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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乱世枭雌》170-180(第8/13页)
国府的大管家正带着一队执事在这里等着她。
“将军,夫人说在书房里等您。”
她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只跟着那管家往北府走去,路上她抬头看了一眼夜空,这天是初五,夜空中挂着一片薄而脆的新月。
何去非一边走一边在心中算了算日子,距离太后这个月底的万岁圣寿节,还有二十二天。
婺国夫人的书房在东侧正院里,何去非跟着那队打灯笼的执事,轻车熟路地穿过花园和几层院落回廊,瞧见了母亲灯火通明的书房。
今晚何去非进宫向季无殃回禀厌胜案的进展时,婺国夫人并未在侧,而是一直在大理寺和御史台忙碌着,何去非看此时书房外庭院里还有执事来回走动,有拎水壶的,也有捧盆端食盒的,知道母亲也是才回府没多久。
自从临亭王和两个涉事宗亲被正式废为庶人的旨意抵达宗正寺,他们接完旨后就已经没有资格被关在宗正寺狱了,于是很快被提出来挪到了大理寺狱,而由于嫖姚军在府邸抄捡的过程中搜查到了大量官员往来文书,那两位国公和几位身负要职的朝臣又从大理寺狱被移交到了御史台狱,季无殃下旨令婺国夫人亲自带人督办,所以她这日在御史台忙到了亥时初刻才回府。
御史台狱过去一向用得不多,通常只有大型贪腐或结党谋逆之类严重案件才会启用,这次移交人证物证,主要也还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量。
先前嫖姚军从各府搜检来的文书,曾提供了一部分到大理寺,供那边审理,不料大理寺存放档案的一间屋子夜间突发火情,烧毁了一些旧日文书。
婺国夫人认为此次抄家内容波及范围太大,朝中不少男官惴惴不安,这次火情恐怕就是有人暗中买通衙役所为,只是烧错了屋子,并没有影响到此案的物证,但大理寺狱人员混杂防不胜防,因此她建议将纵火归入厌胜案一并彻查,同时启用规制更为严密的御史台地下牢狱,以免审案途中再出意外。
何去非走进书房里时,婺国夫人才换了一身常服从屏风后面走出来,见她来了忙抬手招呼她到榻上坐,又问她还吃些什么点心不吃。
何去非照例给母亲请了安,待执事上完夜饮和点心出去后,婺国夫人才问起她晚间进宫的事。
这日何去非进宫主要是去送最新查抄出来的物品文书单子,以及相应的内容介绍,并询问是否进行下一步扩大抓捕。
季无殃看了抄捡牵扯的一众朝中官员,只说人数太多,让她暂且先设哨岗暗中监视,待主案查完再说。
何去非这些天也看了不少查抄出来的儒学结社诗文,饶是她自认这几年已沉稳了不少,不再似年少时那般气盛,也不免因这些内容感到窝火。
自从看了那起自诩儒家学者的男官暗地里贬损诋毁女官的嘴脸,这些天她在各衙门里送交证物时再看到一些男官,哪怕是跟此案毫无瓜葛的,也让她觉得个个面目可憎。
“圣人说这些小鱼小虾容后清算。”何去非按下怒火,对母亲说道,“眼下更要紧的是淮南王。”
第177章 江抵龙阙
“为了今年万岁圣寿节的这场刺杀,淮南王真是做了不少准备。”
因近日这桩厌胜案,何去非跟几位夜莺使走得比较近,才得知她们这几年里一直在暗中盯着淮南王府,甚至不时进府打探消息,后来更有季无殃亲口提醒过何去非,不要理会淮南王府周边任何异常情况,以免影响夜莺使出行。
何去非也是直到临亭王东窗事发,带嫖姚军介入这桩厌胜案后,才知道淮南王其实早就不对劲了,而季无殃对此却一直都很清楚。
