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揽月映同尘》100-120(第19/24页)
江越的怒气还不曾消,连着几日与谢令月说起肃州贪墨大案;正如此刻,还在痛骂叶天逸的贪婪无度,竟然用人命逼迫官员与他一同犯案···
转头透过支开的缝隙看了眼窗外的皑皑白雪,谢令月担忧的却是其他,桃花眸也转为凝重。
“肃州与镇北关最是靠近关外异族之地,这两处已是连日的暴雪,关外更是寒冷,只怕雪下的更大···”
江越也眼神肃然:“清尘是担心暴雪淹没草场,异族又来犯我边境,烧杀抢掠?”
微微颔首,谢令月担心的正是这个。
大宣的边境最不太平的就是镇北军与征西军驻守之地;镇北关之外就是被大宣赶回草原深处的异族,以被大宣取代的前朝鞑靼王族为主,还有依附于鞑靼的其他少数游牧与渔猎民族。
鞑靼人本就能征善战,统治中原的九十年期间,曾开拓出史上最大疆域;也正是鞑靼人好战,于治国一道上欠缺,疆域又太过于辽阔,很快便是一片乱象,民不聊生,这才有了大宣的太·祖皇帝顺势起兵造反。
灭了国,又被赶回草原深处的鞑靼王族怎会心甘情愿,这些年一直蠢蠢欲动,屡犯边境;也正是因为鞑靼人的好战斗勇,当初的老魏国公谢达昌才与太·祖皇帝提出设置镇北军,他亲自统领驻守在镇北关。
谢达昌此举有认清帝王心思之后的避祸心思,更多的是舍不得自己征战下的疆土再被鞑靼人的铁骑践踏,亦不忍边境百姓终日惶惶不安;而因为有谢家镇守,这些年鞑靼的几次进犯皆被镇北军拦在镇北关外,因而谢家才会被大宣百姓铭记于心。
可此时不同,镇北军主将换人,那新任镇北将军、贵妃的亲兄长杨崇武还不知熟悉北境的布防没有,又不知他能不能收拢那些军中老将的心;且谢令月熟读史书,自然知道古代这般恶劣的天灾人祸之下,为了活命,鞑靼人只能烧杀抢掠,凶性将是历来之最,毕竟谁都想活下去。
这场暴雪若是再连着几日,只怕镇北关那里便会面临鞑靼人的大举进犯···
桃花眸转向眼前人,江越统率的征西军防备的是大宣西境的沙俄帝国;比起北境好战的鞑靼人,显然西境要安稳些;且最近几年,沙俄帝国正内乱,暂时歇了进犯大宣的心思,西境眼下无大战。
“湛霆,若是镇北关陷入危机,你可有先出兵救援再上奏陛下的权利?”谢令月其实知晓镇北军与征西军休戚相关,当初太·祖皇帝便有过圣谕,这两地若有危急,可先出兵救援再上奏。
且江越之前就曾与谢令月提过,他曾有过与原镇北将军谢栋联合作战的经历,说的便是这种情况;而谢令月有此一问,也不过是与江越再确定一遍。
如今江越带领征西军前锋营与精锐骑兵驻扎在肃州,若是镇北关有危急,驰援应是再方便不过。
江越也很坦荡:“清尘你是魏国公嫡长子,这些必然清楚,何须再问我一遍;若是镇北关有难,不说两府乃是世交,身为皇亲,我也不能袖手旁观大宣边境陷落。”
继而又道:“进屋前我便看过今日的天色,恐怕这场雪一时半刻难停···清尘的担心不无道理;不若我回营后便吩咐下去,叫他们早做准备。”
谢令月松了口气,只要这人不推诿,便是鞑靼人进犯,镇北关也能安然无忧。
“我倒是不明白清尘为何这般担忧,若是镇北关主将杨崇武无能,致使鞑靼人入境···说不得陛下会认识到谢将军的重要,重新启用他担任镇北军统帅···如此谢家也能重返京都。”
其实江越很了解眼前人的心思,谢令月是谢家人,有谢家人的风骨;便是谢家受了再多委屈,也不会真的置北疆百姓不顾,从谢令月这般忧心便可看出。
可江越也有私心,他隐隐能感知谢令月正在谋划大事;谢家人不会对大宣有逆反之心,可若是想要保护谢家人无忧,最好的办法便是举族外迁;而谢令月有这般的心计,绝不会甘于隐于山野,在大宣之外开疆拓土才符合这人的胆魄。
只要想到这点,想到谢令月之后不在大宣,自己想见却难以一见,江越便不甘心;若是能借着此次镇北关之事,叫陛下认识到北境离不开谢家,那谢家必然能重返朝堂,也就能常居京都···
谢令月却不曾想到江越的这点私心,只以为他是为谢家抱不平,因而微微摇头:“魏国公府能安然离开朝堂,已是最好的结局;若是三叔再次被启用,平定了这次的乱局之后呢,只怕谢家面临的是举步维艰的境地,再想这般安然离开必不可能。”
笑话,景昌帝能因局势再度启用谢家,可是景昌帝还有几年的寿命,新帝不管是谁,还能容得下声势更盛的谢家?
