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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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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年人拼事业、拼机遇、拼爱有善终已经累得瘫成狗,恨不能一天四十八小时。

    封疆没给池张自怨自艾的时间:“老爷子托我劝你。”

    自是指池明礼。

    听到这话,池张倏地仰起脸,脖颈上筋骨又随着情绪外露微凸,挤出句话来:“做他的春秋大梦,我眼里,揉不下他那号儿大沙子。”

    自从知晓池明礼婚内对他母亲不忠,他们早就没了和解的可能。

    讽刺的是,池明礼的新妻子为池明礼所生的小儿子,即便和池张相见次数不多,且池张每每面对他皆凶神恶煞,那孩子仍旧时常吵着、哭喊着要找大哥。

    池张呵笑:“让我回去跟他演戏哄他亲儿子开心,异想天开!”

    封疆递给池张一双黑木筷:“我告诉他——”他停顿了下。

    池张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回来,微眯眼问:“你怎么说?”眯眼,是警告封疆小心说话。

    封疆:“劝不成。我和池张兄弟俩之间,池张说了算。”

    池张:“艹。”

    静了下,池张快速低下头,扒拉了口封疆带来的糙米饭,没沾哪怕一筷子菜,生生干咽下去后,他抬头道:“看你长得人模人样的,合着是个骗子!”

    骗归骗,没犯法。封疆认。

    池张眼都被那口饭噎得润了:“是哪个混蛋下午才逼我去见不想见的人,神他妈我说了算!”

    池张脸上各色表情纷呈,封疆在他对面落座,扯了把今晚因为登门KS系的板正的领带,敲桌:“细嚼慢咽,你这吃得实在是太……好看了。”

    池张仍在较劲儿,继续狂塞。

    封疆纵容:“行,随你。”

    “哄”算是达成,看池张狼吞虎咽十分钟,封疆又忽然道:“我以前有没有对你提起过我妹妹?”

    池张瞬时逼退了在胸腔里乱七八糟冲撞的情绪,怀疑自己听错:“谁?”

    封疆:“我妹。和你弟类似,流我继父一半的血。大哥其实当初不止计划带我出来,但没成,只带了我过来。”

    她留在阿尔山,他离开了,却也随封忱一起供养她,尤其在封忱一声招呼不打骤然去了另一个世界之后。

    池张好奇:“黄在哪个环节上?”

    封疆冷静陈述:“小姑娘不愿意,旁人说不动。”

    池张:“咋,咱妹怎么考虑的?”

    封疆语气不见起伏地继续讲述:“讨厌我,怕是担了原因大半儿。”

    陆尔恭嘴上是这么说的,在封忱提议后,他一样选择留下,她啪地一声摔上门,冲他大喊大叫:滚!

    阿尔山那儿的冬天既长又冷,那会儿家里总是亮着盏黄蒙蒙的灯,昏光淡得像雾。继父陆成良酒醉回家,会各种找茬儿挑事儿,厚重的木椅拎起来便朝他砸,那是单放在背上,用少年的身板儿也要挺一挺才担的动的重量,猝不及防地砸过来,总砸得他眼前一片黑。

    后来也想过,冷得不见得是阿尔山的天气,大概是他僵硬瘦削的手凉透了,就好像灰白的唇,有时哆嗦,但分不清是因为冷颤还是因为疼。

    稍回忆,亦能记起,少女充血的、裹着寒光的眼,看着他侧脸上的巴掌印,颤声问他:“你没有自尊心的吗?!”又或者是她问:“你是残废,你腿断了?你为什么不跑?”

    池张:“……”是个让人意料之外的缘由。

    小孩子性子是会有些让人难以捉摸,池张生硬地接:“小孩就是很烦,不懂事,还瞎胡闹。”禁不住就想同封疆同仇敌忾。

    叹了口气,池张又挖苦道:“敢情儿您安慰人的办法就是和我比惨?”

