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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太上皇年方二十三》340-345(第2/14页)
着笑。
“你不要再害怕,也不要厌弃自己,不是跟你说过吗?你只是生了病,那是潜藏在心里的病,你是觉得太孤单,太自责,所以躲进黑暗,躲进那不可打破的寂静里,不愿意面对外面的一切了吗?可是……”她的眼里渐渐浮起水雾,声音也不由喑哑几分。“我在等你,我们……放春、攀哥,还有很多很多人,都在等着你。”
温热的泪水无声滑落,滴进他的指缝,渗入他的掌心。
蓦然间,天际划过一道闪电,紧接着,隆隆的雷声又震动了天地。
那原本僵握的手指,不知是下意识还是怎的,竟在那一瞬间,微微地动了一下。
昏黑雨幕下,远处呼喊时高时低,和着萧萧风声与淅沥雨声,渺渺茫茫,犹如云烟萦系又散。
虞庆瑶就这样扶着他在泥泞中艰难地走,高一脚低一脚,气息咻咻。
“很少走山路?”褚云羲低声问。
“嗯……”她略显狼狈地撩起湿漉漉的衣裙,“我小时候住的地方,没有连绵不绝的山峦,也不会这样潮湿。”
褚云羲沉默地攀着草木往上踏了一步,忽而道:“你想家吗?”
虞庆瑶愣了一愣,似乎没明白他为何忽然会在此时问及此事,带着几分怅惘地道:“想……也不想。”
“为什么?”他停下脚步,侧过脸看她。
“……因为……回不去了。”虞庆瑶声音放低了,望着满地雨水,“再说,就算能回去,也没有亲人了。”
他微微一怔,不知该如何说下去。虞庆瑶又定定地道:“这也是我一开始来到这里,就没有急着想要回去的原因。”
褚云羲还紧紧攥着她的手,可是不知为何,身上的寒意却加深了几分。
“你的父母,都不在人间了?”他谨慎地问。
“……是。”虞庆瑶深深呼吸了一下,伴着雨声道,“我的生父早就去世了,我的母亲……”
雨滴顺着她的发梢往下滴落,她的语声带着凉意。“她……后来,也没了,就在我面前。”
一声轻响,褚云羲恰踏入积水。他的手指不由自主地收紧了,声音也微微有异。“发生了什么事?”
“……被人杀了。”虞庆瑶近似麻木地抬起脸,雨水自脸庞缓缓流入衣领。
她自从来到这个世界后,已经很久都没有想过那件事情。或许是跟随褚云羲一路奔波逃亡以至于无暇回忆,也或许是她有意不愿再念及那血腥一幕,总而言之,若不是褚云羲今夜问起,母亲倒在血泊中的那个场景,是真的好似被蒙上了一层纱雾,竟已模糊淡去了。
“被杀?”褚云羲心中一震,正欲追问下去,后脑深处却忽而抽痛,一瞬间令得他险些跌倒。
“小心!”虞庆瑶连忙扶着他,“是不是腿痛得厉害?”
“……不是。”他紧按住后脑,强忍着那一阵强似一阵的抽痛,咬牙道,“旧疾了。”
雨势越来越大,哗哗往下落,虞庆瑶能明显感到他的身子在发颤。她后悔自己说到那些事,急切地抓住他的手臂:“我背你?”
