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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秀才娶了兵》120-130(第9/15页)
脸上。那里诚实地记录着她的十几天。她的脸庞像被风沙打磨过了,暗红的血痂凝固在脸上。汗渍在颧骨上结成了一层白霜。下巴上还残留着一道红痕,像是用染血的手背狠狠擦过嘴角。
他内心震动不已,然而只能克制着回应,“林镖师,你回来了。”
她点点头,“是,我们买了二十几车粮食,合计七万石。”她的语调无限惋惜,“中间失落了一车。”
陈秉正深吸了一口气,“不要紧,什么都不要紧。”
“济州城里还好吗?我担心……”
她像是才注意到陈秉正身后不远处的何怀远,立时退了半步,眼神警惕,手放在刀柄上,像是随时要拔刀出鞘。
何怀远被这个动作刺激得眼皮一跳。他决定说点什么,“我的船刚好路过济州,出了点意外。”
林凤君疑惑地望着陈秉正。他微笑道,“全不妨事,漕船这就要启程了。”
何怀远带着属下走向岸边的货仓,几十个镖师将货仓围得风雨不透。他眯着眼睛盯着货仓门口的封条,自己盖上去的印章还在。
“少帮主,我们眼睛也不敢眨,绝不会有闪失。”
“安心交了这趟差,人人有赏,我们晓得轻重。”江原笑道。
何怀远伸手将封条自上到下摸了一道。上面有几个指痕,是自己特意印上去的,保存很完整。
他点点头,叫道:“开仓吧。”
麻袋装的粮食被一车车拉出货仓,往码头进发。林凤君的眼睛直了,“粮食……”
她不由自主地向前走了几步,陈秉正扯住她的袖子,“是漕粮,朝廷要的。”
“朝廷要来做什么?”
陈秉正一时无法回答,“军需,赈灾……”
“外头已经饿到人吃人了,不应该先顾着这里吗?”她看向何怀远,“能不能先把粮食留在这里,我出钱,你再去买一批,我可以加钱。”
何怀远叹了口气,她还是这样不懂大局,“漕粮是国家命脉,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
陈秉正拉着她,“不必再说了。”
她眼睁睁地看着一车又一车粮食被搬运上船,那么多粮食,将船的水位压低了不少。何怀远站上船头,和陈秉正拱手作别,虽然不情愿,但场面话还是要讲,“多谢陈大人仗义相救。”
“下官分内之事。”
夜色下,船夫起锚,漕船缓缓驶向河心。林凤君归来的喜悦被这艘漕船冲得一干二净,她懊丧起来,“这船粮食,粗粗算下来,十万石有余。”
陈秉正挥了挥手,叫周围人都退了下去。
码头上宁静得像万事万物都睡着了,只有运河的波浪轻轻拍打着岸边。他提着一盏灯笼,带着她走向一个货仓。
他推开仓门,里面空空如也,只有地下有些落下的米粒,示意这里曾经存放过一批粮食。
林凤君蹲下身去捡,“这里有,这里也有,快快快,你给我照着,这一把够一个五六岁孩子吃一顿了。吃一顿保三天……”
她絮絮地说着,他却忽然将她扯了一把。她仰起脸,就看见他眼圈红了。
他伸出手触碰她的面颊,然后是嘴唇,他低头看她,拇指抹过她带着血迹的嘴角,像是确认那是不是她的血。
“你瘦了。”
“我没有,关中吃得好着呢,面皮,馅饼……”
他扣住她后脑的手在发抖,不管不顾地亲了上来,在触碰的瞬间便是天雷勾动地火,呼吸灼热地纠缠到一处。
她仓皇地向后躲:“脏死了,我还没去过混堂子……”
“别管了。”
他在唇齿间近乎凶狠地纠缠起来,她呼吸全乱了,手一抖,刚才捡的一把米又落在地上。
她毫不犹豫地将他推开,俯身继续,“这是一条命,人命关天。”
“是,人命关天。”他郑重地点一下头。“所以你是我的观音菩萨。”
“不要亵渎了神佛,她会生气的。”
“不会。”他微笑道,“那我给你表演一个借花献佛,你一定喜欢。”
她茫然地瞧着他,“你做什么?”
他伸手去拧一个铁盘一样的东西,哗啦哗啦的声音连绵不断地响起来。在她面前,铁链徐徐上升,露出下面堆叠如山的麻袋。
“这是……”她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我曾经问过何怀远,他肯不肯发善心。他既然不肯,我就只好替他做主了。十二万石粮食,我留下了一半。”
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些麻袋,“他怎么会不清点,你使了什么法术?”
“他自然会清点。麻袋也都是官粮的袋子,混在其中,情急之下,他不会看得那样仔细。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太平仓中有些发霉的粮食,还有糙米,根本不能做赈灾粮使用。用来偷梁换柱,那就刚好。”他不紧不慢地拍拍手,重新抱住她,抱得很紧,像是将她嵌在自己身体里一样,“不管是城里和城外,百姓们都有救了。”
第127章 束水 “这仓房里头就有机关,我让宁七……
“这仓房里头本就设有机关, 我让宁七他们混在搬运的车夫中,待进了仓房就掉包。他们在门上贴封条的时候,已经迟了, 再巡逻也是无用。”
她忽然一阵恍惚,“何怀远说船上是漕粮, 没有商量的余地……你这是死罪吧。不害怕吗?”
“干都干了,有什么好怕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条命和几万条命, 我分得出轻重。”
“你……”林凤君急得跺脚,“还有别的办法吗?”
“莫非你想跟何怀远通风报信?”他挑一挑眉毛,“你这个人念旧得很,我早该知道。”
“混账!”她使劲一推,他一点不躲,凑上来又在她嘴唇上亲了一下, 才道:“莫生气。等这批米拉到太平仓,我就将这机关毁掉, 下面用土填平。他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若是告发我,自己先有个护送不利的罪名,谁先死,这也难说得很。”
她垂下眼睛,又有些忧心忡忡, 陈秉正笑道:“你为了粮食,不惜一身犯险去关中平原拼命。我身为济州父母官, 若是连这点胆量都没有,着实配不上你。连七珍八宝也要看低了我,以后在家里更加抬不起头。
林凤君听他说得越来越不像话, 伸手去捏他的脸,“好一个陈大人,满嘴胡说八道,一点当官的威严都没了。”
“我自然有私心杂念。你一去无消息,我思量着,横竖你我二人还未成亲,若真论罪问斩,也是我一个人担着,绝不耽误你寻觅第二春,这才下定了决心。”他微笑道。“你还青春年少……”
她忽然脸色变了,“这样的话,绝不准再说。”
他立时住了嘴,“怎么?”
她眼眶里泛起了泪,忽然不管不顾地按住他的肩膀,咬在他嘴唇上。咬破了,带点腥味的血就混在口中,“千万不要讲这么不吉利的话,神明听了会怪罪,我们走镖的人家听不得。你仔细想清楚,你这条命是千辛万苦由我救下来的,我一千一万个不答应。就算上头来了人要抓你,抓进监狱,我就去劫狱,判了砍头,我就去劫法场,大不了咱们浪迹天涯,做江洋大盗……”
灯笼里的光映在她脸上,五官全然看不清,只有她的眼睛里闪着热切的光,像最亮的星星。他忽然喉头噎住了,言语是如此多余和苍白。
他俯下身吻她,唇齿相依。身体不由自主地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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