    被他奚落,封疆又后悔提了这茬儿:“行了,吃你的饭。”

    池张迎上他的目光:“饿不死。”

    池张一样决意牺牲自我,安慰普罗众生:“比不了,跟我比惨,你未必赢。”

    封疆不想嘲讽他。

    池张:“聊会儿,掏心掏肺掏老黄历那种。哥们儿从没跟别人提过,我十七岁那年看上过一个人。往俗了讲,是想嫁给她那种看上。”

    同窗数载,俩人还真的从没聊过私人感情,封疆耐着性子听。

    池张搜索自己脑子里和那人有关的印记,神色从吊儿郎当转向凝重:“说起来,也是位师姐,是高考前,我的家教。我当人家是心上人,人家当我是迷途不知返的学生。我这辈子最尊师重教的日子就是那段儿,从小到大都没那么规矩过,坐着听讲都板板正正的。我性子缺点很明显,也不懂怎么讨好人,也就一点儿真心真真儿的,比较贵。

    也试过忍,慢慢来,后来实在忍不住了,不想她装傻无视我的暗示,准备明说那天,她单方面同池明礼辞了职。”

    “我腹稿打了一箩筐,呵,还分了好几个版本。不幸,ABC版全部废掉。她留给我一句话,挺绝的,还不是面对面说给我听的。她留了张字条儿,拖池明礼转交。她说:池张,自己的前途自己挣,祝未来光明。一共十几个字,我瞧着,笔迹比她平时写字潦草。”

    “真的越看越潦草。我翻来覆去地想,怎么想都觉得,能有这句话,也只是因为她修养够好,为人礼貌。一个负责任的家教,不干了,还记得祝福她曾经的学生。我记着她那话,考进N大,也试过去她那个院儿打听、找过她,她同学告诉我她出国半年了。我就跟自己说:池张,脸皮一般厚就行了,别太厚,就别追去国外了,何必讨人嫌呢?”

    事儿掰扯了个差不多,可以收尾了。一段回忆罢了,池张自嘲道:“但也感谢她。我要是不好好学习,还没机会认识你。那今晚就得挨饿了。”

    池张伸手摸了下眼,盖住从那儿生出来的异物感:“要是她哪天再撞我跟前儿……”

    想起步蘅,池张又冲封疆笑:“算了,跟你这种运气好一上来就两情相悦的人说不明白,同人不同命,你小子哪儿懂痴心妄想的苦。”

    他话落深深吸了口气:“操蛋的事儿真他么多,晦气。我现在倒是想回池家去拿那个小屁孩出气,打他一顿,最好他给我哭倒黄河。”

    封疆知道他只是随口胡说,起身,摸了罐啤酒扔给他。

    这会儿他欠酒浇。

    池张前面那句,封疆也没争辩,但好的哪儿是运气,是他遇到的那个人。

    *

    城市西北部,步蘅进α之前,仍在踟蹰,症结在于如何简单地将事关程淮山的事同骆子儒说明白。

    可她还没摁电梯,在给封疆回消息的时候,蓦然听到身前有人说:“是中彩票了还是刚捡到钱?开心到遮不住,表情乱飞,当街笑成花儿了都。”

    是不能更熟悉的声线,步蘅将手机塞进口袋,抬头就见她暴脾气的师父骆子儒一脸哂笑地瞧着她。

    他挖苦人总有无数种方式,步蘅站到他跟前儿,问:“这是刚从外面回来?”

    骆子儒极为冷淡,扔了一个字:“嗯。”

    步蘅:“……”

    一个轻飘飘的“嗯”字,让步蘅做心理建设的那几个小时全白瞎了,她想了想,又问:“晚饭吃了吗?夜宵呢?”

    骆子儒撇头看她:“怎么,你要请?”

    也不是不行,步蘅应:“我请,地方您挑。”

    俩人在等的上行电梯,从地下车库上抵一楼,叮一声给出到达提醒。

    见步蘅献殷勤,骆子儒原地叉腰盯她,任电梯门开了又关,没挪一步儿:“别磨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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