好不容易送谢家安然离开京都,谢令月根本不信帝王之心。
第 117 章
谢令月也算了解些江越的性子, 知道他不会将自己的谈话告知别人,便也直指关键。
别说他不信帝王之心,就是江越这个皇亲国戚, 又何曾敢赌帝王之心, 看长公主府与英国公府的低调内敛行事便可知;且这两府从不与朝中重臣有过密来往,更不曾支持哪位皇子。
江亭那般得荣乐长公主溺爱, 满身的纨绔做派,却也不曾流连青楼赌坊,更不曾闹出什么人命关天的大事;并不是江亭没有倚仗,而是他不敢, 英国公对他的约束还是有用。
明白谢令月说的是实情, 江越也只能在心中惋惜;谢家人本就有自己的行事规矩,且他也不忍看谢家人最后落得如开国那些功臣之家般结局;江越根本不敢大包大揽, 说清尘只管放心,若是谢家有什么需要我必然能施以援手···
皇权威严, 江越如何敢挑衅。
忽而又想到其他, 狭长眼眸乍亮:“听谢大夫说,清尘的伤势已是初愈,你···可是放心不下镇北军中那些谢家的老将, 欲与我一同驰援镇北关?”
身为征西军统帅,江越深知征西军中很多老将真正忠心的是江家, 而江家人亦格外照拂这些老将;同理,镇北军是老魏国公谢达昌一手组建,大都是跟着他南征北战的老将, 情谊更是不同;便是后来由谢栋统领镇北军, 当年那些老将的后人也成了新的砥柱,两代或三代传承, 心里更忠诚的是谢家人。
这般的情谊,身为谢家人的谢令月如何舍得割舍。
镇北军换了统帅,恐怕鞑靼王庭那边早得知消息,亦蠢蠢欲动;鞑靼人最怕的是谢家人统帅的镇北军,如今换了后妃母族之人统帅,怕是他们以为自己等的机会终于到了;且还遇到这般暴雪,本就生出的战意再添上要活命的本能···
只怕镇北关将要面对几十年来最严峻的一次进犯。
越想越是如此,江越再也坐不住,面色凝重起身,道他回去营地与诸位将军们商议,先提前做好驰援镇北关的准备。
见他领会到了自己的深意,谢令月也不挽留,起身送他出去,还不忘郑重嘱托;虽则谢令月完全可以忽视镇北军的处境,还是那句话,他如今是谢家人,如何放心得下军中那些忠心于谢家的老将。
便是远在怀州老家的父亲与三叔知晓,必然也会着急想法子,这就是军中的袍泽之谊。
待到人离开,谢令月折回来靠坐在大迎枕上,眉头紧锁;见主子如此,阮慕欢大胆问道:“便是镇北关真的有变,江世子已是应允会驰援,主子还有何不放心的?”
语气又转为温和:“主子的伤势虽说初愈,可也是伤筋动骨···属下以为方才江世子所言是玩笑话,主子万不可前往镇北关。”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