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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60-70(第13/18页)
楼上楼下穿梭,扭着腰臀卖笑。
她常说, 皇帝大臣都不如阁里的姑娘舒服。皇帝有那么多事要忙,大臣随时都会掉脑袋,而这里的姑娘们只要费心思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讨恩客的欢喜, 便衣食无忧。
李彧婧只觉得天意弄人。
就好比眼前的“恩客”,多年之前曾是她名正言顺的未婚夫。
盛予安反问她:“那你呢?因何起早?”他张开双臂,方便李彧婧为他系好腰间的革带,“可不要说是为了前庭那个东胤人。”
李彧婧道:“那个东胤人可并非一般人,有权有势……”
盛予安一把捏起李彧婧的手腕,“有权有势?再有权有势又能怎样?你的身契在朝廷,难道还能跟他去东胤吗?”
李彧婧心觉好笑,嫖客和妓子的关系,竟也有心吃这种摆不上台面的烂醋。
盛予安又道:“阿彧,你当真这般自甘下贱?见着有权势的男人就上赶着贴?”
李彧婧语气淡淡的,“盛大人,谁从前不是权势顶上的人?我父亲斩首之前两次登门,求你娶我过门,是你们盛家怕惹火烧身,执意退亲。退了亲,又屡次来倚风阁赠花、赏钱。你如今认为我下贱,焉知你们盛家不会在权斗中落得与我李家一样的下场?”
李、盛两家退亲之后,两个人身份地位在一夕之间便隔开天与地。
她沦落贱籍,他金榜题名。
盛予安曾在年轻一代的名门公子中堪为典范,洁身自好,才学出众,却在一场东府寿宴的斗词会之后,频频成为倚风阁的座上宾,为新晋头牌花魁“秦森森”一掷千金。
倚风阁将客人的赏钱称为“赠花”。
雏菊、蔷薇、白梅、芍药在倚风阁是白花花的银两,分别折价十两、五十两、百两与千两,花中之王牡丹的身价最高,一枝便是万两白银。将铜臭味强行附上风雅之说。
那些前来狎妓之人称之为:江南无所有,聊赠一枝春。意思是“我不能给你名分,只能送你一枝花”。
李彧婧以顼水河中一支水下舞名动庸都,成为倚风阁新的头牌。东府斗词大会后,她得老王妃亲笔题字,声名大噪,但凡有她的舞场,倚风阁花枝日日售空。
群芳之中每日只有三枝牡丹花,三千两。只要盛予安出现,其他人便知道今日又没机会再打牡丹的主意了。
盛予安手中力道加重,道:“你当日究竟是不得已委身于我,还是同我一样,忘不掉我们的夫妻缘分?”
李彧婧道:“盛大人说哪里话,三媒六聘,采纳问吉,那才叫夫妻缘分。你我今日只是风月关系,银子不能少给。”
懿章太子遇刺之后,能暗中庇护于自己的江宁公主逃亡南方,李家曾遭逢过磨难,她对权斗势力变更的敏锐超过一般人,所以庸都封城之后,她便利用盛予安这个兵部尚书之子的身份,再一次平安生存了下来。
这样想来,说是不得已委身也没错。
盛予安脸色红了又青,变过几轮之后,甩开李彧婧的手,“长公主几时到?当年退亲虽不得已,可我对你终究有愧。阿彧,我不怪你利用我。”
李彧婧一愣,哂笑道:“你盛予安心高气傲,岂会甘心被我利用?盛家曾投靠过祺王,如今是慎王登基,你盛家自危,不知道几时悬在头上那把刀便会落下来,盛大人肯钻我这低劣的圈套,不也是为了保住家族权势另投新主吗?演这么一出鹣鲽情深,盛大人自己感动不已吧?”
盛予安道:“李彧婧,你以为长公主回来了,你有了新的靠山,我这座旧桥便可以拆了是吗?”
