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公主的剑》60-70(第5/20页)
“林艳书。”
她得声音温柔得近乎残忍:
“若你不站出来,林家从今往后,便与你无关了。”
“若你不接手,总会有其他人接。”
“你若还想要它……”
她抬手,轻轻勾起林艳书的下颌:
“那就现在,站起来。”
她的呼吸扑在她脸上:
“你总说,你比你的哥哥们强。”
“那么。”
“这是你,成为南靖林氏家主的……”
“唯一机会。”
林艳书愣住了。
她想避开,却被那根指节稳稳扣住。
她在逼着她,正眼看清自己的野心。
那颗……她藏在珠钗罗裙下的野心。
她不是没动过“取而代之”的念头,只是从未想过,舒羽会把这件事说得这样明白。
这明明不是命令,却让她无处可逃。
她与她对视。
她忽地意识到,舒羽,不再把她当作闺阁中的小女儿。
她不许她哭,不许她退,更不许她再用女儿的身份,来审视自己的不幸。
这双俯视她的眼睛里,没有劝慰,没有哀怜。
只有来自高处的审视。
审视她,是否有资格落子。
林艳书的发髻散开,如花一般,披散在塌上。
她仰视着舒羽的眼睛,呼吸一息一息地稳了下来。
舒羽的目光依旧幽深,平静,无喜无怒。
林艳书忽然,在她眼底看见一个影子。
不是她。
是另一个自己。
她不再是林氏娇生惯养的嫡小姐。
而是一个被逼至悬崖、只能孤注一掷的赌徒。
一点,一滴。
她感受到了自己从血脉里燃烧起来的,对权力的。
滚烫的渴望。
“那便……与昨日一样。”
“我们去兑银。”
林艳书望着她,轻声道。
话音未落,她又轻轻摇头:
“于你而言,一样。”
“于我,却该不同了。”
林艳书从容起身:
“阿李——”
“拿我的妆奁来。”
匆匆赶来的阿李一怔,却并未多问。
片刻后,乌木雕花的妆奁被呈上,盒面依旧带着浓郁的脂粉香气。
林艳书坐于妆奁前,看着阿李为她呈上铜镜,神情淡然。
她从妆奁底部,取出了一个梳盒。
梳盒是檀木旧制,雕着双鹤踏云,精美绝伦。
这是她十二岁生辰时,兄长亲手为她定制的,原该等及笄时才用。
如今,却由她自己打开。
她的指尖轻轻拂过盒内的那支素钗,轻柔,认真,似乎像是告别。
但她没有允许自己徘徊太久。
她安静地跪坐在妆奁前,看着铜镜里少女漂亮的脸。
取下了珠花,取下了发绳。
顾清澄并未出声,只是默默退开一步,将这片空间留给她。
她没有喊任何人,只手执起檀梳。
一寸寸,将那半散的如云双髻拆散。
指节苍白,却极稳。
终究是少女的发髻。
乌发披散,珠花垂落。
少女对镜轻笑。
她果然,还是漂亮的。
只是,从今往后,于她,全然不同了。
她不需要女红,不需要钗环。
只用那支最寻常不过的檀梳,顺着鬓角缓缓往后。
——初梳,去旧。
一丝、一绺。
将从前那个林家小姐,全部拢入鬓后。
——再梳,立心。
她将长发一寸寸拢到头顶,拢出一记高髻。
髻位极高,不像未嫁少女的低绾,而更近于男子束冠的位置。
她将那支银钗横插而入,定住发髻。
已然……是妇人的发式。
——三梳,为誓。
她低头拈住那枚象征未嫁的漂亮珠花,在指间停顿了一息。
目光缱绻一瞬,终究将珠花收回匣中。
不弃,不留。
她最后一次举梳而落。
那柄檀木长梳,自发顶缓缓而下,稳稳落入发间。
自梳为誓。
自此不为待嫁女,不为谁家妇。
不受配,断姻缘。
她先是林家女,然后是林家妇,最后,是林家家主。
静默中,林艳书站起身来。
发髻高束,木梳斜插,未施脂粉,却沉稳庄重。
她目光清亮,却已非昨日之人。
“世人说,闺阁女儿,不可抛头露面。”
“阿李,如今你做个见证。”
“我既自梳为誓,便不再是闺阁女儿身。”
“如此,我便也不惧了。”
她顿了顿,清声开口:
“从今日起,我林艳书代林家出面,谈银兑债。”
“我今日能扶这大厦将倾,便为这林家家主。”
“若不能,自当与林家,同生共死。”
说罢,她转身,向顾清澄深深一拜:
“相处至今,您曾多次救我于危境,指我以方向。”
“若我至今还把您当作寻常人,便是林氏,有眼无珠了。”
她再拜,一字一顿:
“请您,助我一臂之力。”
“若真能力挽狂澜,林氏上下,愿为您——鞍前马后。”——
作者有话说:其实这部分之前一直写得很犹豫,总觉得之前写过了林艳书的高光,如今讲林氏的局势,又不可避免地提起她,会不会有些阅读疲劳,甚至喧宾夺主了。
抱着这样的心思,我改了好几遍,试图在叙事视角上,弱化她的存在感。
改了很多版,怎么都不满意,最后翻来覆去地看,我才算是想通了。
林艳书的弧光,本来就还缺一半。
既然定好了她的人生线,就不应该吝啬给她注入感情。
这样她才是有血有肉的,完整的,写她的成长,就要写她的阵痛与蜕变。
这样的她,也才真正配得起“林氏家主”的第一步。
我很高兴见到这样的林艳书。
ps:名字的小巧思来自于,有人说,人不可能用“艳”取出好听的名字。
我不信。
第63章 世子 从未有女子敢左右他的意志。
“世子好身手!”
“末将甘拜下风!”
“世子这破雪枪, 倒真有几番将军当年的气势!”
“那是自然!虎父焉有犬子!”
镇北王府演武场内,贺珩一身银甲映着朝阳,手中一柄长枪猎猎生风, 枪缨红得耀眼。
他身形挺拔, 神采飞扬, 乌发利落束在脑后, 额间薄汗未消, 笑的时候,虎牙若隐若现, 一双眼睛明亮得灼人。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