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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任务失败,但反派自我攻略了》100-110(第6/15页)
宋默记得她曾抱怨御剑时冷风刺骨,站久了双腿发酸,当时嘟囔着“要是能有辆会飞的马车就好了”。这话他悄悄记在心底,费尽周折才寻来一匹通体雪白的天马。这生灵生着琉璃般的翅膀,额间独角流转着月华似的光晕。
此物稀有,百年难遇。为着这个,他费了不少功夫。
马车外观朴素无华,内里却别有洞天。车厢四壁嵌着暖玉,座位上铺着软烟罗缝制的软垫,小几上紫砂茶具一应俱全,连她惯用的青瓷盏都备好了,里头的水每时每刻都是温热的。车辕处悬着的银铃也被施过法术,随着马车行驶,只会发出令人安心的细微清响,不叫它打扰了车内之人的安眠。
“可还舒适?”宋默眸光闪动,隐隐含着希冀,想听见她说喜欢。
温禾推开雕花木窗,结界将狂风化作温柔的微风。天马展翼掠过云海,雪白的鬃毛在日光下泛起银辉。她望着窗外流云,许久才轻声道:“很喜欢。”
少女的声音淡淡,说得太过平静,像片羽毛落在水面上。宋默眼底的光微微黯淡,面上却不显,神色缓和地顺下去道:“喜欢便好。”
温禾没应声,偏过头望向窗外。
她近日看着似乎心事繁多,可每每宋默想要问起,她又胡乱找个借口亦或者转移话题,决计不谈自己在想些什么。宋默最初还会拉着她细问,偶还耍些无赖要她说出来才肯松开。但这回少女像块硬石头,软硬不吃,逼急了就咬着嘴唇不说话,再问几句就好似要哭出来了。
这般下来,宋默再也不敢多问。她不说,他不问,就这么维持着平静,抛却温禾的话越来越少,好像与往常也没什么区别。
云海之上的日落壮美,流金般的霞光将车厢染成温暖的橘色。少女静静望着窗外,侧脸在夕照中显得格外疏离。
上车时,二人是面对面而坐的。温禾侧过身后,宋默只能看得见她的后脑还有被风吹拂而动的发梢。
微风之下,少女被吹动的发丝时不时扰乱她的思绪,烦恼得她蹙起眉头来,平淡的脸上终于有了几分鲜活。
宋默指尖在膝上轻轻蜷缩,轻声开口:“虽有结界,不过还需当心着凉。”
话出口的同时,他已自然地向她靠近,伸手去阖她身旁的车窗。这个动作让他得以短暂地侵入她的气息范围,闻到她发间淡淡的皂角清香。关窗的动作故意放得很慢,指节有意无意擦过她垂落的衣袖。
温禾下意识地往软垫里缩了缩。
她这样细微的逃避动作让宋默顿了顿,他保持着俯身的姿势,好似没发现她的不对劲,还亲手和缓温柔地替她拢了拢了领口。
青年的指尖有一丝凉意,触及被藏匿的肌肤让温禾冷得瑟缩了一下。她微微张口,刚想喊他松手,幸而青年已先自行离去,只是手仍撑在窗棂上,将她困在了方寸之间。
温禾不得不抬起眼帘看他,青年皮肤冷白,如瓷如玉,几近到了透明的地步,垂下的眼睫根根分明,额前几缕碎发垂下,不小心碰到了眼睛,他轻轻眨眼,显得脆弱又落寞。
温禾瞧得心头一跳。她其实很吃他的脸,不管是什么阶段的,她的目光一旦落在他身上就很难再挪开去。
“你哪来的钱?”
当时他的那些灵石都瓜分给了李婵娟他们,只留下的一点路费还不足以购置这辆马车,更别说外头那匹奇货可居的天马。从哪儿又能掏出这么一笔大钱?
