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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50-60(第11/18页)
穿针在谢文珺打的结上横针竖线地缝合,将帕子缝死在腰带上,“你去南境时给我个信儿,祺王暂时不会举全力攻过来,他定会先派先锋军试探临夏的兵力,解决完他们的前军我便能腾出手。就算快马急奔,我从前线赶到南境陆平侯府也要一日,你身边虽有荣隽,庆阁与赵明钦手中也有人马,可衡继南毕竟在南境统兵许多年,在军中威望尚存,千万要知进退,别把人逼急了。”
“我有点乱。”
“你先别乱,不是乱的时候。另立新帝这么大的事都没从你嘴里透出一丁点风声,你不是遇到事就会心乱的人。”陈良玉打了个线结,针线收回布包里,抬头看,恰见谢文珺眼眸中一片清辉向明月。
“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她还想说些什么,话到嘴边猛然想起,上一次她问出这句话时,接下来便发生了些令她昏头的事情。
脸颊轻微燥热,幸而路过的清风拂过面颊,带走了那丝不易察觉的悸动。
陈良玉道:“我该走了。”
谢文珺道:“你万事当心,此间诸事有我。”
“珍重身体。”
陈良玉只身向垂花门外走去,日晖将她的轮廓勾勒得不太真实,蓝墨色的衣袍鼓动、消失在门外。
不久,马群嘶鸣、奔腾,只余高墙下回荡着渐行渐远的马蹄声。
谢文珺:“荣隽。”
荣隽从垂花门外露头,“臣在。”
“新帝即位,喜获明珠,双喜临门,去请临夏的各位大人来王府喝喝茶。”
荣隽:“全部都请来?”
“凡七品以上的,都请来。”
谷燮道:“临夏留在城中的尽是文官之流,让行谦代荣大人去各位大人府上跑一趟就是。”
“眼下风声鹤唳,都怕这趟来了王府有去无回,能推拒的,那帮人定然找借口不来,陈行谦一副文弱书生模样镇不住场面,荣隽忙完这遭,有的是其他州、郡的人等他去请。”
谢文珺转身对荣隽道:“好好地请来,少动粗,礼便不必备了,免得日后背地里非议本宫借机讹诈他们钱财。”
荣隽:“是。”
暖阁点了一炉安神香,内厢房血腥气重,荀淑衡被移来暖阁休养,还睡着,朱影每隔一炷香的时辰便号次脉。又一次探过脉搏后,把荀淑衡的手放回锦被,“脉象已经平稳了。”
谢文珺坐在堂下,双手轻轻搭在座椅的扶手上,道:“有功当赏,你想要什么赏赐?”
朱影却没说要什么赏赐,眼神囧囧,在谢文珺脸上转了一圈,“你这身子骨不宜操劳过甚,做个游闲之人,好好养着,也能长命百岁。”
“多谢提醒。”
“我很奇怪,帝王血亲,脉象上怎么会有离魂引的迹象?长公主殿下。”
原来东胤那害人的秘术名为离魂引。
谢文珺道:“运气不好,替人还了冤债。”
“这离魂引呢,是东胤尤家始创,专为达官显贵养死士的,尤家本也是行医世家,后来做官去了,东胤那二世祖皇帝突然暴毙,旁系皇亲夺了皇位,很难说跟尤家有没有关系,只知道尤家很得新皇赏识。待上一代人死得差不多了,尤家后人突然就长出了良心,把这害人不浅的东西自行毁了。”
“我很小的时候,梁溪城经常丢孩子,我还见过离魂引的死士,应该是个没养成的,不过也没人样儿了,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到处抢吃的、伤人,被抓住打到半死。我爹想救他,便带他回山庄医治,他醒了竟差点剜了我爹的喉咙,最后还是没救活。”
朱影移来一柄鹤顶长足油灯,鹤的腹部便是添灯油的油壶,“人呢,像这油壶里的灯油,需插上灯芯慢慢地燃,离魂引是在油壶里点火,很快便烧尽了,想续命只能靠药吊着。外物终究不及五内,你症状虽轻,但它就像是一簇火种,不留神便会烧起来。”
谢文珺没被她唬住,付之一笑,道:“本宫好得很。”
“不见得。”
黛青:“大胆!”
朱影:“我好意提醒,不识趣便罢了,懒得管。床上那位没事了,按方子服药,多养些时候,这里若没有其他病人,在下告辞。”——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57章
花厅奉了新茶。
谢文珺正堂上座, 两边皆置了茶炉,炉里炭火正旺。
厅下撤了桌椅,只留下主案与一张椅子,故而其他人都只能站着。厅下二三十身穿官服、头戴官帽的人, 依着品级从前排到后。
气氛沉闷得像三伏天憋一场雨。
丫鬟们托着茶盘, 也依次奉茶。
谢文珺轻轻端起茶盏,凑近鼻尖, 细嗅那茶香, “这是宫里每年赏下来的龙茶团, 名为顾渚紫笋, 贡茶之中也属上乘, 请诸位大人品鉴。”
杯底芽叶泛紫, 卷曲如同笋壳的叶片舒展。
茶香四溢, 入口却品不出好味道。
幞头官帽下一个两个脸都恨不能耷拉到脚跟,活像是被押送刑场前喝断头茶。
不怪他们这副神情。
荣隽驱了两乘车去各府请人, 一乘轿舆,一辆囚车。到人府上先说明来意, 手持一张黑白画像,照脸比对了, 面带微笑,问一句:“大人乘哪辆?”
这不是抓案犯是什么?
不乏眼线甚广、消息灵通之人提前想辙——
装病者未遂,公出者遣回,躲进深山老林给菩萨上香的也被荣隽一一揪了出来。除司马随谢渊去了大营,临夏管界各县县令在内, 凡七品以上官员,一个不少,整齐划一地站在此处和气地品茶。
谢文珺捏着杯盖在杯沿旋了一周, 轻抿一口,便放下了,“各位看着不太高兴,怎么?嫌本宫这茶不好?”
“不敢,不敢!”
“宫里的茶,自然是最好的。”
……
谢文珺听他们虚情假意奉承一阵儿,打了个手势,王府的丫鬟们身穿短衣绣花罗裙,举着茶托走上前,茶杯逐一放还。
丫鬟们退出花厅。
“茶也喝过了,本宫就不跟你们绕弯子了,请诸位大人前来,是为了跟大家商议农桑署事宜。”
厅下开始嘁嘁喳喳,窃语私议。
一人道:“长公主,农桑署不是已下发公文废止了吗?”
谢文珺:“何时废止了?”
满座寂然。
片刻,又一人道:“三月废止农桑署的公文有荀相的署字,也有中书门下的官印,做不得假啊!”
谢文珺道:“庸都已被祺王掌控多时,连父皇都被他禁着,荀岘甘做爪牙,为虎作伥,他署字的公文也作得了数?”
王府周围布了重兵,正到换岗哨的时候,重甲齐声踏步,震得人心中惶惶不安。
花厅廊下四面都有东宫卫把守,两步一人。
里三层外三层。
荣隽那辆宽敞的囚车还停在府外。
“一国两帝,听起来属实荒唐。”谢文珺道:“可事已至此,本宫不知各位大人如今仰承谁?秉承谁的旨意?”
这话就重了。
若遵照庸都下发的公文废止农桑署,便等同于拥戴庸都那一位。
众官连站着的份儿也没了,急慌慌跪倒一地,袒露立场:
“臣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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