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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20-30(第6/25页)
家里的金牌阿姨?”
“他直接舞到你面前了?”歩蘅倒意外。
封疆歪头,往肩头一磕:“捡了你们这一双儿女是喜事,他老早好心地替我广而告之。”
步蘅:“……”
与那场雨有关的记忆,这依然不是全部。
半个月之后的又一个阴雨天,步蘅拎着那把与封疆画风不符的伞,到校门外的超市去取班会要用的纸杯。
运营超市的大爷见那把伞眼熟,给她讲了一个一脸伤的少年人冒雨哐哐敲开他紧闭的超市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买到他库存仅剩的最后一把伞的故事。
那把伞本是大爷留给老伴儿应急用的,对方好说歹说,他仍不为所动。是浑身湿透了的少年不死心,仍旧献殷勤,帮他搬运防汛沙袋,堵在低矮的超市门口封堵积雨,见对方淋得可怜,他不落忍,最终决定送伞回报。但少年走之前,还是把钱塞在了超市窗台上。除了一身风雨,裤脚泥泞,少年什么都没有从他那里白拿。
*
回忆翩然抽离,步蘅又听到沈曼春问:“跟他回顾过这段儿吗?”
步蘅笑:“没有,怕他脸红。”
沈曼春觉得好笑,但并未笑出声,又转而问道:“你也读N大?”
步蘅回:“对。”
沈曼春:“哪个院儿?和封二一个?”
步蘅再次摇头:“不在一个,我在新传。”
够巧,又有意外收获。
沈曼春哦了声,再度随口问道:“新传啊……认识郭一鹤吗?”
爱抓人做苦力且关心广大同学前程的郭老夫子?
沈曼春认识他?
步蘅如实讲:“郭教授是我的专业课老师。”
世界着实够小,不用通过六个人,人和人就能再度牵扯上。
沈曼春:“哦,去过学校分那老头儿的南园老破楼?”
步蘅边猜测沈曼春同郭一鹤的关系,边答:“嗯,我去郭老师那里做客过,去整理过资料。”
聊到这儿,沈曼春放下适才于掌中摩挲的笔洗,手摁在花纹繁复的桌旗边缘上。
随后,沈曼春低呵了声:“他那窝儿里,还是书挤书,书多到,全部倒掉能砸死一堆人?”
步蘅未及答话,沈曼春又抛出一个问句:“他那老毛病改了吗……他还是喜欢站在墙里面,跟过路的学生搭话,往外送院儿里他养的那一朵朵栀子花?”
“你们同学里面,有没有人在背后议论过,这爱送花给人的老家伙有病?”
过往浮生流光全汇在沈曼春眸底,从那里流过的既有恩怨结成的寒冰,又有些许陌路后对旧日的怀念。
步蘅:“……”
郭一鹤确实有这癖好,在院儿里还得了个花名——栀子鹤。
沈曼春解释:“挺巧,我也认识他。”
步蘅只敢往保守处猜:“郭老师也教过您?”
沈曼春给的答案却是:“那倒没有。我们的关系要拧巴一点,他是我父亲。但前面得加个形容词儿,断绝关系的那种。”
这话透露出的信息,再次超出步蘅意料。
沈曼春凉笑:“前些年,我特别瞧不上他那胆小如鼠的性子。他还没成年就搁文/革里被人剃光了头,此后一辈子怕事儿。现在干这行当,怕是要误人子弟。”
……
**
聊了已经够久,最后是沈曼春说她乏了,这番谈话才得以终结。
沈曼春仍留在后院书房里歇息,步蘅则同她告辞去和大部队汇合。
步蘅出来的时候,夜色已然濯染1473中庭,竹枝和芭蕉叶于光影交错间绰约而立。
郭老师……
郭老师为何在一众学生间偏爱使唤祝青,从沈曼春嘴里,步蘅似乎找到了答案。
从某些方面,某些角度看,祝青的性子和她刚接触过的沈曼春极为相像。
步蘅不确定这是她自作聪明,还是“使唤”祝青真是郭一鹤的慰藉之一。
除了
沈曼春提及的部分,步蘅无意窥探更多事关郭老师的隐私。
这对父女,不像骆子儒和辛未明那样虽有重重矛盾,但那矛盾是明面上便刀来剑往,这种暗涌般的角力外人完全无法介入。
想起前些日子郭一鹤提醒她珍视未来的那一通碎碎念,步蘅突然又觉出一分心酸,不为自己,为伶仃老人郭一鹤。
掏出手机,想慰问老夫子一番,最后却只对着郭一鹤在微信上选用的头像——孔夫子的漫改形象看了几秒,长叹一声,作罢。
**
步蘅还没将手机塞回口袋,突然,中庭的纱门那儿传出吱歪一声响。
有人从前厅推门出来。
步蘅扫眼看过去,见月色拢出的薄纱下,前厅透过来的光线间,身形颀长的封疆正逆着光影向她逼近。
步蘅刚因为和沈曼春回顾老黄历,被勾回一波旧日春心,让她春心复萌的人就自主钻她跟前儿来。
面对沈曼春,步蘅言语间可以说是热切直白;
正主面前,她则一向“收敛”。
封疆在这个时间节点出来,无非是找人,找她。
步蘅抢先问:“等着急了吗?我刚刚跟曼姐聊完,正准备回包间儿。”
封疆止步,就近倚靠了道廊柱,同时扫了眼步蘅被涌进中庭的风吹乱的发:“急是没急,但我要是没有出来,大概就没机会长见识了。怎么蹲曼姐屋里头,也能给我蹲出一头草。”
步蘅:“……”
这能怪她?这特么怪风。
打趣完,封疆大步走近,出掌揉了她头顶一把,而后耙拉几下,觉得顺眼了才问:“聊什么了,聊得还挺投机的?”
步蘅:“那肯定,不然不会耗这么久。她很关心你,我也喜欢她。”
封疆自是知晓沈曼春一直以来给予的照拂:“我知道。不过比起我,她从今以后怕是对你更感兴趣。”
“有危机感?”
“嗯,已经开始掉头发了。”
又开玩笑……步蘅搡他手臂一把:“借你的光。没有你,我对她来说只是路人甲。”
两人本就面对面站得够近,但仍有间隙。
于这几句话的空档,步蘅往封疆身前挪了些。
鞋尖抵着封疆的鞋尖,两只脚状似无意地碰到一起。
封疆注意到她的小动作,放任她靠过来。
近了,一股温热的气息拂到封疆下颌与颈部。
十月的夜,一瞬间躁得人痒。
已经得寸,步蘅酝酿进尺。
可这个想法刚露头,封疆的声音再度入耳:“我在猜,你这样靠过来,是想算计我什么。”
步蘅:“那说说看,我想干什么?”
封疆有所保留:“因为智不如人,暂时还没想明白,需要更多时间。我现在只知道,我出来是想做什么。”
步蘅让:“你先说。”
封疆:“在里面刚跟他们喝了几杯梅子酒,一半儿酸,一半甜。给你留了口。自己选,你要不要尝尝看?”
怎么尝?
步蘅轻抬头,还没问出口,封疆已经身体力行替她作出选择,微俯身,劈头吻下来。
他刚才的问句,仿佛只是为了知会她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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