淮南王瞻前顾后,刺杀季无殃这件事他暗中筹划了一年有余,行刺方式更是准备了不下十种,三个月前他又听说了“蚀心丹”,遂派人前往岭南沿海寻找原料炼制。
今年的万岁圣寿节是原定的一个节点,但前不久淮南王又开始犹豫摇摆,想再看看宫中为庆平帝择选皇后的进展,考虑把计划推迟到庆平帝年底成亲之后。
看得出来淮南王是想精心挑选一个最合适的方式,并在最佳的时间点除掉季无殃,扶持庆平帝亲政,扭转这几年来的种种革新变法,匡扶儒家礼教正统。
临亭王也是他选的棋子之一,那些会施厌胜之术的道士都是淮南王通过门客介绍给临亭王的,知道他深信这些邪术,又对季无殃专权早有不满,于是决定拿他作为刺杀失败的替罪羊。
行刺尚未开始,就把万一失败的后路铺好了,淮南王自认想得周到,只是对于最终的刺杀方式和时间点仍然迟迟未下决心。
季无殃暗中冷眼盯了他许久,见他这样踌躇不定,于是决定推他一把,替他选了个好时机,先令夜莺使揭出临亭王行诅之事,迫使淮南王把刺杀计划列入程限,为筹备许久的大计孤注一掷。
“所以眼下这个案子,就还是只顺着行诅这桩事,查临亭王和那几人密谋的内容,还有那些行邪术的男道。”婺国夫人悠悠说道,“淮南王既是原要拿他当替死鬼,应该早把自己从这些人里摘干净了。”
对于何去非今夜所言,婺国夫人倒也不意外,她早先已从季无殃那里得到过明示,之前还不到动淮南王的时候,所以跟淮南王府有关的事都不必太过关注。
她也料到了淮南王势必会在支持庆平帝亲政这件事上有所谋划,只是内中许多细节她也是今日方知。
季无殃今晚叫何去非从宫里带了话给婺国夫人,说行诅案还是要大张旗鼓地继续彻查,但是不再扩大朝中的抓捕范围,至多再抓些相关男道,总之不要牵扯到淮南王和与他有关的人身上。
婺国夫人明白这个意思,季无殃是在叫她把握好分寸,不能让淮南王被此事吓退,进而打消刺杀计划,反而还要适当放出些内幕消息,迫使他为求自保尽快行动,最好就安排在万岁圣寿节这天。
而嫖姚军从岭南抓到的那几个男道,也只作为临亭王行诅案的人证,在押送回建康后移交至大理寺狱候审,其中被淮南王派去岭南的男道,则安排单独关押。
发现自己的人迟迟未归且完全失联,也会让淮南王不得不选择其它方式,赶在谋划彻底败露前作速动手。
这一晚的婺国府书房内,母女二人就临亭王行诅案接下来的安排长谈至晚,何去非起身告退离开母亲的书房时,夜空中的那弯新月比来时更高更明亮,也更加厚实了些。
她还走来时的原路,仍从南北两府中间内河的木板画桥上过,此时夜深人静,内河的水声轻柔悦耳,在她脚下自西向东奔流而去。
她们府中这条内河,是从建康城北侧长江中一条支流引来的活水,与长江本是一体,也与江水一样,不分季节,不分昼夜,永不停息。
滚滚向前的江水,从月光下奔流到晨曦中,又从骄阳底奔流到暮色里,日复一日,直到九天之后,江水把载着嫖姚军将士的船只,送到了建康城外北侧的水师军渡。
“升官渡到了,一会儿靠岸都按顺序下船,不许乱挤。”领队在江船过道上来回踱步,反复强调着军律。
“升官渡……”妊婋喃喃重复了一遍,“这名字听着还挺……”她本想说“功利”,这时领队从她身边走过,听了她的话笑着接道:“还挺吉利的吧?那我也在这儿祝大家上岸之后都能早日立功升官!”
船上众人听到领队的话,十分捧场地小小欢呼了几声,随后各自背好铺盖包袱,精神抖擞地来到甲板列队站好准备下船。
妊婋和叶妉还有花怒放三人也跟在了后面,她们已事先听领队说了下船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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