他虽是痛得眼前模糊了,却还在笑。
“你怎么背得动我?”他想强撑着往前走,可是身子不受控制,最终伏在她肩头。
“虞庆瑶……”他痛楚地闭着眼,急促的呼吸就在她耳畔。虞庆瑶焦急万分,用力支撑住他的身子,潇潇雨声中,他似乎还在说着什么,可是她听不清。
“快来人!”她紧紧抓住近旁大树,拼命朝斜坡下喊。
*
嘶声的叫喊终于还是引来了援救,有两名瑶民举着火把循声赶来,其中一个正是先前鲁莽闯祸的阿满。他一看此景,急忙将褚云羲背起了就往山上去,另一人则在旁边迅速引路。他们习惯了这般潮湿泥泞的山路,纵然雨水不绝也健步如飞,虞庆瑶一路跌跌撞撞,摔得满身是泥,才勉强能跟在后边。
好不容易将褚云羲护送回山上的石屋,在阿满他们的帮助下,给他清理伤口换上了干净的衣衫。这时候,罗攀闻讯匆匆赶回。
“褚兄弟带着那么重的伤怎么能自己走?!我正准备找他,结果你们竟上山了!”一进门,罗攀便是连连嗟叹。
虞庆瑶走出里屋,道:“他觉得你有许多事要处理,就说不便打搅。”
“寨子是他出力出计保下来的,我有再多的事,也该先照管他的安危!”说话间,屋门一响,罗夫人蹙眉赶来,怀中还抱着一叠干净的衣衫。
“怎么样了?”她急切问道。
“给重新上了药,现在昏睡过去了。”虞庆瑶低声道。
罗攀叹了一声:“说实在的,他是我认识的汉人中,最能忍受伤痛的。”他顿了顿,忽而看着虞庆瑶,“褚三郎是不是在军营里谋过事?”
她心头一跳,故作镇定地反问:“攀哥怎么问起这来?”
“看他这般身型勇力,又有行军退敌的计谋,可不是一般人。”罗攀是实心肠,毫不掩饰地看着她,“要我说,他如果真的在军中待过,应该绝不是寻常小卒。”
“他……”虞庆瑶一时不知如何应答,不由朝着罗夫人望了一眼,罗夫人当即皱眉:“攀哥,你莫要追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了,庆瑶还穿着一身湿漉漉的衣衫,还不快让她换掉?”
罗攀这才一省,呐呐笑了笑,挥手道:“那好,等他醒过来之后,我再与他畅谈。你留在这里,我先去看阿荟与荷妹。”
说话间,他便敲了敲房门,叫留在里面的阿满出来。
阿满端着盛满水的木盆走出里屋,见到罗攀,神色却微微有变,连眼神也闪躲起来。
“阿满,你怎么回事?”罗攀当即察觉到了他的异样。
虞庆瑶倒是一惊,以为是褚云羲伤情又有变化,正待追问时,谁知那阿满深深埋着头,粗声粗气道:“攀哥……我,错了。”
罗攀一皱眉:“你是说率人进城想要劫走弟兄的事?我先前早就跟你说过……”
他话还未说罢,阿满却放下水盆,扑通一声跪在了他的面前,双手重重撑着地面:“不……我说的是……那天褚三郎被关在磨房里,险些被大火烧死的事。”
此言一出,三人顿时神色各异。罗攀盯着他,眼中闪现一抹冷色:“那把火,是你放的?”
阿满头垂得更低,似乎肩背有巨石万钧,哑声道:“是……我之前恨极了汉人,觉得他们都诡计多端,又总是瞧不起我们瑶民!褚三郎一进山,我们的阿龙就死了,因此,我觉得他就是灾星,就是该死!”
“你!”虞庆瑶愤愤盯着他,罗夫人亦敛容寒声道:“阿满,当日我就猜到是你,只是后面一连串的事情接踵而来,我才没办法再盘问你!”
阿满攥紧了双手,手背青筋毕现。罗攀缓缓道:“那你现在又为什么会告诉我?”
“我……”阿满身子绷紧,语声低压,“褚三郎他……救了阿荟与荷妹,也救了整个中峒寨。我一路跟着他,看到了这一切……这才知晓,不是所有汉人都像我先前想的那样。”他说到此,忽又直起腰,定定跪在那里,看着罗攀:“攀哥,我阿满不是花言巧语的人,更不会为自己百般辩解!先前的事是我做错,我对不起褚三郎,也对不起你!你要怎么惩治我,我全部承受,一句话都不会吭!”
虞庆瑶心中还忿然,不由望向罗攀。罗攀盯着阿满看了许久,沉声道:“那夜我赶回山寨,在磨房前就当众追问是谁放火,你要真是个敢作敢为的,就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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