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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诵常至荀府,少则停留一个时辰,多则半日,庸都的酒肆茶楼很快溢出了荀相清查勋贵子弟任职的传言,荀岘要牵头废止门荫、实施新政的风声在朝中泛开。

    宣元帝丧仪忙过了前几日,礼制既定,谢渊才腾出闲去批阅那些零碎的奏疏。韩诵拟定的封妃诏书不知被谁摆在了最上一层,谢渊伸手便拿了过来,而后发了火气,革去了韩诵中书舍人的职衔,将其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旨意一下,蒋安东便领了几个禁军小卒,朝着中书都堂的方向去了——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146章

    太极殿内, 东侧的蒲团上,谢文珺一身斩衰微微侧坐着,日头从窗棂移到殿中,又缓缓沉向西侧。

    谢文珺支着额头的手一沉, 迷糊中惊醒, 太极殿的殿门被推开,卷进来的夜风激得灵前白幡阵阵扑簌。

    一个身形修长的人影跨了进来。

    接连多日, 谢文珺没日没夜地往返长公主府与宫里处理公务, 守灵的时辰又太长, 她近日几乎没怎么合眼, 倦意漫上来视线就变得模糊, 礼部摆在太极殿门侧的红漆案的轮廓仿佛在晃动。

    案上誊抄的守灵簿子今日晨昏排的确实是陈良玉的名字。

    你回来了吗?

    阿漓。

    烛火在铜鹤灯台上剧烈跳动, 映得灵堂深处那具巨大的梓宫忽明忽暗。

    北境事务繁多, 她还以为她不会赶回来了。

    谢文珺思绪混乱地搅成一团糨糊,无法成形, 身体比思绪更先做出反应,她几乎是本能地, 放任自己,朝那个身影更深地侧过身去。

    “长公主。”

    三个字, 清晰无比,是陈行谦的声音。

    ……

    万籁俱寂。

    谢文珺伸到一半的手顷刻回缩,人提了提神。这一举动对于谢文珺而言,已是十分失态了。

    她没说话,满目狐疑——怎么是你?

    太极殿的更漏滴答, 陈滦神色除了错愕以外,还有一种难以言喻的、了然的尴尬。他大概懂。

    陈滦道:“臣今日随班,替良玉。”

    算上他自己的时辰, 今夜要守整宿。

    谢文珺打了个极轻的哈欠,倦意压得她眼尾发酸,她揉了揉眉心,打算挪步去偏殿休憩。

    陈良玉与陈行谦容貌上无半分相似,她却还是在那心乱如麻的一瞬,把陈行谦错看成了她。

    或者说,那一瞬,她很想来的人会是她。

    是太想她了吗?

    宫人鱼贯着添灯油,脚步很轻,不敢惊了殿中与梓宫里的人。陈行谦跪在西侧蒲团上,叩拜后,起身添一炷新香。

    夜风愈大,天边已滚过几声闷雷,有骤雨将至,宫人将太极殿的门重新掩上,烛火与白幡逐渐不再跳动抖簌。

    陈滦将太极殿的宫人与礼部守值的郎中都借口支了出去,只剩谢文珺身边的几个贴身侍女,“长公主,有件事,臣想进言。”

    谢文珺见他眉宇间带着几分斟酌,便挥退了左右。

    陈滦开口道:“殿下欲废止《万僚录》门荫,朝中需有破局之人。”

    “你想举荐韩诵?”

    陈滦这阵子没少屈就自己在瀚弘书院出身的清流士子中为韩诵斡旋,甚至三番两次前去拜会谷燮与谷珩两兄妹,前头铺垫得够了,才把颜面卖到谢文珺这里。

    “正是。”陈滦坦然应下,“他当年因案下狱,十年困苦,见多了寒门士子的困顿,也看透了勋贵子弟凭门荫占缺的积弊,”他从怀中抽出一卷文章,捏着边缘郑重地往前一递,“殿下不妨一观,这篇策论是他自祯元三年起,熬了几年写就的,列了门荫之害,更附了裁冗的具体章程,依臣拙见,此论有刮骨之力。”

