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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公主的剑》80-90(第5/18页)
,无信不立。”
“四殿下以为呢?”
他轻击双掌,帐外副将悄然入内,手捧一方檀木匣。
一时间风雪呼啸,炭火明灭不定。
待帐中重归寂静,贺千山唇边又浮起浅淡笑意。
江步月的目光落在檀木盒上,指尖在袖中无声收拢:“王爷……自然不会欺瞒晚辈。”
贺千山粗粝的大手轻抚在木盒之上:“那是自然。”
“只是这世上,信与不信,常只在一念之间。”
指节在匣面轻轻一敲,声音不重,却似惊雷。
“四殿下若真心共谋,那不如把事做绝些。”
“以免,落人口实。”
这话的话头落得极轻,江步月却感觉到了满帐肃杀之气。
他抬眼,看见了贺千山眼底的寒芒乍现。
“王爷这话,”他忽地展颜一笑,眉宇柔和,攫住了凌厉的寒芒:“步月听不明白。”
话锋温润如水:“王爷不妨教教我,究竟是哪一桩该做绝?”
贺千山眉峰愉悦地攒起,似猛虎闲观幼猫藏爪的把戏。
“秋山寺那些女眷的分量,四殿下当真不知?”
“如今……借吾儿的银钱,走了一笔暗镖,把人藏去涪州。”
“小子真以为能瞒天过海?”
“还是觉得本王在京城,耳目俱聋?”
贺千山说这话的时候,江步月听见了帐外刀兵出鞘的声音。
这不是威胁,而是明示:此地已非上京,无人可救。
“王爷明鉴。”江步月轻轻叹息,眼底笑意如三月融雪,“我与如意相交甚笃,不过是替他了一桩心事,将人送到平阳女学安置。”
“王爷莫非以为,步月是在保留贩卖人口的人证后手?”
他话说得直白,目光不闪不避迎上贺千山。
一个目光如刀,一个眸沉似水。柔与刚相抵,竟是谁也不让谁。
帐内铁锈味渐浓,连呼吸都似凝滞。
一息。
两息。
“哈哈——哈哈哈哈——!”
忽而,贺千山唇角微勾,竟似被什么误会逗乐了,笑出了声。
江步月也笑,眼中春水碎入冰雪,落得从容不迫。
“小子真没动手?”
“步月不敢妄为。”
“舒羽是谁?望川江上的锦瑟先生又是谁?”
江步月低垂眼睫,笑意不改:“步月……确实不知。”
“好!”
贺千山“咔哒”一声打开木匣,粗粝指腹摩挲着匣中之物,眼神若有所思,
“你们这些年轻人啊,做事总欠些火候。”
“也罢,早知你要来,本王已替你料理干净。”
“如此,你我之间……也好少些猜忌。”
江步月于火光明暗间抬眼。
“风云镖局的暗镖,该到阳城了吧?”
贺千山突然俯身,鹰目直逼他眼底。
“步月此行,不曾路过阳城。”
江步月的眼底澄澈如镜,不见半点波澜。
“那便省心了。”贺千山两指拈起匣中半块虎符,不再看他,从容起身。
“四殿下可知道,阳城这几日遭了天灾。”
贺千山猛地扯开军帐的帘幕,呼啸的北风如刀般灌入军帐,冷得彻骨。
他回头,凝视江步月因为冷风而略显苍白的脸:“城门紧闭,听说……无人生还。”
他说得极平和,仿佛只在讨论今日的风雪。
那枚虎符拈在了他指尖,贺千山在风中把玩着它,像拨弄一枚赌注
“本王托大,替四殿下做个主。”
“这半块虎符——”
他看着江步月的眸子,忽然屈指一弹,那半块虎符竟如玩意儿般被他掷出了军帐!
帘外大雪纷飞,虎符在空中划过一道凛然弧线,迅速消失在茫茫雪原之中!
“四殿下亲自去取便是。”贺千山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雪粒,“也省得你我之间,徒增猜忌。”
他的声音混着风雪传来:
“雪原不大,待四殿下寻回虎符。”
“定不会误了那支簪子的佳期。”
“更不必……绕道阳城,惹些是非。”
“如此安排——”
贺千山逆光而立,飞雪在他身后织成一道苍白的帷幕:“四殿下以为如何?”
唯余风声。
过了片刻,帐中传来几声轻咳。
“咳……咳咳……”
江步月以拳抵唇,指节在寒风中微微泛白。
“王爷,风太大了。”
“嗯?”贺千山眉头拧作关切状,攥着帘幕的手却纹丝不动。
“连这点风雪都受不住,如何担得起掌符之责?”
风声愈烈。
炭盆终于熄灭,帐内霎时昏暗。
江步月唇角洇出一线殷红,再抬眼时,眸中幽深似古井无波:“如此甚好。”
他于昏暗处轻轻抹去唇畔血色,笑意如常:
“王爷,合作愉快。”。
残阳如血。
阳城却笼罩着一层诡异的青灰。
城门尉李四缩在门楼阴影下,喉咙里像是落了沙子。
“这天怪得紧……”他低声嘟囔。
话音未落,一阵突如其来的痉挛从喉头卷起,他猛地扶住门柱,开始剧烈咳嗽起来。
咳到后来,竟咳出一线铁锈味。
他低头一看,掌心微红,带着细细一缕血丝。
脚步声从背后响起,是轮班的崔五。
“李哥?”他叫了一声,脚步却没往前凑,反而慢慢止住了。
风从城外吹进来,吹动了两人肩上的披风。空气里多了股古怪的味道,说不上是药渣,还是井水里的陈气。
二人只觉鼻尖发涩,舌头发苦。
崔五抬眼看了一眼街口,那家开了三十年的“清和堂”今日却门扉紧闭,门前贴着一张刚干的白纸,写的是:
“今日停诊。”
李四交了班,低头向城内走去。
崔五看着凄清的阳城,忍不住喃喃道:
“这是怎么了?”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呼喊自街道那头炸开:
“有人吐血死在井边了!”
“是瘟疫!”
“是瘟疫啊!”
崔五浑身一颤,转头望向水井方向,只见几个黑影正慌乱四散。
而尖叫声宛如火星落入干柴,霎时烧得整座街巷人心惶惶。
铺子关门,木板哐当钉上;孩童哭喊着被母亲拖进屋去,门闩一声声落下。
没多久,城防司兵甲奔走,甲胄在冷风中发出脆响,于风中如雷震。
“封城!”
“陈大人有令!封城!”
城门缓缓闭合,铁锁穿梭,声若丧钟,一点点将阳城隔绝在世外。
慌乱蔓延如潮,暮色一点点沉如死铁。
就在天色将暗未暗之际,人流惊惶四散之时,一个少年逆着人潮缓缓走来。
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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