李彧婧道:“盛大人,我想你还没有看清楚自己的处境,如今是你要以我牵线,搭上长公主的桥。求人办事,还这般盛气凌人,不好吧?”
盛予安道:“盛家是想搭上长公主,可长公主只把持农事,六部无人,可想而知,如今也急着收拢兵部罢?否则,岂会让你想方设法留我在此?”
李彧婧兀自笑道:“既然盛大人说了,尚书大人亦有心投效长公主,那便整好衣冠随荣大人去见殿下。”
百花楼房间内有一个小厅,平日用来会客、弹曲作词。小厅有一道暗门,可使人出入楼内楼外。
厅门打开,荣隽从里面走出,道:“盛大人,请。”
盛予安仿佛当头被浇一盆水。冷静下来才发现掉进了一个圈套。
兵部尚书盛修元是有意攀附长公主,可也仅仅是有意,虽说长公主眼下看起来有些权势,若比起巍巍皇权,盛修元认为江宁长公主手中的权势不足以保盛家昌荣。
盛予安有一点说得很对,比起盛家急着找寻新主,谢文珺更急需收拢六部之人。兵部在谢文珺看来确是六部衙门之中最薄弱易攻破的。
一着不慎,竟被李彧婧三两句话激得透出底牌。
若去了,盛家便再无退路,只能与长公主同一阵营。
可若不去……荣隽容不得他不去。
倚风阁大堂也是热闹非凡。
尤斐伯被谢文珺带走后,一夜未归,东胤其他使臣坐不住了,吵着、嚷着问驿丞要人,交不出人就要上书本国皇帝,出兵。
经不住闹,驿丞便将人带来倚风阁,跟龟公来到大堂二楼的一个上等包间。使臣打开门冲天的酒气灌入鼻腔,捏着鼻子往里去寻人,绣榻软帐,罗帷半掩,房中尽是香艳。
尤靖伯衣衫散乱,躺在七八个只穿薄纱、醉倒的女人中间,脸上酒醉后的两坨红还未消退。
来找人的使臣愤怒了,“尤靖伯!”上去便把人拽起来,一拳挥过去。
尤靖伯被这一拳打醒,还没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事,第二拳又过来了。他抬臂抵挡,被打得十分恼怒,索性跟那人对打起来。
姑娘们尖叫着往外跑。
不叫还好,这一叫,楼上楼下包房的门接连打开,栏杆上瞬间围了许多人,抻着脖子瞧热闹。
使臣逛青楼、狎妓。这于哪国皇上脸上都没光。
来找人的使臣拳头更密集地往尤靖伯脸上挥去,“又寻花问柳!我让你寻花问柳!你不要脸,别出来丢陛下和国师的脸!”
尤靖伯彻底被打清醒了,“燕长青你脑子被狗吃了?看不出来老子是被人陷害的!”
“你被人陷害到青楼陛下脸上就有光吗?”
谢文珺的车舆从倚风阁后院的桃花亭过,刚走近大堂,一截竹竿便从楼上飞了下来。
黛青忙挡在谢文珺前头:“殿下当心。”
那是倚风阁用来挑幔帐的黄竹,不知被谁扔下来的。
“长公主到——”
闻声看热闹的人一哄而散,全挤进门里,扒一丝门缝往外看。
尤靖伯捂着一只眼睛,“长公主,你我无冤无仇,何故害我?”
谢文珺自责不已,“是下面的人招待不周,委屈了大使。”
尤靖伯跳起:“什么招待不周,分明是你下药迷晕我,构陷于我!”
谢文珺点头道:“是,”跟尤斐伯身旁叫燕长青的使臣道:“确实是本宫将尤大人迷晕,带来倚风阁的。燕副使勿怪尤大人。”
“不是?”尤靖伯急道:“属实是你构陷我啊!”
谢文珺再向燕长青道:“属实是本宫构陷尤大人。”
燕长青的拳头越攥越紧,脸部抽搐了几下,才向谢文珺行礼道:“长公主不必袒护,我东胤也有国法!带回去!”
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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