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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1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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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内鸦雀无声,太监宫女们皆垂首屏息。

    郑合川跪在地上,硬着头皮劝道:“太后息怒,陛下回宫前特意吩咐,此事不许声张,更不许追责……”

    “陛下那是心善,”太后厉声打断他,眼底疼惜与怒火皆有,“他身子本就有旧疾,如今又添新伤,这群刁民竟敢伤君,若不重惩,日后岂不是人人都敢犯上?”

    “母后……”

    帐后传出一声虚弱的气音,谢渊胸口微微起伏,唇色枯白。

    荀淑衡扶他坐起,在他身后垫了个软垫,才撑住他的身子。

    郑合川支一个软凳在龙榻旁,躬身扶太后坐。

    “皇儿……”

    谢渊道:“前年大旱,去岁稻穗空瘪,官粮却半粒未减!百姓们卖了耕牛、典了茅屋,还是凑不够赋税。是朕失察,让他们受了这般苦楚。”

    正这时,殿前内侍进殿禀报,江宁长公主入宫觐见。

    听到谢文珺进宫,太后厉色更甚。

    “她来做什么?心急来看皇上咽没咽气吗?哀家劝她趁早死了心,就算天不佑皇上,这皇位也落不到她手里!”

    谢渊南巡后,中书左侍郎谷珩与右侍郎盛予安以“中书令程令典忙于衙署裁并,耽于处理农桑署一应公务,致账目混乱”为由,趁虚“被迫”请谢文珺临时协助。

    原来谷珩、盛予安二人,也是她门下。

    其后,谢文珺顺理成章地将农桑署诸事移交给负责赋税钱粮布帛、贡品等物仓储与出纳的太府寺,荐鸢容入值太府寺左藏署令兼农桑署令。

    不久后,鸢容又迁升太府寺卿,实掌稽核权。

    等同于农桑粮税之权又落回了谢文珺手里。

    什么皇帝南巡以后“七卿共商,中书决议,皇后临朝摄理朝政”都成了一纸空文。

    皇后临朝更是形同虚设,无人奉行。

    朝臣们每遇政务,必先往长公主府问计,得到准话后才敢上奏皇后、施行,朝廷上下几乎要以谢文珺马首是瞻了。

    谢渊道:“母后,是朕传江宁来的。”

    太后站起身,凤袍下摆扫过凳脚,“君不是君,臣不是臣,后宫不是后宫,这朝廷像个什么样子!”

    太后扶着太监的手,刚从御榻边走出两步,骤然驻足,她转过身想交代什么。

    东宫空悬,该立太子了。

    望着谢渊虚弱不堪的模样,此时催他立储,等于催命。

    只道了一句:“皇上如今最要紧的是好好养伤,别再惦记朝堂上的事。”她朝殿外吩咐:“再把熬好的参汤端来,让皇上趁热喝了。”

    谢文珺立在崇政殿外等候传召,见太后从殿内出来,刚要上前见礼,迎上的却是太后毫不掩饰的冷脸。

    只听鼻音哼了一声,太后拂衣而去。

    谢文珺入殿之后,崇政殿内的药气似乎都凝滞了一瞬。

    谢渊屏退左右,连守在床边的皇后也被他轻声吩咐“先去外间等候”。

    谢文珺行了臣礼,“参见皇兄。”

    谢渊靠在软垫上,撑着力气坐直了些,道:“朕知道你一直在追查北雍安插在庸都的探子,可找到他们的藏身窝点了?”

    谢文珺道:“查到些蛛丝马迹,可不知这些人以什么方式传讯,臣妹惭愧。”

    此前高观捉住那个刑狱大夫,是个单行道,只与翟妤陪嫁而来的大巫祝单线联系,为了不打草惊蛇,只悄悄将这人处置了。

    谢渊似是不经意地道:“贵妃一手箜篌弹奏得不错。”

    转眼又道:“江宁,你奔波农政、周旋朝堂,所求的到底是什么?”

