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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公主的剑》170-180(第5/18页)
,怎敢,将这讳莫如深的隐秘,捅到这青天白日之下!
一时间,针对青城侯的弹劾有如雪片般飞向禁中,矛头有三,一指其舒羽的身世,二指其曾通敌的嫌疑,三指其曾手刃涪州司马郑彦。
然而,半月有余,这纷飞如雪的奏章,竟未动摇当今圣上对这青城侯的信任分毫。
就连辅佐两朝的左相尹明石也没有参透圣意,生性多疑的圣上,为何弃肖威、陆征等老将不用,偏生扶持这孤女侯君?难道他真的相信,凭顾清澄一介女流,能镇住安西虎狼之师,抗衡根基深厚的镇北王?
而此时此刻,顾明泽站在昔日冷宫的门外,思绪浮浮沉沉。
破败的宫门掩不住曾经郁郁葱葱的草木,那个日日夜夜练剑的少女,每次看到他来时,便会放下手中剑,提起裙裾,唤他一声:“阿兄。”
往事如烟。
如今宫墙已然凋敝,沉积的灰尘已然昭示着,这方曾庇佑他们相依岁月的冷宫,终究是再回不去了。
今日,他站在此处,心中默念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舒羽。舒羽。
涪州的暗探已然查明,当初镇北王在阳城的动作,便是针对舒羽其人,而这所谓的舒羽,便是如今他一手扶持的青城侯,顾清澄。
于是过往的一切便都有了答案。
那个在天令书院夺下魁首,被用他朱笔圈出姓名的女状元,舒羽,果真是她。
可她为什么没死?又是如何在他眼皮底下变成了舒羽?
那舒羽传言中经脉寸断,如何是她横空出世时力压群雄的模样?
她究竟知道了多少?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死,那他以为她死后走的每一步,岂不是……
都落在她眼中?
顾明泽凝望着曾经少女磨剑的台阶,心底忽地泛起一股没由来的寒意——
这桩桩件件,千头万绪,似乎总让他觉得,他漏掉了什么关键的消息。
或许,有的路,他一开始就走错了。
“陛下。”
奉春小跑送来急报,这几日,除却边境的讯息,顾明泽日日夜夜派人详查的,便是那舒羽的来龙去脉。
在奉春的注视下,顾明泽站在门前,展开了那张急报。
其上,只有两条信息。
之一,舒羽是第一楼谢问樵的弟子。
之二,舒羽的面容,曾与打入浊水庭的一名罪奴极为相似。
浊水庭……
分明是烈日高照,顾明泽却忽地觉察到,有一丝寒意,自纸页传递到指尖,让他的灵魂不住地战栗起来。
“陛下?”
奉春看着顾明泽紧紧抿着的唇,小心翼翼地试探道。
顾明泽阖上眼帘,再睁眼时,那密信已然在手中碾成碎屑:“去,替朕将第一楼诸长老请回书院。”
待到奉春领命离去,顾明泽才注意到,那些纸屑被他不经意地嵌入掌中,被冷汗浸透,甩不开,拂不去。
一股无名火起,他蓦地抬腿,一脚踹在了冷宫门上。
“轰——”
木门应声倒下,门内却传来一声轻颤的:
“……阿兄?”
这一声阿兄,几乎要将他的三魂七魄从躯壳中生生扯出。
顾明泽身子猛地一惊,仓皇向后退了两步,却看见冷宫里走出一个少女,穿着朴素的宫裙,正侧过半张脸看他。
刺目逆光处,那面容看不分明,可那身段、角度……
像她。
太像她了……
分明就是她!
“阿兄在呢。”
顾明泽惊惶至极,扶住身后的石坛稳住身形,轰鸣心跳中,竟下意识地应着——
那是他曾千千万万次回应她的声音。
而话一出口,他骤然惊醒。
那少女终于再转了身形,款款向他走来。
被光下藏起的那张脸上,分明带着一顶金丝面具,其上南海珠微微摇曳着,光泽并不夺目,却过分地温柔,平和。
不知为何……
令他遍体生寒。
“你如何在此处。”
顾明泽睨着因他方才的回应而受宠若惊的琳琅,声线已恢复帝王特有的冷冽。
琳琅不解这转瞬即逝的温柔,只能深深俯首,额头几乎触到那明黄袍角:
“臣妹自知罪孽深重,不敢面见皇兄。已自请入冷宫月余……
“恳请皇兄……开恩。”
顾明泽强行压抑下心中的烦闷:“谁让你来的?”
琳琅抬眸,眼中满是泪花:“昔日都来得,为何如今臣妹来不得?”
“你说谁都来得?”顾明泽终于被惹怒,俯首捏起她的下颌,语气里带着燥意,“说清楚,还有谁?”
琳琅的发钗轻颤着,几乎要被顾明泽的铁钳夺去呼吸,她泪眼婆娑地摇着头:“……没有,没有了。
“是琳琅、僭越了……”
见顾明泽钳制着她的手微微松开,琳琅颤声解释:“琳琅此来自苦,只因……见不到皇兄,才斗胆来此处守候。”
顾明泽抿唇不言,自茂县民变一事之后,他心中烦闷,边境事务冗杂,确实有意避而不见琳琅。
——却不想,她竟寻到了这里。
这座冷宫,这座承载着年少时所有不堪与温情的废墟,她太明白,明白他终会在无人时回到此处,看另一个人的影子。
见帝王不言,琳琅竟偏头躲开了顾明泽钳制的手,以最卑微的宫女姿态叩首至尘土之间:
“只求皇兄垂怜……
“不要舍弃琳琅。
“不要丢下琳琅。”
那有些粗大的指节嵌进泥地里,却固执地不肯离开。
“琳琅不求荣华富贵,只求……常伴皇兄身侧。”
顾明泽闻言,眉心微动,垂眼向她看去。
只见那只手紧紧攥着他的袍角,声音颤抖却异常坚定:
“琳琅此番……不愿和亲!”。
边境水草丰茂,贺千山身披铁甲,静立远眺。远处牛羊成群,他的目光却深沉如渊。
他的身侧,站着一位黑衣的少年,乌发被玉冠高高束起,一杆银枪斜握在手,腰间白玉小虎在朔风中轻轻晃动,映着塞外天光。
“如意,你在京中伴驾多年。”贺千山微微侧首,笑意浅淡,“不如与为父说说,此番和亲,你有何见解?”
贺珩躬身行礼:“儿子愚钝,实在不解。明明我军大胜,为何反要送公主和亲?”
贺千山略一颔首:“若今日由你主和,当以何理由执意遣嫁公主??”
贺珩沉吟片刻,答道:“儿子以为,是’不得已‘。”
“哦?”贺千山目光一凝,“何为不得已?”
“事出反常,必有其因。或许是陛下难处,又或这公主身上藏着非送不可的隐秘。”
贺千山眉峰一挑,尚未开口,却见贺珩挠头道:“说到这个,儿子倒想起一桩事来。”
“讲。”
“公主及笄大典那日,我隐约听陛下提及,说什么’昊天遗孤‘……”少年抬眼,目光灼灼,“父亲,这昊天遗孤,究竟是何来历?”
第174章 败将(六) “你是没长脑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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