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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在兄长掌心被迫娇宠》25-30(第11/11页)
爽快应允并未到来。
萧彻脸上的笑容慢慢敛去,缓步跺回御案后,沉吟道:“不可。”
谢执骤然抬头:“阿彻!!”
“你太着急了,”萧彻目光沉沉落下,“前脚刚流放了沈家,后脚朕就给你和她赐婚?谢执,你告诉朕,这满朝文武、天下悠悠众口会怎么看?他们会说,是你谢执为了夺人所爱,构陷忠良,排除异己!他们会说,朕这个皇帝,偏听偏信,纵容权臣,为了成全你的私欲,不惜颠倒黑白!”
“朕要顾忌你的名声!更要顾忌朕的圣名!”
“这婚,现在不能赐!”
“陛下!”谢执霍然起身,方才的狂喜和恭敬荡然无存,“臣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今日!难道还要臣继续等下去?等到那流言蜚语自己消散?等到天下人都忘了她曾有过一个被流放的未婚夫?那要等到何年何月?!”
萧彻看着他眼中那几乎要失控的火焰,心中也是一凛。
“谢执!”萧彻厉声喝道,帝王威仪尽显,“你冷静些!朕说不赐,是此时不能赐,不是永不赐!朕比你更希望看到你得偿所愿!”
“朕会下旨追封阮将军,让天下人都知道,她是忠烈之后阮昭,与你谢府再无瓜葛!待风头过去,时机成熟,朕自会风风光光地为你们赐婚!到那时,水到渠成,无人敢置喙半句!”
萧彻走下来,按住谢执紧绷的肩膀,语重心长,“忍一时,方能名正言顺,一世无忧。”
——
冬夜刺骨的寒风卷着碎雪,拍打
着别院紧闭的窗棂。暖阁内却灯火通明,窗上贴着应景的窗花。一张圆桌上,摆着早已凉透的元宵宴席。
谢昭裹着一件厚实的锦袍,独自坐在桌旁。烛火在她苍白的脸上跳跃,映出一双空洞的眼眸。
门被推开,寒气涌入,又被迅速隔绝。
谢执带着一身风雪走了进来,墨色大氅上沾着未化的雪粒。他脸上带着赶路的倦色,却在目光触及谢昭的瞬间,眼底掠过灼热的光亮。
“昭昭,久等了。”他声音温和,在炭盆边仔细暖了手,才走到桌边,自然地在她身侧落座。
他扫了一眼冷掉的菜肴,“菜都凉了,让他们热热?”
“不必了,我不饿。”谢昭的声音疏离又冷淡。
若非他……此刻她或许正依偎在娘亲身边,细语家常,小酌几杯;或许正与闺中密友笑闹着穿梭于花灯如昼的长街,猜灯谜、赏烟火……
总之不会是现下这样,困在此处。
谢执也不勉强,目光落在她毫无血色的脸颊上,“脸色还是不好。今日元宵,外面花灯如昼,热闹得很,可惜你这身子吹不得风。”
他话锋一转,极其自然,“母亲今日还念叨你,说府里冷清得厉害,心里总惦记着你的病,食不知味。连父亲在边关的家书中,也几次问起你的近况……”
说完,他站起身来,动作自然地走向窗边的香案,旋即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道:
“这是母亲特意让我带的安神香给你,说是宫里御赐的,最能宁心静气,助你安眠。”
谢昭眉心一跳,直觉生出寒意,刚想开口,火折子已在他指间“嗤”地一声擦亮。
暗色香屑落入炉中,火星吞吐,一缕青烟缓缓缭绕升腾,裹挟着那股甜腻气息,在温暖的房间里迅速蔓延。
起初只觉头晕目眩,像被这香味熏得神魂发沉。
然而不多一会,四肢百骸便像坠入沼泽般,一点点失去力气,谢昭握着茶杯的手指一软,杯盏“哐当”一声歪倒在桌上,茶水瞬间洇湿了桌布。
“阿兄——”她试图站起,却又重重跌回座椅中,背脊撞上椅背的瞬间,彻骨的寒意攀上后颈。
她抬眼,瞳孔因恐惧而骤缩:“谢执,你给我下药?你想做什么?!”
谢执静静看着她,眼眸里有奇异的光在跳动。
他走近,俯下身,指腹贴上她苍白颤抖的脸颊。
“别怕,昭昭,只是一点安神的香。”
“别碰我!!”谢昭用残留的力气用力撇开脸,瘫在椅背上急促的喘息着。
谢执半点没恼,甚至笑了笑,旋即站直了身体,揭开之前进屋时,顾长安放在一旁用明黄盖着的木盘。
那是一道圣旨。
谢执缓缓展开,“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忠烈阮缙年少从军,忠勇无二,血洒疆场,捐躯报国,实堪表率。”
“勋烈当昭,家国当正,特追封阮缙为‘定远忠烈将军’,列忠烈祠,春秋致祭,以旌其志。”
谢昭愣住,“……这与我又有何干系?”
谢执声音不疾不徐:“阮氏之女,原名阮昭,自幼寄养谢氏,今朕命谢府赦其养籍,归还阮氏宗谱,命户部即刻复籍造册,昭告天下。”
阮昭?阮氏之女?自幼寄养?
那点安神香的效力似乎被这晴天霹雳冲散了几分,谢昭猛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说什么?”
“不可能!”谢昭猛地摇头,散乱的发丝黏在汗湿的额角,“我是谢昭!我是谢家的女儿!爹是谢大将军,娘是谢夫人!什么阮氏?什么寄养?谢执!你疯了吗?!为了……为了你那龌龊心思,竟编造出这等弥天大谎?连圣旨都敢伪造?!”
她越说越激动,胸口剧烈起伏,几乎要喘不上气。
“伪造?”谢执轻笑一声,他扬了扬手中明黄的绢帛,上面的龙纹和朱印在烛光下清晰无比,“天子宝玺,谁敢伪造?昭昭,阿兄何必骗你?你身上流得从来就不是谢家的血。”
“明日,整个京城都会知晓,你不是我谢执的亲妹妹。”
“你我,再无阻碍。”
“你住口!”谢昭尖叫出声,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推开他伸过来的手,身体却因脱力再次重重撞回椅背。
谢执收起圣旨,对外扬声道:“进来吧。”
门被无声推开。
以顾长安为首,几名低眉垂眼的仆从鱼贯而入,他们动作迅捷、沉默无声,顷刻间将原本清雅的暖阁装扮成了喜堂。
床榻上被换上了大红喜被,龙凤喜烛被置于桌案两侧最显眼处,盛着合卺酒的托盘被恭敬地放置在圆桌中央。
还有一袭火红的嫁衣。
正是谢执几年前就命人织就的那件。
红裳朱领,精绣鸾凤,缎面铺展开来,美轮美奂。
他上前,捧着她脸颊,眼神发亮,几近癫狂:“昭昭,今夜我们成婚。”
成婚两个字将谢昭骤然惊醒,变调的尖叫霎时冲出:“谢执,你为了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欲,竟然编出这样的谎话来骗我?!”
她拼命地挣扎抗拒,泪水混合着汗水糊得满脸都是,滴落在那件大红嫁衣的衣襟上,迅速晕开一朵暗红的水痕。
“我是你妹妹……阿兄……你听见没有?!我是你妹妹!你不能——你不能这么对我——”
谢执对她的崩溃与控诉置若罔闻,“今夜,就是我们的良辰吉时。不用礼官唱和,不用宾客满堂,更不用什么黄道吉日!”
“就在这里,只有你和我。天地为证,你我……”
他执起她无力垂落的手,紧紧握住:“你我结为夫妻,永世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