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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50-60(第23/25页)
姐?”
步蘅面对祝青时眼含的清淡笑意,在捕捉到这两嗓子的霎时,顷刻褪了个干干净净。
替代而来的是如暗夜海潮般的晦暗不明。
自不再常驻纽约,转往香港,步蘅再未见过林声闻这个孩子。
如今她已时年十一岁,但站在楼梯上方,仍只是身量娇小,不起眼的单薄的一小截儿影子。
祝青提醒步蘅:“人是突然进来的,徐小鸽那个废物见到孩子就不好意思赶,我特么也来不及把人拒之门外。你来得也是忒巧了。”
才会就这么撞上了。
当初在纽约,她们起初认识的其实并不是林声闻,而是她的父亲林胤礼。
而林胤礼给不少人的初印象是一个极为出色的演讲人。
在HLS也好,NYU也好,林胤礼带领他的团队,在许多公开场合为他的西部助学项目拉取赞助。
路演现场极具感染力,从创设情景导入话题,到进行项目历程展示,再到通过一个个生动的人物故事递进煽情,节奏感和逻辑性俱强。
搭配彼时他被高原和烈日自然拷打刻画出的质朴形象,显得一席话更为恳切。
现场每每从仅有稀稀落落的几个人头开始,讲到最后,总能人越摇越多,围成数圈儿。
曾经,步蘅义务加入过林胤礼的团队做志愿者,一起呼吁、一起奔走。
后来,半路赴美求学的祝青也曾参与其中。
一行人一起冒雪开路,共赴过西北,一点一点抱薪递火,提灯照路,回应许多孩子的期盼。
在林胤礼二次创业淡出助学项目后,几个人仍不时有往来。
不咸不淡的交往始终持续着,直到他在步蘅与封疆的离合间充当了并不道德的角色,在惊觉被背刺后,步蘅与他彻底分道扬镳。
从前林胤礼弥合团队内部分歧时常用的一招儿,便是拎有先心病,做过心脏手术的女儿林声闻出来充当调和剂。
他提出某些要求时,为了如愿,也多次让林声闻代为开口。
几个成年人,面对孩童的天真与柔软往往会选择妥协。
何况那本就是一个激不得、吓不得,情绪不适合有大起大落的孩子。
出生便没了母亲,一双秋瞳剪水,盈满后像琉璃般易碎,太容易轻而易举获取他人的怜惜与关爱。
如今他又将这个孩子推出来,为人父的刻薄寡情与为人的疯狂,都远超步蘅和祝青的想象。
此刻林声闻出现在这里,娇软清脆的童声撞入耳间,步蘅心潮已不再有任何柔软的涟漪泛起。
相反,面对林声闻的再次靠近,每多思考一秒,都有无尽的怒火在胸腔灼燃,近乎咆哮着冲向天灵盖。
几年过去了,林胤礼利用女儿博取入场券、博取见面契机、博取同情的习惯丝毫未改,可再一再二不再三,这一招儿在她这里已经彻底失效。
林声闻从楼梯上走下来,伸出双手拽了下步蘅的衬衫衣摆,眨着那双无辜澄净的眼睛抬首望过来:“小蘅姐姐,是爸爸送我来找你的。”
结束这句说明,她开始妄图拉步蘅的手,想要步蘅牵住自己。
但因为步蘅的抗拒,扑了空,仅抓住了虚无的空气。
曾经的步蘅不忍看林声闻脸上出现迷茫和失落的表情,可而今道德绑架已经不起任何作用。
步蘅退了几步,撇开林声闻,交代祝青:“看着她。或者直接想办法请出门,辙儿随便用,别出人命就行。”
祝青骂了句,当即吼徐小鸽过来处理麻烦。
同时紧追步蘅,咬牙挤了句:“多动嘴,少动手。”
曾几何时,祝青是见识过步蘅的破坏力的。
可力的作用是相互的,给予对方重创,并不意味着自己能独善其身。
脚步微顿,步蘅在步履匆匆间回了她一记坚定的点头。
*
祝青工作室院儿门外,赤日炎炎,人一曝露进去,五脏六腑似是能被烧干。
两年半前,步蘅便将林胤礼的联络方式删了个干净。
但寻找林胤礼并非难事,既然林声闻这个钩子被他放了出来,她只需要把自己大方敞亮地放在闹市之中,等待他收网。
一如步蘅意料,不过三分钟,从巷口的泊位上挪移出一辆车。
余光扫到近处的变动,步蘅便慢慢走出祝青工作室所在的长巷,绕向最近的一条东西向的长街。
停在巷与街拐角的交接处。
林胤礼在一分钟后出现在步蘅近处的视野内,高墙拓下的大片阴影里。
一改曾经粗糙的面皮,再不见曾经频繁涉足高原留下的高海拔印记。
步蘅心知这般容颜改换,其实不是他面目全非,而是曾经的她识人不清,被他的“助学项目”经历一叶障目,鲜少用怀疑的眼光去看待这个人和他所阐述的事情。
那个时候,何止是看这个人,她看世界,都是用一种积极的、向上的眼光。
林胤礼似是多少意外于她独自前来相见,和缓地说:“是闻闻想要见你”。
步蘅着实佩服林胤礼事到如今依旧能波澜不惊的这般开口。
她嗤笑了声,神情和语调俱是凉薄的:“我以为,两年多以前,挥在你脸上的巴掌是什么意思,是人都能明白。”
何止刮在脸上的巴掌,还有他那辆四面车窗被她砸得粉碎的座驾。
是她鲜明的,张扬而不加掩饰的恨。
暴力摧毁他的所有物。
但对他而言,其实好过她成为人妻,彻底结合进另一个人的生命。
步蘅投射而来的视线像刀剐在他脸上,林胤礼目光微沉,嘴角忽得轻微上扬:“这么说,你当初甩了他,确实是因为我?”
第60章 第60章慨然割舍,又试图骤然重……
60.岁月回响(三)
步蘅望着眼前这个极为擅长演戏,又高度自信的男人。
这一生,她都不会再与他谈及关于封疆的任何一个字。
2019年的寒冬,林胤礼曾经为她呈现过一场剧情跌宕的精湛表演。
像他擅长的募款演说一样,编出几个凄惨的故事,情节甚至层层递进,扯动听众对他共情。
用以博取听的人同情,博取听的人帮助,博取听的人站队。
如今,步蘅已经全盘推翻并重建对他的认识。
但仍旧难以毫无波动地直面他的没有自知之明,以及寡廉鲜耻。
忽得对现下这个场景深感荒谬。
一个为一己之私什么都做得出的人,再多几句告诫、几句重复划清界限的话,给出去,都是多余。
早在决意与此人划清界限、再无瓜葛之前,步蘅自认给予年幼的林声闻的怜爱与容忍也已称得上仁至义尽。
眼下,祝青那句多动嘴少动手的告诫,需要步蘅极力控制自己,才能遵照。
想到祝青和徐小鸽此刻还在处置另一位“不速之客”,步蘅不得不为自己的挚友打算。
被这样打扰,未必是最后一次。
但她们每个人,都不会希望再有下一次。
“如果你没有做好不惑之年丧女的准备,就少利用她”,步蘅语气并不凶狠或是恶毒,但眼里的锋芒丝毫未软,“她的身体状况你最清楚,被拒之门外或者撵出去,一旦发生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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