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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冷气球》30-40(第4/25页)
婆汇报最近情况。
先夸裴响脾气好,一表人才,以后保准有出息,又夸赵玉兰贤惠懂事,勤劳能干,以后准能生下好娃娃。
每个字眼都仿佛在告诉她,他们现在相处极其融洽,俨然热恋中的小情侣。
林软星没有亲眼见到他们相处的场景。
也没有再见过那个女孩。
她甚至连他们究竟到什么地步了也完全不知道。
她只知道,山村里的习俗是这样的。
女孩到了十七八岁,早就嫁人了,男生二十来岁,也成家立业。永远只有更早的,几乎没有更晚的,都盼着生个孩子,从此过上为儿操劳的稳定生活。
裴响这个年纪,谈婚论嫁恰为合适。
林软星完全没有这种想法。
她想着,按照她们这个年纪,风华正茂,城里的年轻人们都忙着到处玩到处浪,享受放纵自由的青春,有的还在学校每天赶着早八上课呢。
哪里会想着结婚。
这就是城里与山村的区别吧。
实在是令人匪夷所思。
林软星愈发想逃离这里。
但每次想要离开这里的时候,又想起裴响那张脸。
那张清俊苍白却又脆弱不堪的脸,仿佛一阵风就能刮走的削瘦身板,还有那张明亮却沉默的眼睛。
他呢?
他就从来没想过要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真想一辈子困在这里吗-
傍晚吃饭的时候,裴响久违地回到了外婆家。
他来的时候还是拎着个塑料袋,塑料袋上沾了些泥,还有雨水,他的裤脚上也都是黄色污渍,连鞋子都沾着泥巴,站在院里冲洗了好久才弄干净。
外婆殷勤地给他递过去一杯水。
看他满头大汗的样子,心疼道:“今天种树去了?”
裴响就点点头。
从外婆的口中得知,赵家最近山上的果园遭了殃,被洪水冲走一大批,又刚好遇上泥石流,有些幼苗都被闷死了。
于是他们家又买了一批果苗准备栽上,刚好赶上裴响来帮忙,就顺带让他帮忙了。
裴响还高兴地跟外婆比划说:“赚了15。”
他平时不爱讲话,也不爱跟外婆说话,之前跟林软星交流才变得话多的。
今天还是头一回见他激动地说出声。
林软星就忍不住朝他那边瞥了眼。
他还穿着林软星给他买的衣服。
林软星却左右看不顺眼。
裴响将从赵家带来的水果洗干净,又整整齐齐摆在桌上,摆了一盘。
外婆牙口不好,当然啃不动,只能望向林软星。
但林软星显然不吃这套。
她直接无视那一盘水果,用筷子夹着青菜和肉,往自己碗里丢。
手臂横在半空中,愣是绕过了那盘水果。
裴响见了,脸上的笑容减少了几分。
但外婆愉快地打圆场,欣慰地夸奖他道:“好好好,以后多帮忙干活,也能多学点技术。”
“种树能有什么技术。”林软星不屑地嗤笑出声。
眼睛还盯着菜碗,都没看向他们。
气氛一时间凝固。
裴响的笑容彻底没了,他没说话,外婆也瞪着浑圆的眼珠子看着她。
那双苍老的手,连筷子都握不住,只能将筷子放在桌上,坐正身板。
外婆见她总是这样冷场,就劝道:“你不能总这样任性,我人也老了,照顾不了你了……”
林软星就翻了个白眼:“我怎么了?谁要你照顾啊。”
她出言不逊,语气很差。
外婆摇着头,也不知道在感慨什么,只说:“你以后迟早是要回城里的,响响他配不上你,你也给他放条生路,让他过得好点。他啊,本来就命苦,不该这么对他啊。”
闻言,林软星更怒了。
她横眉倒竖,抬起下巴挑衅道:“那,那个给别的男人打过胎的贱女人就配吗?”
这话几乎是瞬间从林软星嘴里蹦出的。
宛如一道惊雷,在半空中陡然炸响。
外婆嚅了嚅嘴唇,她的手颤抖着,竟一时间无法反驳林软星的话。
而裴响则似乎面色很平静,却又像被震颤到,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渐渐弯下脖子,露出骨骼分明的背脊。
他低垂着眼眸,盯着鞋上残留的泥印,佝偻着的背被风吹得枯瘦,袖口翩翩翻起。
屋外的雨声哗啦啦响起,疾风从半敞的门里吹进来,将头顶的灯泡吹得摇晃。
冰冷的雨丝拂面而来,打在门前,红色漆门上的细密水珠聚集在一起,缓缓坠落于地面上。
“先吃饭吧。”
良久,外婆才说了这么一句,重新拾起桌上的筷子,声音疲惫。
只是那双拿筷子的手抖得比之前更厉害了。
林软星最烦这种情景。
每次她想当面对峙的时候,说到戳心眼的话时,外婆就不肯继续,选择逃避。
她当然知道外婆在想什么,也许她也跟她想的一样,在林软星还在鹅岭村住的这段时间里,婆孙关系可以冷淡,但不能跌至冰底。
她们说到底还是一家人,一家人不该反目成仇,都得留点面子。
更何况她还得多住些时日呢。
可是裴响呢。
裴响怎么不说话了?
林软星朝裴响望去。
他站在桌旁,手里还捏着他那把破雨伞,眼睛却难得地望向了她。
可是那眼中的情景,她却怎么都看不透。
她仔细琢磨着,想通过他的表情猜出他的反应,他的态度,他想说的话。
可此刻的他,却平静的有些吓人,就好像原本他就是一块石头,即使她用墨水狠狠在上面乱涂乱画,只要一场雨淋过来,那些字迹还是会被冲刷掉。
他静默地伫立着。
凝视着。
在昏黄灯光下,他的眉眼无比清晰,甚至比之前还绚烂几分。
他的脸很白,骨相分明,额前的发丝垂下水珠,鼻尖泛着晶莹剔透的光,他浑身湿透,湿淋淋的衣服紧贴他胸膛,印出那道精致的锁骨,宽广的肩膀,窄瘦的腰身,还有那双垂落两侧的修长白皙的手,平白无故增添几分脆弱。
不知怎的,林软星却好像听见了他的声音。
他在内心深处喊她名字。
那是她不懂的意味。
她真的看不透。
“我,我该回家了。”裴响忽然出声道。
他的声音沙哑无比,又跟以前那样,破锣嗓子,刺耳,难听至极。
林软星拿筷子的手一僵,随后继续夹菜。
她没有阻止,外婆自然巴不得他赶紧走,免得继续闹出更多不愉快。
不响好几天没吃到肉骨头,此时正眼巴巴地抬头望着林软星。
林软星扫了它一眼,将桌上的鸭翅丢到它盆里,一边丢一边说:“吃饱了饭就乖乖听话,好好睡觉,可别像某些人忘恩负义,不知回报。”
此话一出,空气又冷冽了几分。
不响却听不懂人话,只知道林软星最近心情不好,不敢吱声。
它只能在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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