温禾还未细想,就想到了他十六岁那年为了给她买生辰礼物,跑去地下角斗场打黑拳,被打得半个月没下床。虽然有一大部分原因都是他自己造的孽,非要把痊愈的伤口再揭开……这样看来,他的疯早有渊源。
宋默轻笑了一声,“只是托单师弟寄了些灵石过来应应急。”
听见他这么说,温禾稍稍安心下来。然后一股没来由的悲伤像水泡将她裹挟,离开地面飘浮在半空。她鼻子一酸,搂着宋默的腰靠近。
宋默忽地感觉腰间的衣料被濡湿了,少女环着他埋头,在无声地抽泣。
在他面前,温禾鲜少流泪,因而他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愣在原地由着她哭。直到恍然意识到她那是哭了,当即要蹲下来柔声安慰再问问是发生了何事才如此难过。
温禾紧紧抓着他的腰带,不让他动。她哭得又急又凶,眼泪都蹭在他的衣服上,头发也一起被蹭的乱糟糟,肯定不好看。
“不要动,也不要问,就这样。”
“好。”
宋默抬手,指尖虚虚悬在她脸颊旁,像是提起笔却又不知从何落笔的画师,想要触碰,却又害怕。
他问自己,到底是在害怕什么呢?
是害怕她的拒绝,还是害怕她的躲避,又或者害怕的其实是她不喜欢他?
他执着于这个问题太久了,尽管之前半迫半诱地听见她说了心悦于他,却还是无法补全心里的空缺。那还不够,如温禾所说的那样,凡尘俗世,人心易变,誓言易老,他想要的,他需要的,是更稳固的关系,是能够将他们永生永世绑在一起的东西。
但他不知道,这个东西是什么。
宋默轻轻拍着少女的脊背,像哄孩子似的温柔耐心,静静等待着她停止哭泣。
随着眼泪顺着眼角流出,温禾感觉脑子也清晰透彻许多。她好像找了自己近日以来因何而悲伤了。
的确是有一部分是源于前不久看到李婵娟和小鱼儿之间的母子情谊而深受感动。但她是个孤儿,小时候当然也好奇过想念过母亲是谁,为什么她没有母亲诸如此类的问题。但经年已过,这些问题早就不困扰她了。所以她为的是她们母子相见本就难上加难,却只草草一面便落得天人两隔的结局。
天人两隔。
她被触动到带入了自身。
她和他终有一日也会是天人两隔的。
只是她还未经历过,但于宋默而言,已经不是第一回了。应幼兰、覃元宝……那时候,他在想什么呢?他又是怎么走出来的?
温禾想了想,发现他压根就没有走出来过。不然也不会为了她走上栖云山,寻求**。
回看他这一生里,兜兜转转走过的许多路,好像都是为了她。
求学中榜,栖云问道,再到陪她辗转各地,宋默似乎从来没有做过自己的事情。
她一时间不知是不得不为的自己更可怜,还是所托非人的宋默更可怜。
想也想明白了,哭也哭够了。
温禾仰起头,脸都哭花了,发丝也被缠在一块黏在脸上,眼圈微红,看着好生可怜。
宋默轻叹,什么也不想问了,微凉的指腹将缠绕的发丝捋到耳后,又拿出帕子仔细将脸上泪痕擦净。
温禾安安静静地任他摆弄,“你怎么不问我在哭什么?”
“你不想说,那我就不问。”
“那我现在想说了。”
“嗯。”宋默随口应了一声,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她哭得微肿的眼睛。
手心覆在其上,白光流转,温禾感觉一丝清凉送入眼睛里,酸涩的感觉大大减弱了。
她抓住青年另一只空闲的手,眼睛被遮住瞧不见,握住他的手让她有了些安全感。
“我总是会想到李姨和小鱼儿,她们身不由己,就连见的最后一面也如此短暂,真是可怜。”
“你为她们而哭?”
“也不全然是。”眼睛舒服了许多,温禾拉下他的手,神色认真地问,“晦庵,你就从来都不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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