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15-20(第10/13页)
清理这堆污秽的时候,步蘅没忘默念一句:“大吉大利”。
煞风景的池张搁后面配了句解说:“阵仗挺大,但也不算晦气,总强过出门踩一脚狗屎。”
临出胡同口,这车又被封疆的近邻瞿大爷家里那喜好站在路口观景的独眼猫挡住了去路。
步蘅起初琢磨,心算好尺寸,让四个车轮从猫身侧两边过,留它在车底那空当。
又怕这小崽子半路乱蹿,刚好蹿到这车轮底下去,把命送掉。
正琢磨着,喇叭都还没摁,这猫突然一脸严肃地蹲下,就地嚣张地撒尿。
一泡尿直直浇在他们的必经之路上,射程还不近。
开门第二红。
再一再二,有点儿邪了。
昨晚刚从无神论者变有神论者的步蘅,握着方向盘欲言又止,最终只是用眼角余光扫了眼昨晚被她咬过的封疆。
但封疆岿然不动,在微/信里同他们的首位投资人田望秋就近几日的安排通气。
这回是步蘅今早刚知晓姓名的易兰舟易教授推了推他那搁鼻梁上永远挂不住的镜框,征询大家意见:“这猫看起来不认生,我下车把它抱到旁边儿去吧,不然说不定要和我们长久对峙下去。”
搁他旁边坐的池张听不下去:“费那个劲干嘛,摁几下喇叭,吆喝几嗓子就成。”
话落就降下车窗,朝着那猫大声“喵呜”。
步蘅:“……”
易兰舟:“……”
这叫吆喝?
说这喝“惊为天人”,不为过。
好好一人,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学猫叫,就成了破锣嗓子,暗夜里风箱拉锯似的,让人觉得瘆得慌。
另,同车人还皆感智商遭侮辱。
步蘅和易兰舟均被池张这叫唤唤得无语,但池张不以为耻。
尬静了五秒余。
只封疆沉得住气,从微/信中抬眼道:“别停,你再叫第二声,这猫更多尿能被你吓出来。”
不以为耻的池张:“那只能说小家伙儿肾好。”
这话浑,易兰舟禁不住耳热了半扇,提醒了句,“张口就来的毛病到底什么时候能改”,他是觉得步蘅在,有些玩笑不合适开,“何况你自己还是床冷锅不动的单身汉,评价小猫肾的好坏说服力不够,下次换个梗讲。”
池张:“……”过气的老板不如猫,怕不是反了天了。
池张:“我说易教授,你抱了一辈子那些礼义廉耻呢?你的兄友弟恭呢?”
易兰舟没应他。
步蘅没法容忍自己继续安坐车中听这波人不讲人话。
她抬手摁了下车喇叭,驱猫。
猫不理,步蘅亦不等易兰舟自告奋勇,抢先下车将其抱到一旁。
拾掇好这猫,待重回驾驶位,炫目日光刺眼,步蘅拉下遮光板的瞬间,听到他俩继续就猫体器官的功能性问题展开辩论。
创业者?
这德行,倒像一堆贫嘴子抓瞎,凑一块
儿说相声。
思及未来那条漫漫拓荒路,步蘅觉得甚是堪忧。
*
这城市的出租车公司细数有一百多家。
规模远超步蘅对京城内车马数量的认知。
若是一一耗费精力走访完,怕是得猴年马月才能完成,比蹲马路牙子上数那堵得严丝合缝的浩瀚车流都得慢上几分。
出租车公司所在的路口不能停车。
卸下封疆、池张和易兰舟之后,步蘅在附近的小道上绕了一圈,才勉强把车塞在一个不碍事儿的角落里。
降下驾驶座车窗往稍远处瞥,步蘅就看到被铁格网围拢起的一座大院,围墙简陋如旧时随意堆砌的垃圾中转站。更瞥见院儿里规矩停靠的一些刷了蓝白两色漆的出租车。成排成列陈放,将开阔的场地硬生生停成了露天停车场。
再远一点的地方,还猫着几个倚墙角抽烟的男人。
都叼烟叼得恣意,咬着大半个烟嘴儿,压根不管烟灰往哪儿砸,更不怵烟头儿烫手。
抽烟,怕是他们交际的方式之一。
是群司机,步蘅稍一研判便能得出结论。
*
这地段儿步蘅早前来过一回。
前几个月步蘅跟着想跳出财经那个既定框,搞起民生热点选材的程淮山跑“北漂人”的专题。
来过这出租车公司对面的群租公寓(去年大火后北京清退的那种群租房)。
不大的地皮上,住着这座城最底层的劳动者们。
他们鸡鸣时起、夜深时归,大部分是外来务工人员,是这城市运转的基础螺丝钉。
称不上不可或缺,但又举足轻重。
步蘅还记得那胶囊状的公寓里挤在一起的闭塞铺位,也记得那一间间屋子里晦暗的灯光,更记得那堆满杂物的幽深廊道。
记得那一双双写满憧憬的眼眸,记得那一双双手纹似皲裂黄土地般的属于劳动者的手。
初见那生存环境时,步蘅想起曾听过的一句调侃:生活不易,全靠硬撑。
*
步蘅曾经看过一些调查数据。
隐约记得这京城出租车司机这行业的从业人员,也是外地人居多。
这份工作对他们而言,是生存的方式,是讨生活的手段。
要是有丁点儿引他们担忧的风吹草动,怕是都能烧着他们的眉毛,引他们抗议。
这些年,全国各地的司机,为抢夺客源发生的“血拼”更是不在少数。
步蘅想,封疆他们要起步的事业,对这群司机而言,怕不止是风吹草动。
未来,它将是雷霆万钧。
第19章 新修封疆下车前回:“英雄。”……
第十九章:不似他眉眼动人一(18年秋)
从不远处的那堆司机身上收回视线,步蘅在社交网络上浏览搜罗了堆关于Lyft,Grab,Uber的信息。
行业正呈群雄割地之态,各家从作为新鲜人入场,至声名鹊起,再到大肆圈地的速度都堪称迅疾。
搜索引擎中出现的一篇篇中英文报道,在记者笔下宛如一首首热血诗,引人心经澎湃。
步蘅深知自己是门外汉,翅膀尚软,还未扑棱出学堂,于那仨人筑广厦之初的助益有限。
但步蘅也不愿一味杵在犄角旮旯间,枯守干等。
她本不是耐得住闲的性子,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此刻有往人堆里凑,以获取更多讯息的念头。
纵然这信息大概率无甚用处,但至少不至于使她在等待中更为焦灼。
没再耗费时间踟蹰,步蘅撸掉晨起时绑好的马尾,将过肩的中发散开,减淡了些身上的学生气。
在这辆破车内摸索半天,好歹从置物盒里摸出了个通体黑亮的打火机。
步蘅随后下车向那堆司机靠过去。
男人们迎面朝向她,交错站着。
步蘅身量长,她往前靠,步步逼近时,自动吸引对方的注意力。
*
隔着一道铁丝网,步蘅视线同站在外围的一位司机短暂交汇。
末了,中年男人将叼着的烟嘴扔进垃圾桶,朝步蘅走过来。
走近了,男司机扒拉开菱格网,热心问:“嘿,这个点儿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