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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此言扼起陈良玉的下巴,在这样一种别扭的情态下对她既爱又恨,“陈良玉,为可用之人,胯下之辱也能忍受得了?”

    多年前,她一句“可用之人是心上人”似烙铁般,烧红了,往心上烫。于今,陈良玉好像终于发现,世间有更为趁手的“可用之人”。

    今夕的可用之人还是她的心上人吗?

    甚至谢文希心底掠过一丝异样感觉,当初的人,算得上她倾慕之人吗?

    都不见得。

    她说要与这世间法理做个较量,为此压注上的筹码,也囊括她自己。

    她的人。她的婚配、家世。

    她的将才与征伐,与她一步步杀出来的千百里血路。

    或许还有此刻床榻之上的承歡。

    新帝登基后,曾为立后一事踟躇过:立发妻,还是立真正想携手之人?荀岘曾嫁了另一个荀家女为祺王妃嫔,只凭此一事,荀淑衡虽是帝王发妻,也有充分的理由不立后,只给一个妃位已是格外恩宠。

    如此可践年少之诺,立陈良玉为后。

    令谢文珺想不到的是,陈良玉眼都不眨地拒道:“比起多一个后宫妃眷,而今天下更需要一个能为皇上守边境的武将。”

    她看透帝王登基后的诸多不得已。已非同路人,她便如甩烫饼子一般抛却往日,自觉退守在“臣”的本分上。

    那时谢文珺便看破陈良玉所谓的倾慕,可真虚伪。

    这个冷心冷肺的东西。

    指间的節奏渐渐有了規律。

    忽起祸心,陈良玉攻其不备,乍然——。身上之人軀體一僵,輕口今发出一半。许是有些疼,被牢牢摳着贴在身前的腰肢微微地扭動,似挣扎。

    胯下之辱?用在这里好像不太对路。

    陈良玉耳根发烫,“受得了。臣只怕殿下受不了。”

    谢文珺葱白的双臂攀上她的脖颈,将脸埋得低低的。

    陈良玉有些想笑,忽然想去看谢文珺的脸。

    没承想,白日还威势凛然要从她手中夺取朔方商道、再收复南洲的长公主,脫了外衫躺在床上,竟是个鸵鸟。

    只会埋着脸、紧闭双眼忍受。

    陈良玉握着谢文珺的后脑勺堵住唇齿,速度加急。时间不知流转几何,她慢下来,谢文珺汗已濡湿发根。

    谢文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的时候,惊颤地扑朔长睫,缓缓睁开双眸,先对上的还是陈良玉的眼睛。满目柔情。

    陈良玉伸手抚过她耳侧垂下来的细发,捋到耳后,低声对她道:“歇一歇。”她里衣没褪去,穿着白色单衣,谢文珺的衣裙也有一半尚在,她贴在一层单薄的衣料之上。没有袒露相见,却在这紅蘿帳下显得更加桃色///靡然。

    陈良玉问道:“累吗,殿下?”

    谢文珺不愿承认做这样的事情确实是有些费力气的。一动没动,难道还要喊累?

    她慢腾腾摇了摇头。

    陈良玉听她呼吸平緩了些许,将人拦腰一抱,平放在床榻上。欺身而近。

    “不累就好。”

    谢文珺漆黑的眼眸中闪过一片惊慌之色。她撑着胳膊往后退,“陈良玉……”

    “叫我阿漓。”

    陈良玉抓起她的脚腕,往下一拉,将人拽至身下,“怎么好像我在欺负你?”