    谢文珺听闻谢渊此问,并不慌张,“皇兄此问,臣妹惶恐。这世间对女子的枷锁何其之重,臣妹一介女流,所想、所谋的不过是为生民立命。”

    话落时,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帐中人似乎笑了一声。

    权倾朝野,太府寺、司农寺、南衙十六卫与半个中书省都收其囊中,六部不知安插了多少公主门下,就连陈良玉也为她俯首,她竟还能扮作一副贤臣姿态。

    但她有一句话是对的。

    一介女流。

    即便功绩斐然、民心所向,也终究被正统的规矩撇在皇位之外。

    让她纵有千般才干,也难越雷池一步。

    谢渊道:“淮南一带的灾情仍不见转机,你懂民生、知农事,只有你才能稳住局面。”

    他轻轻咳了两声,语气添了几分托付的郑重,“朕会下旨,允你督农,淮南与苍南受灾的数十万生民,如今都只能靠你了。”

    如此,便是将掌天下财权的太府寺与协理农桑粮税之权割舍与她了。

    谢文珺躬身,向皇帐内行了一个庄重的礼,姿态谦卑,“臣妹领旨。”

    崇政殿外的天是极清透的蓝,飘着云絮。

    谢文珺乘辇出承天门,望着那片没有遮拦的天,忽然觉出几分辽阔来。

    宫墙一道界,内外两重天。

    北衙六军守卫在宫城各处,无孔不入,连通往冷宫的角门都有持戟士兵肃立。

    出了承天门,景象骤然换了模样。

    以高观为首的南衙十六卫的银甲在庸都的每道街巷间列开,庸都戒严。六部九寺,印信起落、政令行止,全凭她一句话定夺。

    荣隽率长宁卫守在承天门,车舆候驾。

    任金銮殿上龙椅高踞,她登不登那个位子又如何?

    宫城之外,如今她才是庸都,乃至天下真正的掌权人。

    谢文珺眉宇之间的谦卑消逝无踪,“传太府寺、司农寺、工部、兵部诸员,府上议事。”

    荣隽道:“诸位大人已在候着了。”

    谢文珺颔首,又问:“随陛下南下巡田的,可曾少了什么人?”

    荣隽道:“臣正要禀,皇上自王府便带在身边的那个侍卫言风,没有随驾回宫,禁军也少了几个人。臣已叫南方的探子留心,只要言风露面,便有人盯着他的动向。”

    谢文珺道:“飞虻去信给陈良玉,西岭与逐东若有兵力调动,让她拦下!”

    城阳伯岳惇与封甲坤领兵在外,需得堤防。

    至于南部,最应防的是临夏守军,那是谢渊就藩时的旧部。

    谢文珺道:“言风若在临夏地界露面,便不必盯了,派人截住,杀了。”

    除了借宿卫庸都之名调兵如此重大之事,谢渊不会派久不离身的心腹亲自前往,言风身上必有调兵的圣旨。

    “另,传令赵明钦,率玄甲骑宿卫庸都,途中若遇临夏军,不降则视为叛军清剿。”

    荣隽道:“臣明白了。”

    谢文珺又望了一眼身后宫阙。

    圣驾负伤病返,大凜正值内乱之际,翟妤就算能在平日隐忍蛰伏、不露分毫,但在这厢节骨眼上,她若按捺不住往宫外传递消息,行踪必会出现破绽。

    “昭华宫内外若有可疑,整理成密折呈给本宫。”

    “是。”

    承天门外,外金水桥边正停着一辆马车。

    那辆马车制式与宫中截然不同。

    车身覆着猩红绒毯,缀满银质铃铛,四角挂着彩色的孔雀羽。

    谢文珺打眼一扫,荣隽当即禀道:“是北雍的马车。”

    翟妤修书母国,促成两国罢兵,无论此举背后藏着怎样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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