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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斐然》220-225(第6/12页)
我想要你帮我做一件事。”
他微微侧头,靠近林斐然的右耳,细语一句,声音不似原来那般粗犷,却也并不熟悉。
闻言,林斐然眉梢挑起,起身静静看了他片刻,目光莫测。
这件事,其实就算他不说,她也有此打算。
“既然不喜欢密教,何不叛逃?”
“世上有的人,注定如线上飞鸢,缸中游鱼,空有双翅,却不得翱翔、畅游。
我生来,就长在池缸中,只能见到井底世界。”
言罢,他却主动靠近几分,轻声道:“我做不到的事,是你的话,一定可以。”
林斐然收回金澜剑,目光在他身上打量,忽然问道:“既然你这么说,那我有一个问题要问,你不喜欢密教,想来是愿意告诉我的。”
“什么?”
她直视过去:“除了这些宝物之外,我想知道,向密教许愿,要付出什么代价。”
“这个我没有办法说出口。”在林斐然目光微变之前,继续道,“但可以写给你看。”
他握住她的手腕,随后下移,食指轻点在她掌心,在划出第一笔时,手便已经不受控地颤抖起来,写出的笔画也十分滞涩,每一笔都要花上极大的力气。
几乎用了一刻钟,才终于完成几笔,而他裸露出的手背上,竟也裂出道道如木纹般的细痕。
在他脱力踉跄之时,林斐然下意识抬手扶住他,手却缓缓握起,在脑海中思索起来。
他写的是“炁”。
所谓的炁,是人生来就有的东西,它在体内流转,藏于血中,运行于脉之外,聚集于穴位。
有炁则有命盛,无炁则渐衰。
如此说来,众人向密教许愿,便是以命为祭。
他倚着林斐然,缓了片刻才开口 ,嗓音已然有些嘶哑:“就是这样一个简单而珍贵的东西,人人都有,但对那些想要迫切实现愿望的人来说,它一钱不值。”
见他如此,林斐然心中也不得不相信,他的确是厌恶密教。
奉天九剑果然并不是人人都忠诚。
“……你还好吗?”她微微一叹,还是问出了口。
“无事,有些脱力,这些裂痕只是惩罚,很快会好的。”他望向天上的明月,没来由道,“好久没这样与人安静地赏月了。
就在这里待一会儿,同你说些珍宝之事后,你再把我拘起来,可以吗?”
林斐然也不是心肠冷硬之人,这点要求还是可以答应的。
两人就这样坐在白沙地上,说完了珍宝的秘密,随后,林斐然仍旧没有撤去法阵,而是连阵带人一同移到炉房,将他困在此处。
“你待在这里几日,他们不会生疑,事成之后,我会再来这里,到时候放不放你,我会视情况决定。”
林斐然又布置了一番,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如果他还有办法逃跑,那便是无话可说了。
临走前,林斐然回首看了一眼,但还是没有再说什么,按照他说的法子关闭炉房后,她很快离开此处。
暗房中,唯有旁侧的焰火暖暖烧着。
他靠坐在桌案旁,看向身侧那个同样相像,手艺却有些粗糙的偶人,不免轻笑一声。
“早知有今日,当初雕琢你时,便用心些了,也不至于这么简陋,还被随意塞在那一堆肉山中,不过眼下也不算晚,这里只有你我,便用这段时间好好修复吧。”
他取过一旁的工具,将偶人那随意刻出、轮廓模糊的指节重新雕琢,渐渐镂出细长有力的模样,又在掌根处磨了几下,算作细茧。
“现在,也只有你陪我了。”
……
林斐然装着众多心事回到宅院,等到明后日青雀发出信号,他们便要动手了,她忍不住在心中推演可能出现的意外,实在没有睡意。
她在房顶坐了一会儿,才翻身入内,刚一落地,便闻到一点诱人的香味。
抬头看去,原是茹娘和荀飞飞还醒着,他们正坐在厨房的炉火旁,面前还有一锅沸腾的热水。
屋内点着暖色的灯,投在两人面上,晕出一点极为温馨的昏黄。
茹娘在一旁擀面,絮叨着什么,荀飞飞就安静站在一旁听,林斐然静静看着,一时不免生出一点艳羡。
在她记忆中,母亲做的面也是极好吃的,不知放了什么,总是有种莫名的鲜味。
但到现在,她其实已经有些记不清到底是什么样的滋味了。
“饿了吗?”剑灵现身在侧,同她一道看向窗内,“忙到现在才回来,要不要去吃一碗?”
林斐然还未开口,便见茹娘身形一滞,倒了过去——
作者有话说:[比心]
第224章 金陵不渡(石质) 黑鱼落在她的头顶……
林斐然立即上前, 剑灵也动身而去,倒是快她几步进入厨房。
房中水雾缭绕,荀飞飞已经将人揽在怀中, 看起来并没有讶色。
他半跪在地,以往高束的马尾只松松搭在肩头, 碎发轻散,唇色仍旧苍白, 此时却多了一分说不出的沉默。
林斐然上前两步, 蹲身细细打量茹娘的面色。
面上覆霜,身子止不住地颤抖,一点点细碎的冰碴从体内生出, 刺破血脉, 留下零星血色。
“这是……寒症犯了?”
荀飞飞垂目拂开茹娘的发丝,极轻地应了一声。
他没有带着人离开, 而是就近靠着炉膛,借着火光驱寒, 另一手便取出一枝扶桑木, 轻而缓地将其中流淌的火蕴引入茹娘体内。
一时间谁也没有开口, 剑灵站在一旁,同样默然注视。
旁侧的锅中还滚着水,沸腾翻涌的声音回荡在这间温馨的厨房内,泡沫一个接一个升起又破灭,咕噜得让人齿寒。
火蕴缓缓汇入血脉,在茹娘脖颈处烧灼出一片如树伸展的枝网,淡淡的白雾立即从皮下透出,仍旧透着一阵冷意。
荀飞飞又取出一枚药丸,正是当初林斐然广而告之的药方炼制而成。
他喂茹娘服下, 又看向林斐然,声音平静:“我房内左手边,桌上有一个青色的药瓶,劳驾取来。”
林斐然立即依言照做,荀飞飞又道了一声谢后,这才就着瓶中的药液将丹丸送服入内,动作娴熟。
就算是现在,林斐然也没能从他面上看出半分疲惫,他只是静静揽着人,偶尔向炉膛中添上些柴火,等待义母的苏醒。
林斐然忍不住问道:“茹娘,她染上寒症多久了?”
“七八个月。”荀飞飞缓声回答,或许是鲜少与人说起这些,他顿了片刻,又添补一句,“她原本不打算告诉我的,是上月病发,她一个人瑟缩在屋中,歌楼中的人来探望她,才悄悄给我写了信。”
两人都知道,寒症如今与绝症无异,根本没有能根治的药方。
林斐然一时不知如何安慰,只能转身去取了木柴,放到一旁。
“多谢。”
他仍旧是这一句话,随后动手添柴。
即便他们二人已被火燎出薄汗,但这热度对茹娘而言,仍旧不够。
林斐然心中也有些涩然,她抿唇看向茹娘,忽然视线一顿:“荀飞飞,你看!”
只见原本褪去的冰霜再度卷土重来,甚至比先前更为凶猛,霜冷的雪色渐渐转为灰蒙,茹娘口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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