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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公主的剑》160-170(第5/19页)
可……如此机要罪证,怎会偏偏被她握在手中?
他想着,眼底泛起了一丝复杂。
“南靖使臣还有几日抵京?”顾明泽淡淡道。
“回陛下,最迟后日便到。”
帝王垂眸,轻轻转动着手上的扳指,良久呼出一口气:“待南靖使臣一到,两国议和,便传朕口谕——
“准青城侯所请。”
他凝视着门外的方向,声音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朕会为她肃清涪州障碍,以三月为期。
“彻查镇北王罪证,一五一十呈于御前。”
奉春一凛,随即试探道:“那……”
“眼下涪州民怨沸腾,流言四起……”
“陛下以为当如何处置?”
一缕天光穿过雕花窗棂,恰落在帝王冷峻的侧颜上。
顾明泽半明半暗的面容不见波澜:
“让琳琅进来。”
奉春眼珠转了转,小心翼翼地躬身退出。
不多时,御书房内传来茶盏坠地的脆响,紧接着是女子极力压抑的啜泣声。
“待镇北王伏诛,真相大白之日……”
帝王的声音低沉而笃定,“朕自会还你清白。”
房门开启时,这最后一句话恰好飘入奉春耳中。
老太监怀抱拂尘,背对殿门而立。他仰头望着云翳间明灭不定的天光,终是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三日后,边境战事初歇,南靖使臣终抵京师,两国于紫宸殿上议和修好,与此同时,一骑钦差自宫门策马而出,奔向千里之外的涪州。
钦差手中的,是一张明黄的圣旨,铺垫盖地地落向涪州。
州府临川城,刺史刘炯匆忙起身,连声喝令:“速去修葺青城侯府!一砖一瓦都不可放过!”
百里之外的茂县,百姓百无聊赖地坐在路边,直到官兵的马蹄踏破尘土。
“这次又是那拨人?”
“不知道啊……谁知道呢,杀人来的。”
官兵很快进入城门,领头人勒住马缰,展开一张文书,声如洪钟:
“奉圣谕及刺史令!琳琅公主煽动民变,伪造冤案,其心可诛!现着令茂县,即刻撤下所有琳琅公主相关告示、悬赏、粥棚!钦此!”
话音落下,预想中的欢呼并未到来。
整个茂县的街头,陷入了一片死一样的寂静。
百姓们瞪大了眼,面面相觑,仿佛听到了天方夜谭。
风卷起地上的纸片,发出沙沙的声响,那是他们不久前还奉若真理的“罪证”。
“……啥?”从救济棚出来的大婶茫然地挠了挠头,“官爷,你是不是念错了?是……是青城侯才对吧?”
“胡说八道!”另一个声音尖锐地响起,“琳琅公主是活菩萨!她给我们送米送药,怎么会是坏人!你们……你们是不是被那妖女收买了!”
领头的军官面色一沉,冷声道:“放肆!此乃圣意,岂容尔等污蔑!”
“圣意?”有胆大的老丈拄着拐杖垂地,“那我们茂县死的几百条人命,就一笔勾销了吗?!
“许真他们的尸骨还未寒透,屠城的血债还未偿还!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
他的话,瞬间点燃了茂县人压抑的情绪。
“对!总得有个说法!”
“凭什么你们京城来的人,一句话,就想把这事翻过去?”
“我们不认!!”
百姓的情绪再次激动起来,他们不敢再与官兵正面冲突,却一个个面色铁青,眼中噙着浑浊的泪光。
“大人……”一个瘦弱的妇人从人群中探出头,声音颤抖着,“难道说错一句话,就要……就要再屠一次城吗?”
那领头的军官脸色铁青,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暴起,却终究没有下令。
帝王此番旨意再明白不过,先让琳琅公主担下煽动民变、放火烧山之罪,为青城侯平反铺路,待镇北王伏诛后,再以铁证还公主清白。
这是一步以退为进的险棋——
先以琳琅公主戴罪之身暂平民愤,借青城侯之手收集镇北王罪证,最终真相大白时,既能肃清朝纲,又能还天下一个公道。
而下旨容易,而涪州的民怨已至顶层,想要推翻,想要改变又谈何容易?
军官缓缓放下了手中的刀。
此时情况特殊,他不敢再妄自生变。
人群中,一个头发花白的老者,颤巍巍地走了出来,陈情道:
“官爷,我们不是要造反。
“我们只是……想不明白。
军官颔首,示意他继续说。
“你们说琳琅公主是坏人,那给我们施粥送衣的是谁?
“你们说青城侯是好人,可那场大火,我们茂县死去的弟兄,又是谁害的?”
他一边说着,茂县的众人纷纷附和着,就连卧床的许婶也挤出人群,站了出来:
“我们不要圣旨,不要官府的文书!”
“我们要那个青城侯,亲自站到我们面前,给我们茂县所有死去的冤魂,一个说法!”
……
阳城。
青瓷茶盏中氤氲的雾气在两人之间缭绕,将顾清澄的面容衬得愈发清冷。
窗外枝叶沙沙作响,偶有柳絮飘落案头,阳光正好。
“茂县一事。”贺珩凝视着她修长的指节,迟疑道,“可需我出面周旋?”
顾清澄笑了,摇摇头:“无妨。”
贺珩看着她波澜不惊的模样,垂下眼睫,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清澄却继续道:“君子论迹不论心。这天下悠悠众口,我又何须费心一一辩白?”
贺珩饮了口茶,轻笑道:“你倒是心思通明。”
圣旨颁布之后,秦棋画早已将茂县的风吹草动悉数报给了阳城,当然也包括茂县百姓对圣旨的怨怼、对青城侯的不忿。
“茂县之殇,实乃人祸,我既为涪州侯君,护佑一方平安,责无旁贷。”
她的声音平静如水:“至于百姓作何感想,如何度日,那便是他们自己的造化了。”
两人对着明亮的春光,又寒暄了许久,直到杯中茶尽,贺珩才问道:
“秦棋画说的黑蓬马车,你不问?”
顾清澄看着他的眼睛:“既知你在,我又何必多问?”
贺珩一怔,随即展颜一笑,两颗不合时宜的虎牙在阳光露出了尖角:“清澄,你那流萤阵当真了得。”
他凑近了身子,好奇道:
“说来惭愧,我不过是将父亲的人马挡在了村外,等我回去时,竟一个人也寻不见了!
“这是什么兵法,竟能让人凭空消失?”
顾清澄纤长的睫毛微微抬起,望进他的眼睛,明亮如星。
贺珩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忙改口道:“我不过随口一问,别无他意。”
顾清澄微怔,随即坦然笑道:“那是乾坤阵中的第三阵,想必定远军中也曾用过。”
她这话说完,低头饮茶,一时间,屋内静谧无声。
原本闲适的茶歇,却因这一来一往的对话,平添了几分微妙的尴尬。
但或许只是贺珩单方面的尴尬。
他的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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