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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1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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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高兴。

    她的话音里含着酒气,一段话说得断断续续不成语句,好半晌才完整说出来,醉醺醺地靠在白挽肩头,伸手把人抱住了圈在怀里。

    白挽没吭声,半晌,她说:“就当是利息。”

    她这么说着,点开了相册去看晏南雀刚拍下的照片,指尖欲要放大,照片施施然变小,跳出来了无数张她不知情却很熟悉的照片。

    白挽眉心一跳,微颤的指尖一张张划了过去。

    她做的晚餐、她呈上来的甜点、她的花、她的部分设计稿,还有从林芙若报备的照片里存下来的照片。

    每一张都和她有关。

    晏南雀没有直接拍过她,照片里的东西却都和她有关。

    “……”

    她紧蹙的眉心因为愣怔松开,罕见地带了点愣。

    ……为什么要拍这些?

    她侧眸,对上一双水光细碎莹润的黑眸。

    晏南雀高挺的鼻尖擦过她的侧颊,像是一个无意间的吻,好像雪白的山雀抖抖翅膀上堆积的雪,用微软的喙碰了她一下。

    那甚至不能称之为啄。

    只是碰。

    那么柔软、那么轻和。

    “这些都是和我有关的东西。”

    白挽开口,声线平稳,她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声音,冷静得过了头。

    晏南雀下颔抵着她肩窝,没有否认,她有点懒懒的,半阖眼眸,用鼻腔发声:“嗯。”

    她不想撒谎。

    都是她拍的,也都是白挽的东西。

    “……还有哪些和我有关的东西?”

    晏南雀有点呼吸不过来,她张大嘴,朝面前的omega吐气,看那片颈窝的肌肤被自己烘热。她费力地在脑子里想着,连眼睛都不想睁开,懒洋洋的只想再睡一会,但头又很疼、身上又很烫,酒精的后遗症让她所有理智都断了线,隐约还记起来点东西,转头又忘干净了,只纯粹依靠身边人的指引说话做事和最原始的随心所欲。

    “有的。”她目光转过天花板和墙壁,落到了远处的梳妆台上,重复了一遍:“有很多。”

    ——她记忆里有很多有关白挽的东西。

    手边却只有一件。

    白挽顺着她的目光走向衣帽间的梳妆台,葱白似的指尖摸到丝绸绒布包裹的首饰盒,打开了这从外表看就价值不菲的首饰盒。里头的珠宝前不久和其他的一起被送出去保养了,因着这套珠宝的特殊性,佣人没敢拆封放回柜子里,索性放在了上锁的梳妆台上。

    里头是那套永恒之爱。

    宝石深沉透亮的殷红缀在黑丝绒布上,宛若杜鹃泣血,极致的哀恸与极致的艳丽,开至茶靡的山茶惊艳又决绝,凄美哀艳,冲击着每一个观摩的人眼球。

    这样极具个人色彩的设计,衬出了设计师浓烈到近乎窒息的情绪。

    白挽很熟悉这套珠宝,她在深夜画了无数次,最终怀着恨成就了这件逼近毁灭的设计。

    晏南雀说这是和她有关的东西。

    她是怎么知道的?又为什么把它买了下来,一直放在老宅,不让她知道它的存在。

    白挽的指尖微微发颤。

    “为什么拍下它?”她的声音里透着几分哑意。

    “你…是你的……”

    晏南雀说:“它是你的。”

    白挽问:“它是我的,所以拍下了,又为什么不还给我?”

    她紧紧盯着晏南雀,双眸微红,长睫颤了许久却不舍得眨眼,只是一瞬不瞬地看着床上酩酊大醉的人。

    世界在此刻静音,周遭的一切都在飞速远去,白挽的世界安静到什么都听不见。

    心跳、呼吸,任何声音都不见了。

    她在白光尽头看见了晏南雀。

    “因为你知道它的含义。”

    永恒之爱、永恒之爱,我的爱意是毁灭、死亡、新生,是对生命的期待,是最灿烂的时刻被断头截断,余下恨意经久不绝,这才是这件作品最初的含义。

    永恒的不是爱,是藏在爱背后的恨。

    爱恨交织缠绕,永远无法分清。

    白挽攥紧了手,鸽子血咯进她掌心,好像一并烙在了她灵魂上,成了一团熊熊燃烧的流星烈焰,把她心头成型的恨意焚烧成灰烬。

    这些恨意像是蛀虫,啃噬她的心脏、身体、灵魂,在无数个夜晚让她彻夜难眠,她睁眼闭眼,眼前耳边出现的都是同一个人。

    绵绵的恨意总是会在她孤身一人时冒出来,啃噬掉一半的爱。

    白挽松手,在掌心烙出痕迹的耳坠掉进首饰盒。

    她一步步朝晏南雀走去。

    她站在了alpha面前,望进那双带着水光的黑眸中,放任自己沉沦在多情面无情人的注视里。

    一行清泪从白挽眼尾滚落。

    她相信‘白挽’的话,也知道晏南雀确实变了,从改变的那天开始就在撒谎。但她更想相信自己的心,她感受到的、爱的,都是眼前的人,是藏在那副躯壳后的灵魂。

    不一样。

    真的不一样。

    这是属于她的晏南雀。

    只有她熟悉,只有她认识,也只有她知道。

    任何人都不知道,连另一个自己都没见过。

    白挽的双眸下起了一场绵绵不绝的雨,心里那场漫长的持续了多年的阴雨却停了。

    她无声问:“你的改变是因为我吗?”

    无论是不是因为她,眼前的晏南雀都是只属于她的。无论这个晏南雀是谁,有没有重生,又是否满口谎话。

    她是我的。

    白挽想:你是属于我的晏南雀。

    你是我的。

    “你……”晏南雀愣愣望着她:“哭了。”声音又轻又怔然,话音落下,她蓦地蹙紧了眉,眼底却有几分茫然的不解。

    “晏南雀,我疼。”

    醉鬼一愣,下意识拉起她的手,发烫的指腹用力抚她的掌心被坚硬物咯出来的痕迹,好像抚平了就不疼了。

    白挽任由她作为。

    醉鬼一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又来拉她的衣领。

    一颗圆形的纽扣崩开,骨碌碌滚到地毯上,不知滚到什么地方去,不见踪影。

    衣领敞开,白挽孤身站在微凉的夜色里,掀起含泪的羽睫看她:“你要做?”

    她握紧晏南雀的手,带着她的手抚上自己侧脸,摸到了一手湿润微凉的痕迹。她的脸蹭着晏南雀微烫的掌心,眉眼浅薄的温和终于浸到骨子里,近乎顺从。

    漂亮得像艳鬼的女人爬上了晏南雀的床。

    “来吧,我们……做。”

    艳鬼向她展开温暖潮湿的怀抱,像是沼泽,寸步难行。

    秋日的衣衫虽不比夏日轻薄,但也只是薄薄的两件,外套是深棕的,内搭是雪白的,质量不太好,对光隐约能看到是半透的,也不知道是哪个黑心的商家做的衣服,为了省钱把布料弄得这么透。

    这内搭的质量很奇特,在冷光灯照耀下泛着一层浅浅的、莹润的光,滑滑的,像珍珠外层晕开的那层皮,瞧着很光洁,偏生又很容易弄脏。

    内搭反了,晏南雀蹙眉伸手,摆正了衣服。

    白挽顺从地转过身。

    有温热的呼吸袭上她肩胛骨处,混着掺着浓烈的酒气,气息也变得炽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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