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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任务失败,但反派自我攻略了》120-130(第8/18页)
“……走吧。”
半个时辰后。
阿毛鬼鬼祟祟地将人带到了“茅房”,顺便贴心周到地给客人送上了几张粗纸。
而印飞白望着眼前景象,陷入长久的沉默。
“……”
四面环风的旷野之中,唯有一道堪堪容人蹲踞的地缝。其下熔岩滚滚,热浪蒸腾,稍有不慎便会燎伤皮肉。手上是对方热心塞进来让他方便后用来洁净的粗纸,他欲言又止。
“诶,委屈印兄了。咱们这地方条件是简陋了一些,但还是别有一番滋味的。”阿毛锤了一把他的胳膊,语气诚挚,“俺给您守着,您别客气,就放心大胆的拉!拉得痛快!”
说罢,他转过身去走开了几步,还真是给足了面子和空间。
印飞白愣在原地,捏着那几张纸,腹中绞痛一阵紧过一阵。
心如死灰。
另一头,阿毛背对着那片风光独好的旷野,从怀里摸出本小册子。
牛蹄笨拙却灵活地夹起炭笔,不出片刻,册页上便跃出个栩栩如生的人影。
阿毛满意地抖了抖牛耳,鼻环叮当作响。
拿回去给尊主还有小禾看看,嘿嘿嘿嘿——
作者有话说:印飞白[化了]:我被做局了,谁为我发声?
阿毛[星星眼]:嘿嘿嘿嘿嘿嘿……俺画得可真好。
第125章 地牢
魔域的监牢是由天然形成的岩窟与坑洞组成,若是较为幸运一点的囚犯,或许有机会能够挤在稍微干燥的角落,避开污浊的水洼和炽热的地缝,不必忍受冰火交替的煎熬。
但浓重到几乎凝结成雾的血腥气,混合着皮肉腐烂的甜腻恶臭,还有类似硫磺的刺鼻气息,三者纠缠在一起,令人难以控制地扶墙反胃。更别说几近于无的幽暗光线是来源于嵌在岩壁上的几簇磷火,偶尔跳动时,照出那些层层叠叠、新旧交错的暗褐色污迹。地面湿滑泥泞,踩上去是一种腐烂物与不明黏液混合的软烂质感。
温禾捂住口鼻,避开头顶悬着的挂着两三片干涸皮肉碎屑的刑具与锁链,找了个角落蜷缩。
不消一会,感受完自由与风的印飞白也被推搡着进来了。
他进来时脸上完全是一片茫然,但手被反扣在身后,脚上也被上了锁链,一步一行都受到了限制,也就无从反抗了。
印飞白在温禾的对面坐下,离得不远,对上她的眼神,一起大眼瞪小眼。
“你怎么也……”印飞白喃喃。
他被丢进来不奇怪,可温禾为何在此?那魔头不是对她……怎舍得让她沦落此地?
“我……”温禾抬起头,张了张口又闭上,似有难言之隐。
印飞白懂她此刻的感受,因为他也有口难言。明明之前暴揍了他一顿的那头牛突然对他分外热情,可是热情过后又突然冷冰冰地将他一顿捆绑送进了此处。根本就是毫无理由地把人当做面团,就是一顿揉搓捏打。
他在来时的路上想了又想,又坐在这里想了又想,最后终于想明白了。
这一切都归罪于温如晦这个魔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他为何也这般对你?”但印飞白还是很好奇她是因何而来。
温禾幽幽叹气:“因为送茶的女婢撞见了你和我。”
“我和你?”
“你在我面前宽衣解带,被她瞧见了,误会了。”温禾苦笑着,脸都皱成了一团,“女婢在他面前告了状,这不就一怒之下,把我送来这里跟你作伴了。”
理由成立,相当成立。
印飞白一听就觉得是那魔头能做出来的事情。他早就知道,那人就是个随时可能爆炸的炸药,阴晴不定,做出什么事情来都不意外。
他哼笑着骂了一句:“亏他会想,渣滓。”
温禾抱着膝盖不再言语,怔忡片刻,忽地将脸埋进臂弯。
少女纤瘦的肩膀开始颤抖,宛如一触就会飘走的蒲公英,脆弱可怜。
印飞白坐在她不远处都似乎感觉到了她的伤心,想着她如今一腔衷情错付,应当哭得很惨,于是出言安慰道:“你也莫要太伤怀,天涯何处无芳草……”
“……”
那肩膀颤抖得更厉害了。
“早日看清他是何等样人,死了这条心,反倒能得解脱。”
他真的是在认真地在安慰自己,温禾拼命压抑着自己不要笑得太放肆,憋得脸色都红成猪肝色,连眼泪都逼出了几滴,瞧着倒真有几分哭过的模样。
她埋着头,闷声对印飞白道:“……多谢。”
监牢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印飞白紧抿着唇,靠坐在坚硬冰冷的岩壁,抵着脊骨传来丝丝的疼。他向来不擅长应对旁人的眼泪,更遑论每次看见眼前的她时,心口总会有他过去从未有过的感受。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没有人教他,也没有人告诉过他。
只是觉得她很特别。
他杀过不少人。那些人统一都曾耻笑过他那张残缺可怖的脸,而后又统一的在生死关头换了一副嘴脸,低眉顺眼、痛哭流涕,跪拜在他面前请求他大人有大量放他们一马。
大人有大量?
印飞白想着想着就笑出声来,当初又是谁骂他下三滥的小人?
你看啊,所有人都一样,一样的无耻卑鄙。
唯独她不一样。
“印飞白……你能不能过来……过来些?”
蜷缩在角落的少女突然抬起头来,泪痕未干,眼眶通红,连带着小巧的鼻头也红红的,葡萄大的眼睛直直望过来,望得印飞白心里一空,随后又迅速被什么东西长满了。
印飞白微微一怔。鬼使神差地,他几乎没有一丝犹豫就起了身,一言不发地拖着沉重的锁链,挪到了她的身边,坐下。
然而还不待他坐稳,怀中就钻入了一片温香软玉。
温禾忽然侧过身,毫无征兆地,整个人轻轻依偎在了他怀里。
印飞白浑身上下突然不会动了,手脚不听使唤地垂落,像只木偶一切随她摆布,只是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双手僵在半空,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少女温软的身体隔着单薄的衣料传来暖意,发间依稀是淡淡的、像是某种草木的微香,与这牢狱中污浊腥臭的气息格格不入。这份突如其来的亲密接触,让他脑中一片空白,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
“你……”他喉间发紧,声音干涩,垂眸只能看见她乌黑的发顶和微微颤动的、沾着湿意的长睫。
还好没问出来。
印飞白偷偷在心里松了一口气。若是她回答了,他甚至不知该说什么为好。
所幸怀中之人没说话,只是将脸更深地埋进他肩窝,手臂环住了他的腰,像是溺水之人终于抓住了一块浮木。她的反应,不得不让印飞白心中感到一丝窃喜。
他从僵硬中回过神来。只觉得胸腔里那颗心不知为何,跳得有些失了章法。最终,他极其缓慢地、带着几分迟疑和生涩,抬起那只未被完全束缚的手臂,很轻、很轻地,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他印飞白从来不是什么心善之人,与祁若衡同恶相助多年,若论罪行,是要下十八层地狱的。说不准,若有第十九层,也未可知。
但今日,他竟产生了一些冲动。
就像多年前,母亲还在他身边时,有一只可怜的弱小的雏鸟,被骤起的大雨淋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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