    陈滦带来的是未及整理的底稿,那是韩诵入四方馆不久之后到宣平侯府找他吃酒,不当心遗落在宣平侯府的,有些地方被圈了又改,改了又圈,墨痕洇得很重。

    谢文珺看过几行字,眸色便庄肃起来。

    那日在四方馆遇到韩诵,他将话锋直指自己,谢文珺便瞧出这个人是明知前头是南墙,也敢攥紧拳头往上撞的性子。她确实也没看走眼,此人无所畏忌,于世家威压之下锋芒丝毫不减。

    他是把能劈柴的利斧,却没装斧柄。

    更何况能在科举会试之前就攀附高门、舞弊结党之人,即使才高,也未必就真的存有为国为民的心性,这般不管不顾的锐性,纵能破局,也怕难驯,一个不慎,反倒会劈伤自己人。再者说,韩诵与朝中多数臣工一般,始终将谢文珺视作维护门荫之制的旧党核心。

    此人用是不用,能不能用,谢文珺还需再参酌。

    陈滦道:“韩舍人出身寒门,没有祖荫可倚,反倒敢碰那些朝中大员不敢碰的痼疾。若长公主肯收他入门下,臣愿作保。”

    他把韩诵从苍南叫来,荐入四方馆,虽是韩诵昔年请托过的,可他在朝中一脑门子与世家缠斗,看着是勇,实则是险。陈滦劝他“水至清则无鱼”,他只回一句“治淤需浚,去腐要剜”,转身照旧捧着奏章往御前闯。

    入长公主门下,谢文珺尚能保他一命。

    哪怕只有一线生机。

    谢文珺心绪很沉,半晌才“嗯”了一声,转身要往偏殿去。

    就这一会儿的空档,太极殿外响起脚步声。

    殿门从内打开,空中落下来零星几点雨,打湿殿前的阶石,转瞬又被夜风拂得淡了,像洒扫的内侍不经意间洒下的几滴水珠。

    翟妤脱簪而来,一身素净,身后跟着举伞的侍女。

    谢文珺与陈滦看到她俱是不解,命妇女眷进宫吊唁的日子不在今日,后妃在自己宫里吃斋吊唁即可,此时天色已晚,她来太极殿做什么?

    翟妤目光扫过陈滦,又落在谢文珺身上,“长公主殿下,陈侯爷,本宫来给先帝添炷香。”

    谢文珺欠身让了让,对她行福身礼。

    自谢渊要纳妃,后宫现有妃嫔的位分也依着圣意有所变动。后宫只有皇后与淑妃诞下皇子,延绵子嗣有功,而后陈良玉攻下湖东,翟妤受惊早一月产子,没出月子便拖着虚弱的身子去恭贺皇上拓地开疆,谢渊感怀她身为北雍皇室却与自己同心同德,于家国大事上能秉持大体,当即为二殿下赐名“斐璎”,翟妤出月之后,便晋为皇贵妃。

    也曾有宫人言皇上为二殿下赐名后,贵妃在自己宫里发过好大一场脾气。皇后所出的大皇子名为“斐琮”,琮者,有天地社稷之意,璎字虽为珠玉,却显得像是捡皇后剩下的。

    翟妤微微屈膝还谢文珺一礼。

    太极殿值守的宫人燃了香递到翟妤手中,她亲手将新香插进炉中,拜了三拜,却没多留,转身便带着人去了,走时看向门外候着的礼部郎中,道:“郎中执笔时可要当心些,韩诵韩舍人草就因草拟诏书未避太后名讳,皇上下旨将其打入天牢听候发落,今日后晌蒋大统领已亲自去拿人了。”

    陈滦心里咯噔一下。

    宫城各门酉时便开始清退宫中闲散,非当值之人返还各自居所,各宫院门陆续落锁,宫人不得随意走动。

    此刻时近戌时,宫门下钥,将要夜禁了。

    想出宫也赶不及了,只能熬天明。

    蒋安东亲自奉旨拿人,这会子韩诵怕是已经关进天牢了。拿一个文人,自有刑部或大理寺出面,哪用得着禁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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