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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50-60(第24/25页)
,未必来得及补救”。
望着步蘅眸底四布的血丝下渐生的怒色,林胤礼仍是淡淡的,仿佛在包容她一般,言辞温和,语调充满退让:“我知道你不会忍心,更不会拿苛待她作为我骗过你的惩罚。”
这话乍出,步蘅眼底隐约浮沉的怒色忽得醒目。
但不过刹那,便轰燃殆尽。磅礴火势之后,是全数寂灭,再无任何波动。
步蘅再开口,嗤笑中夹杂的尽数是讽刺:“我只是没有你卑鄙。”
并非未手握能插人的刀。
她毫不怀疑,再说下去,林胤礼能无耻到提“喜欢”或是“爱”。
她想他大抵是终身不能理解,正常人在“爱”之前,先有“敬”字。
又或者她实不该拿正常人的德行标尺来要求他,因为他的许多所作所为,不配“人”之一字。
“你只是她父亲”,步蘅知晓只言片语并不能将此人唤醒,她此刻脱口而出的每一个字,无非只为自己的良知,“不是配主宰她生命的上帝”。
她表达愤怒仍旧是从容的。
林胤礼渐沉的目光紧追她每一丝表情的波动。
比之两年多以前,她几乎开始吝啬施予他情绪。
没有激动,没有焦灼,没有咬牙切齿,没有声嘶力竭。
更多的是冷淡,是漠然,是不屑一顾。
这种平静,这种没那么在意,却逐渐将林胤礼伪装出的无害温和撕碎。
但林胤礼仍旧能够控制自己眸光中的寒冰,露出明亮的笑,不去接任何自己不想要听到的话,开口仍旧仿佛在无尽放低自己:“这么久了,你还在生我的气?没有闻闻,我不知道怎么才能再见到你。不如你告诉我要怎么做?”
同他各讲各的,上下文连在一起,宛如硬扯硬凑。
既不同频,言自该尽。
步蘅:“如果你真的对我有哪怕一丝一毫的青睐,请按我两年前说的做:死生不复见。”
*
那天最后也算是平和地收了场。
等步蘅回到祝青那个素净的工作室,林声闻已没了踪影。
步蘅一时没有精力也没有欲/望去问,那俩人的出现,牵动出她好不容易走出来的许多过去。
俱是伤筋动骨的一些记忆,她此刻还不能多回想。
祝青也不想解释她和徐小鸽怎么把人弄出去的。
一个体弱的孩子,即便她觉得有那么个爹多半要养废,即便她厌恶道德绑架,弄出去了也没什么可欣喜的。
只是也真的不想同林声闻或林胤礼同处一室,林胤礼几乎是祝青有生之年对“伪君子”的唯一认识。
没踩几脚,已经算风度。
本来只是赶在远行前两人简单碰个面,因为这样一个横生的岔子,此刻比肩坐着,祝青突然无来由地烦躁。
是让她反感的一种失控感。
即将扎根横店,未来一段时间对这边儿的一切都鞭长莫及。
况且那不是一日两日,新的季节都将在其间完成更替。
祝青没了打哑谜的心思,也实在不想这儿不碰、那儿不戳的,当个事不关己的看客,她提议:“聊聊。”
紧接着便说:“有的事儿,你不说,我就没问。”
多年朋友,这是基本的默契。
“有的事儿,我不聋不瞎的,不用谁交代,也能琢磨出个大概。”
经年相处,如何都能对彼此有一些了解。
“有的事儿或许难以启齿。”
祝青记得许多年前,有一回,步蘅向那条胡同奔赴,那个节点,就是她向步蘅提及见到封疆,推了她一把,当时或许只是临时起意,可此刻是深思熟虑:“事儿让人难以启齿,但我从来不觉得爱是很难张口往外讲的东西。你觉得呢?”
工作室的落地窗面宽高,两人近乎坐进正午时分清白的光束之间。
薄荷曼波的花束就被放置在沙发旁的钢几上,摊开在她们面前的是那张拓印了连绵山峦与松涛为底纹的卡片。
“自由常青”四个大字醒目地跃进步蘅视野之中。
祝青声线懒洋洋的:“确定要输给二十岁的自己?”
*
一席话,祝青是以一种随意的口吻道出来的。
步蘅从中听出的,却是祝青再坚定不过的立场。
二十岁的自己,还是半张白纸。
和如今比,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底色。
与从前相比,怎么算输,怎样又算赢。
步蘅不确定,在世人眼里,她如今算变好还是变坏。
但即便没有祝青这番话,因为林胤礼这番搅局,她也不打算等一个障碍物清零,等万事俱备了。
有一个缺点,她从前没有,如今新添上。
同以前的她相比,可能混账了点儿——无论封疆怎么想,再次出手,她便不会轻易罢休;无论他如何不肯,她都要勉强一试。
知道祝青是作为旁观者,看得着急,难以放心。
步蘅交代:“走回这儿的几步路上,我其实刚决定,今晚就动一动。”
祝青瞥她一眼。
这么看着,确实是不像此前夜里辗转反侧时候的又恹又蔫的模样了。
没那么碍她眼,是她能接受的精神气儿了。
“谢了。”步蘅没忘客气下。
谢的是祝青依旧站他们,给予她更多信心。
年纪长了,见识过各色人等,踏过各种各样的荆棘与路,不再怕踽踽独行。可身旁有人,多少能减淡一程又一程跋涉的苦。
祝青颇为嫌弃这一句:“谢个p,我不支持,你就能放弃?”
相视间,步蘅笑:“不能。但会多反省一下,反省曾经的决定,是不是做错了。”
慨然割舍,又试图骤然重拾,这样对他,是不是太过分了?
*
午后,还是温腾从祝青那儿捞上步蘅,一起去旁听方觉夏下午要开庭的案子。
刚回来没多久,温腾就对刑事兴趣不小,有点儿想换赛道的念头,成了刑事审判庭常来常往的看客。
案子本身较为奇葩、甚是离谱,在很多媒体的报道里,关键词都是“一个萝卜章诈骗几百亿”,外加扯上了某大厂,被全网吃瓜当笑话看。
私刻某大厂印章,伪造同大厂的虚假购销合同,再拿系列资料去融资,把众多金融机构骗得团团转。一审判的该“商业奇才”犯合同诈骗罪、对非国家工作人员行贿罪,获无期徒刑。
方觉夏介入代理的时间在二审,是被骗的某金融机构的代理人。
关联诉讼不少,本着“先刑后民”的原则,得一个个来,方觉夏多少也有给所里再拉些业务额的意思。把温腾这个暂时的闲人拉上,既算成全温腾,也为了提前让她熟悉熟悉案子,顺道让她这个步蘅的小跟班儿给步蘅吹吹风。
方觉夏在庭前会议中,自是没法儿跟她们在审判庭外汇合。
可步蘅也没想到,她随温腾刚在法院外的犄角旮旯里停下车,刚要往安检口那边迈步,先被一旁的长台阶上的动静拦了路。
吵嚷声调子拔得很高,入耳像尖刺。
瞧着像刚散场的另一堂庭审出来的人。
对骂的频率在不过十几秒的时间内便叠倍增加,甚至新增了推搡,还是在高低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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