    谢文珺眼睛稍稍瞪大了些。

    才想开口说些什么,陈良玉没有给谢文珺这个机会。廂房外的風雨有要停下來的跡象,屋內卻沒有。謝文珺確實難以承受,眼眶潮濕,大口吞||嚥着空气。

    “阿漓……”

    如訴如泣。更似央求。

    外头的将停的风雨又起。这场雨水难得,北境三州久不落雨,无处不旱。

    旱魃为虐久,谢文希一到,便久旱逢甘霖。

    真是福星。

    陈良玉借势抬起谢文珺的腳腕,月||退再一次分开,“殿下,别走了,留下来。”

    一室旖旎。

    還可聽到温柔的親||昵、轻哄——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73章

    肃州定北城、幽州祁连道和婺州朔方商道, 是北境三州的三个关要之地。距肃州定北城门二十里,处于肃州与幽州的分界之地,有丛比薄弓岭一带的山岭更绵延不断、更巍峨的群山。名祁连道。

    山峦从中间断开形成了一道巨型峡谷。形如马蹄,故得名马蹄谷。

    马蹄谷是祁连道的门户之地。

    谷中, 肃立着一片石林。碑石是就地取材的山岩凿刻的, 碑身或高或低,或直或斜, 皆被十年风雨侵蚀得满是斑驳。这里不长草, 没有荒草萋萋的景象, 却有风, 风声灌耳。

    陈良玉提着几只壶, 到了山口, 便下马徒步走。半炷香的工夫, 走到那片碑林。每只碑上,籍贯、姓名都已再难辨别。她轻车熟路走到一块石碑前。

    “来看你了。”

    她说着, 将几只酒壶放在碑前,“果子酒, 甜的。”

    那碑石前已有许多酒坛,陶的瓷的, 大的小的,倒歪一地。陈良玉提到手中一壶酒,拔开壶塞,朝碑林缓缓倾洒。她坐下来,倚着景荣的碑石。

    想独饮一壶, 却只喝了一半。

    “过些时候我再来。会带个人来。我想,应该带她来见见你,你也见一见她。”

    谢文珺人还在婺州。春宵一度后, 谢文珺穿好衣裳便淋漓尽致地展现了薄情寡义、翻脸无情、提裤子不认人的做派!

    她道陈良玉在旁乱她心神,耽搁她处理婺州农事,一摆手,“黛青,荣隽,送客。”

    被驱逐出群芳苑之后,陈良玉喊上景明去尧城及朔方商道的中轴地段绕行一圈,重新布置兵防。而后便打道回府,回到定北城。

    这一次的土地清丈自婺州开始,再到肃州、幽州,北境三州耕地不多,但地广,农田有的分散成小块田垄,有的绵延数十里一眼望不到头,真要一尺一厘的丈量,要耗费许多时日。谢文珺要将三州土地赋税丈量完毕、清算清楚,必得在北境待上几个月,如果下面人办事怠慢,兴许能留她在定北城过个拮据的年节。定北城的年节比不上宫里。

    陈良玉心情格外不错。口里哼着小曲,将婺州南边境线上的探子全部召回赏了顿军杖。

    “长公主人都到婺州了,竟没人来通报!什么时候北境的防卫漏成筛子了?”

    探子叫屈:“大将军,我等早写了密条,递到飞虻了。”

    军事重地传递消息的方式通常是驿传与烽火台,各地的暗探消息经驿传递送,可易被截获。陈良玉将飞虻加以整饬,在北境织出一个探网,以定北城为终端,蛛丝网一般覆盖北境三州十六城,消息通过一个个结点直递肃州大营与定北城宣平侯府。

    景和木愣愣地想起来什么,“小姐,是有消息。”

    陈良玉看着乌压压一片被摁在条凳上呼天号地的探子,刚打过两杖,多数已受不住似待宰的羔羊一般挣扎不已。

    “停手,别打了。”

    手脚的桎梏一松,探子们宛如困鸟出笼,千恩万谢、弓腰捶手地作鸟兽散。

    陈良玉道:“景和,你近日怎么回事?你往日从不犯这样的错。”

    景和低下头,硕大的脑袋耷拉下去似牵引到全身的筋骨,他腿一屈,跪在陈良玉面前。

    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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