考……”
温禾逐字逐句地念,念到一半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凑近了一些,仔仔细细将供奉着的牌位都扫了一遍。
她突然沉声叫停了还在认真翻找的青年,“不用找了,这里没有。”
宋默闻言,将手中刚开了盖的骨灰坛重新封上,放回了原位。
“怎么了?”他行至少女边上,低声问。
温禾拉着他指着那一堆牌位从上到下,从左到右一个一个看过去。
男的、男的、男的……全都是父父子子。
没有一位女子的牌位。
“难怪李姨说女子从来都不能进祠堂。”
温禾跺了跺脚,拉着青年转身就走,声音又轻又缓,也不知说给谁听。
“生前进不了,死了也进不了。还真是被榨干了就像垃圾一样被随意丢掉了。”
“渣滓。”宋默突然添了一句。
温禾拉住他的手猛然松开,“你骂谁呢?”
“人也。”
人也他,女也她。
鲜少听见他骂人,温禾方才着实被吓了一跳,敲了敲他心口:“下回说话多说几个字成不?”
差点就要把你也归进渣滓那一类去了。
青年乖巧点头,征得同意后重新牵住她的手,“好。”
祠堂里是找不见神女的骨灰了,温禾一脸失望地翻上墙站稳,宋默送她上去后也轻盈翻上。
远处亮起火光,朝着他们的方向逐渐靠近。
温禾眯起眼睛看,
是村长和陈伯他们,后面还跟了几位年长的长辈。
许是听说了经年不灭的长明灯忽然之间被风吹灭了,兹事体大,于是着急忙慌赶来。
一个个神情凝重,好像天就要塌了似的,如临大难。温禾见状竟觉畅快,方才郁结消散大半。
宋默念了个咒,隐去了二人的身形,悄悄跳下墙,伸手接住了一跃而下的少女。
温禾从他怀里跳出来,拉着他悄悄躲进了人群背后,看着那些人匆匆涌入祠堂。
陈伯指着那长明灯将事情原委细细道了一遍,细致到从他穿衣出门,再到开门添油……
村长亦是族长,他无甚耐心地听陈伯杂乱的絮叨,迈了几步走到门口,天边残月又尖又利,不似新月却似獠牙,他心中忽得惴惴不安。
“我方才就是倒完油,这个力度刚刚好,八分满,一点不多一点不少。我跟你说我这几十年……”
“诶,老王头!”
陈伯还未说完,却见村长径自朝外走去,于是抓紧打住话头,也追着他的步子出去。
村长在祠堂外停下。
门外有一口井,许是枯涸了,里头没有水,又担心小孩子不懂事趴在井边失足掉下去,所以拿一块厚重的石板挡了起来。
村长在井边绕了一圈,二指敲击石板,站在边上沉思。
他看向追来的陈伯:“老陈,取香来。”
“难道是底下……”
“你先去。”
见他犹犹豫豫的样子,村长语气稍重。
陈伯步履蹒跚地跑起来,有年纪偏轻的提出要帮忙,被他一口回绝。祠堂一向由他一人看管,具体事物放在何处也只有他一人知晓,其余人帮不上什么忙。
没过多久,就见他拿着一包黄纸包回来,他从中取出三根线香递给村长。
村长点头接过,用火折子点燃,灰白色的香烟盘旋升起。他嘴里低声念叨了几句,插进了石板中。
离得远时没看到,待他将线香插进去,温禾才发现这石板上有专门的孔洞用来插香,上面还有一些符文,两条黄纸交叉着封住石板,也用朱砂写了些什么。
她潦草猜猜可能是用来辟邪的。
“上面就是祠堂,下面是有什么……避什么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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