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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30-40(第9/17页)
放心不下转了身,“衡儿,若实在想家, 就寄书信回来。”
得亏是荀岘不在,她一个妇道人家才能说这样的话。
谢渊本就是因与荀府往来才叫驱逐出庸都的,这一走, 岂还能与庸都互通书信?吏部尚书邱仁善也因此再遭贬黜,从六部堂官贬至东百越一带的某个县上做县令。
荀淑衡这一走,母女二人再见之日便遥遥无期。
陈良玉道:“夫人,我去送送阿衡。”
荀夫人欣慰且感激,握了握她的手,“好孩子,多谢你。”
陈良玉将红鬃交到谢渊的一名亲侍手中,与荀淑衡一同乘轿,谢渊骑马走在前方。起初红鬃不乐意叫外人触碰它的缰绳,牵着它走,陈良玉的巴掌结结实实落在它头上,才停止了鬼嚎,慢吞吞跟上马车。
行至几十里处,地势渐高,回头望庸都城已看不到了。
荀淑衡一路上都没说什么话,只是捉着她的手腕,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握了一路。
西边太阳已缓缓沉入地平线,她才松开手,陈良玉手腕上赫然落下一片红。
“良玉,天色不早了,你骑马脚程虽快些,可天黑路不好走,就送到这里罢!”
陈良玉点了点头,道:“那我回了,保重。要好好的。”
“你也是。”
车马队伍停止前行,陈良玉从轿厢中出来,接过红鬃,驱马奔至队伍前方,与谢渊作别。
“殿下,此去保重,恕不远送了。”
谢渊还想与她说些什么,被她出声打断。就藩的队伍里,不知有几双宫里的眼睛。
“殿下不必多言,眼下既什么也做不了,那便什么都不做,以待来日。”
陈良玉策马返程。
谢渊与荀淑衡的车马队伍也动身,蜿蜒前行。
她只身奔向来时迥途,途经来时路过的一个小镇,跃上高处,目送几百人的队列随着天边最后一线夕阳消逝,变成视野中蠕动的虫豸。
黑暗将最后的光亮吞噬。
镇上一家客栈门前点起了灯笼。
这个距庸都几十里外的小镇没有宵禁,一更三点时分,路上依然有行人。
客栈前用木桩搭了一个酒棚,卖的是自家烧酒。桌椅已很陈旧了,桌角、椅脚有些地方掉了漆色,桌面一层腻腻的油垢。
生意冷落,酒棚里只坐着她一个客人。
酒色浑浊,口感比不上侯府的佳酿。
一口饮下,能品出些酒中残存的粮食的味道,别有风味。
她是不喜欢喝烧酒的,酒水穿肠而过,灼得心肝脾肺都难受。
一杯接着一杯灌,眼眶中灼出了点点稀碎泪光。
她记得似乎与谁说过:可用之人是心上人。
可用之人——
心上人——
如今还有可用之人吗?
她面前摆满了碗口大的酒坛,不知是这家客栈的酒不够劲,还是她喝荀淑衡的果子酒练出了酒量,竟没怎么醉。
再多喝两碗,才发觉自己是醉了的。
醉易生幻,她眼前浮现了谢文珺的脸。
闭目醒神片刻,再睁眼,人还在那里。
她甚至不等自己相邀,自便在她对面的条凳上坐了。似乎是有些坐不惯,还轻微动了动,调整坐姿。
陈良玉环顾左右,客栈周边围满了身披黑铁色甲胄、手持角弓、环首刀的东宫卫。
客栈老板与老板娘似乎也知道来的是位大人物,自觉站在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心中只祈祷着这群人可别在他家小酒棚神仙打架。
“可用之人……”
陈良玉自顾自叨咕,捧起酒坛灌一大口。
谢文珺也与她同步,开一坛酒,与她对饮。
鸢容想拦着,“公主,外面的东西不干净,谨慎入口。”
“她喝那么多了也没死,无碍。”谢文珺道。
陈良玉没问她为何这个时辰会出现在这里,自己躲在这里试图借酒消愁,对面好像也有愁绪,从脸色上来看,很不高兴。
“伤身体,少喝。”她出言提醒。
谢文珺道:“那你又是在做什么?我若不来,你打算将这些都喝尽?”
桌上至少还有五六坛未开的酒。
“我只是买了这么多,又不是一定要喝完。”陈良玉道。
脑袋晕眩,思路却还是清晰的。
“那你便喝个够,我陪你喝。”
谢文珺叫人将剩下的酒坛全打开,两人较劲一般,一坛空了再续上另一坛。
两坛见底,陈良玉担心谢文珺那娇贵的脾胃受不了,再喝出个好歹,打手势叫停,叫客栈老板开了两间上房,还道:“你们家酒,酒劲儿不行。”
穷僻小镇,即便是最好的上房谢文珺也不一定住得惯。
她刚站起身,一阵天旋地转身体不受控地向前栽。
眼看要扑一脸尘,忙伸手去扶桌子,谁承想四肢百骸都不听使唤,她一手抓空,“扑通”双膝落地,补上了应向谢文珺行的大礼。
鸢容和黛青咬着唇,尽力克制嘴角上扬的弧度,不让自己笑出声,七手八脚帮谢文珺将她扶起来,一左一右架着她的手臂。
“公主,要歇在这里吗?”黛青嫌客栈破败,有些不确定。
但夜色已晚,也不宜再赶路了。
“把人给我罢!”
谢文珺将陈良玉接了过去,捞起她一条手臂搭在自己肩上,一手环腰固定她身形。
“公主,还是我们扶陈将军上去。”鸢容道。
“不用你们。”
陈良玉烂醉,整个人毫无重心地搭在谢文珺身上,令她有些吃力。上房在楼上,需登台阶上去,她就这样似背不背、似抱非抱地将陈良玉架上了楼。
说是上房,却还是简陋至极,局促至极,无非一张桌四张椅,靠墙出陈着一张建议木床,床挂了帷幔。
谢文珺将陈良玉扶到床榻上,将枕头垫在她后腰,小心引她坐下。吩咐鸢容、黛青备好温水,便驱散了人,叫她们门外守着。
为陈良玉洁面、宽衣这样的事情,她分毫不愿假手于人。
陈良玉晕晕乎乎,躺倒不愿动弹。
一双手扶着她的肩膀使她倚着床头坐起,脸上一阵温热的擦拭。她微微睁开眼,如那日给她上药一般,谢文珺动作细腻而缜密。
她抬起手,要去抢那擦脸的湿绢布。这种伺候人的活,不是一个公主应该做的。
奈何脑袋是晕的,胳膊腿儿似乎也跟着晕了,手伸出去,手心的东西不是绢布的手感。
晕眩过后,她才察觉,自己抓着不放的是谢文珺的手。
谢文珺方才在帮她擦洗,本就挨得极近,她这一抓一扯,将那只手放在了心口的位置。
隔着衣料,还能感受心跳的震动。
她一双眸子半睁不睁,醉眼惺忪,任谁看了都以为她是醉得不省人事了。
似乎应该放开。
她这样想着,手劲自然而然松了。
怕自己不听使唤的手再抓到什么不该抓的,她再也不敢乱动,心想着:算了,任她摆弄罢。
陈良玉撑着手肘坐得歪斜,闭着眼缓解眼睛的干涩。
谢文珺却没再有下一步的动作,片刻后,她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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