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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公主的剑》110-120(第4/16页)
?”
见她眼中浮起的朦胧,他沉默了片刻,终是决定不再隐瞒那些只属于他的过往。
“它是我母亲留下的。”
“我母妃……”他喉结滚动,“名唤白照夜。”
他语声低沉,对上她恍然的眼睛,仿佛望穿十五载烽烟。
“对,十五年前,南靖无人能及的女将。
“那场南北大战,第一楼战至最后一人,战神殿几乎死绝。
“南靖战败后,世人都说她懦弱退隐,甘愿嫁入深宫,不再过问军政。
“却不知,她本是战神殿宗主。
“当年血战,她倾尽所有……终究功败垂成。她以一纸婚书,换来残军余党的苟活。
“我为质北霖那日,她才将此物塞进我手里。
他看着她,轻轻地咳嗽起来:
“她说……白马令碎,战神归命,无可转圜。
“非万不得已,不得动用。
待缓过气来时,他的声音轻柔:
“那日高台之上,我想……
“或许就是万不得已的时候吧。”——
作者有话说:都说开吧,两个小可怜。[可怜]
第113章 明月(六) 江岚。
顾清澄只觉掌心的玉哨微微发热, 像是带着他的温度,如同他命脉中折下的一节骨头。
白马令出,战神归命……无可转圜。
但她终究, 轻轻地, 轻轻地呼了一口气, 看着他的眼睛说:
“不是的。”
“是我不好, 没能早些与你说清”
看到她的眉毛微微蹙起, 江步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
他只是低下头,将掌心中她的手轻轻合拢, 用自己的手指包裹住她的,连同那枚碎裂的玉哨一起。
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安抚。
“皆是我自己的路, 与你无关。”
顾清澄没有抗拒,沉默了许久, 才认真道:“若你早已动用了战神殿的力量,以你之能, 根本不必卧薪尝胆,步步为营,去亲手挣那条归途。
“所以, 在你和你的母妃眼中, 为质十载,竟比是比继承战神殿更加妥当的路。
“那你, 又何须为我牺牲至此?”
江步月没说话,只是用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背, 似要拭去她话中的棱角。
她却不肯让步,目光漆黑而明亮,如尘埃中不曾蒙尘的明珠:“江步月,那不值得。”
她顿了顿, 问出一句几乎触及他灵魂的话:
“难道在你的选择里,我只是一个……需要用你的性命去交换的弱者吗?”
这一问,让他眼底翻涌起复杂难辨的情绪,他沉沉地看着她,仿佛第一次认识眼前这个人。
那些安抚的、温柔的动作都凝固了。
而为了让他彻底明白,她几乎是有些残忍地,将自己的过往剖开给他看。
她轻声却坚定道:“你不知,最初顾明泽害我时,我已经中过一次天不许,经脉寸断,九死一生。
“所以大典之上,那点毒药,根本杀不死我。
“你也不知,我曾为七杀,夜夜待命,宫门紧闭,只能摸透皇城水路求生。
“那日高台,我敢救你,是因我早已算好了水下退路。
“你还不知……”
她看着他,轻描淡写地将那些过往的伤口与底牌,一片片摊开在他面前。
每一件,都是他不曾见过的她。
每说一句,他眼中的心疼便深一分,复杂的情绪在眼底堆积。
直到那墨色浓得再也化不开。
他一直以为,她或许不懂他的深意,或许会为他的付出而心软、动容、最终依赖于他。
可他忘了,她从来不是菟丝花,而是与他一般,能在绝境中扎根生长的荆棘。
“所以……”她抬起头,眼底却是一片澄明,
“在你心里,我究竟是谁?是需要你铺就退路才能存活的倾城公主?
“是只能听令行事,甘为他人手中刀的七杀,是始终无法与你并肩的小七、舒羽?
她迎着他震动的目光,一字一顿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还是……那个你从未真正了解过,也从未打算去了解的,顾清澄?”
他看着她眼底重又亮起的,那道灼伤他晦暗心底的光,一时恍惚。
就是这道光。
在北霖那些暗无天日的岁月里,他见过无数双眼睛,或贪婪,或算计,或谄媚,或恐惧……唯有她的,宁静得像天边高悬的明月。
让他哪怕最初是带着目的接近……哪怕她后来改头换面、隐姓埋名,他也终究无可救药地沦陷。
他仿佛注定般地,一次又一次爱上她。
灯火描摹着他此刻沉静的侧颜,矜贵,清冷,如画中谪仙。
而此时,只有他自己才知道,这副看似光风霁月的皮囊之下,藏着怎样的晦暗。
他何其有幸,不过是倾尽身外之物,便能触碰到她的灵魂。
却又何其卑劣,把这被她允许的触碰,认作一场拯救。
他天然地以为,她合该是被他拯救的弱者。
于是,无论是赠她林氏的基业,或是在大典之上为她折腰,又或是押上战神殿的退路——
那些自以为的隐忍与沉默,那些背着她的深情与折磨,那些渺小的施舍,宏大的牺牲,归根到底,不过是一场居高临下的傲慢。
他从未真正了解过她。
却在方才,几近粗暴地,妄图用一场牺牲,要挟她的真心。
念及此,他忽然觉得掌心中她的手,如有千钧之重。在她明月般清透的目光下,他恍觉自己如陋室尘埃,所有的晦暗无所遁形。
“都不是。”他沉吟着,轻声应道。
“是现在的你。”
“而我,”他垂下眼睛,“却直到此刻,才真正看清。”
那双手缓缓地,缓缓地放开了她。
因为这个动作,他与她相对无言的空间之间,有了一线能呼吸的间隙。
一堵密不透风的墙,终于开始无声地剥落。
灯火摇曳中,他细细描摹着她沉静的眉眼,一种比情欲更重的温热慢慢覆上了他的心房。
她啊……
她待他这样好,又这般近,想必心中……终究是有他的罢。
这便够了。
他凝视着她微微怔忡的双眸,轻声唤道:“是我不好,总不愿告知你。
“你说得对,我们之间……确实隔着太多猜疑。
“既然你要走,不如今夜都说开罢。
“从头说起吧。”他嗓音微哑,“从你最开始信不过我的地方说起。”
他将所有提问的权利,都交到她手中。
见她迟疑着点头,他心底隐隐缠绕上一缕几不可察的暖意。
“说完之后,”他声音很轻,近乎旖旎,“可不可以……让我还唤你‘小七’?”
他不否认他的私心,那日与贺珩对峙之时,他说“可知吾平日里,从不唤她‘舒羽’。”
只因小七,是她专属于他的秘密。
……
小小的空间里灯火摇晃,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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