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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斐然》190-195(第9/11页)
卫常在的房门。
“小师兄,首座命我来唤你,你已闭关三日,如今可一切安好?”
门内并无回应,他怕自己打扰卫常在闭关,但又怕话传不到位,一时间也有些犹豫。
谁能想到,小师兄离上次破境没有几月,今次竟然又在闭关,这等天资,谁能望其项背?
……
小弟子心中一顿,又添补一句,这等天资,除却林师姐外,谁能望其项背?
他又叩了叩门,低声呼唤,门内依旧没有回应,反倒是旁侧的偏殿传出一点轻响,他转头看去,恰巧与推门而出的卫常在对上视线。
在他身后的那间偏殿中,隔着开合的缝隙,隐隐几道流光一闪而过。
“小师兄,你怎么住到偏殿去了?”他又上前几步,走到卫常在身前。
“我只有在这里才能闭关。”卫常在开口回答,也不管这小弟子能不能听懂,“你寻我有事?”
小弟子讷讷点头:“是首座让我来的。”
他应了一声,随即看着这小弟子,静静等了半晌,疑惑歪头:“不说吗?”
“哦!”小弟子猛然回神,“首座说,如果小师兄现在尚且没有悟道之兆,还请去往他的大殿,有事相商。”
卫常在倒是有些不解,师尊一般都是直接用信鸟传唤,甚少让人带话,如今却……
他向小弟子点头道谢后,回身在偏殿处结了一个法印,这才不急不缓离去。
到得张春和院中,他听到厅堂处传来一点谈话声,便径直而去,先叩了叩房门,随后才抬腿步入。
“师尊。”
他行了一个道礼后直起身,最先见到的是立在张春和身后的蓟常英,那个妖界一行从未露过面的师兄。
乌发随意挽着一根长簪,几缕碎发落下,唇下小痣瞩目,清隽疏朗,带着惯常的笑意。
“师弟来啦。”
卫常在敛下思绪,照常颔首:“师兄。”
且不论两人私下关系如何,至少在张春和面前,还算是一副兄友弟恭的模样。
蓟常英意味深长看他一眼,眼神微动,看向旁侧:“今日秋瞳师妹回山,师弟境界也大有进益,可谓是双喜临门。”
卫常在一顿,转身看去,这才注意到厅堂右侧同样立有一人。
秋瞳穿着一身桃粉纱裙,身披雪色狐裘,腰悬长剑,一张俏容埋在松软的绒围中,正抿唇看他,目光不可谓不复杂。
卫常在心中一动,似是想起什么,转目看了张春和一眼,又对她道:“秋瞳师妹。”
这个称呼出口,秋瞳的目光当即黯了下去,她轻咬唇瓣,只点头笑了一笑。
张春和在旁边默不作声看着,一时间无人开口,刚要显出几分凝滞,蓟常英便道:“怎么一个两个在长辈面前倒是拘束得如同初见?”
有他开口,气氛当即缓和不少。
秋瞳略略弯唇:“大师兄说笑,不过是离山门已久,一直未曾回禀,秋瞳心中自知惭愧,无颜面对众人罢了。”
“这个倒是无甚大碍。”蓟常英含笑开口,令人如沐春风,“我也经常离山数月,左右不过被师长骂一顿,你是家中有事,他们不会苛责。”
秋瞳这才展颜,她又暗暗看了卫常在一眼,下意识攥紧裙摆,抿唇道:“弟子如今已经回山,待会儿便得向各位师长告罪,便不叨扰了。”
“秋瞳。”
在秋瞳转身离去前,卫常在出声叫住她,乌瞳泠泠看去,在另外两人的注目下,他上前递出一枚萱草佩。
“如今已经入冬,三清山的雪不比其他各处,纵然是修士,也得悬上这枚长佩。”
秋瞳有些讶然,望着这枚玉佩,想起前世也是这般,心中更是五味杂陈,一番翻涌下来,竟然还是甜蜜更多。
她伸手接过,又抬眸看他一眼:“多谢卫师兄。”
少顷,秋瞳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屋中只留三人。
张春和却在此时站起身,臂间拂尘轻扬,飘然走向外间:“你二人同我一道,去往观澜台,为师有些事想要看一看。”
二人听到观澜台一次,目光闪动,神情各异,但还是跟了上去。
……
妖都兰城,旭日高升,林斐然埋首在软被中,睡得酣然,直至窗外银雀振翅而过时,她终于眼皮一动,睁开了眼。
房中冷香浮动,装点精致而熟悉,一看便知道是谁的房间。
她坐起身,捂着昏沉的脑袋,拖着沉重的身躯下床,足下铺就的毯子极软,从踩在云巅,她走起来更加发虚。
不过是睡了一觉,怎么会虚弱成这样?
她捂着头走到桌边,壶中清茶尚有余温,她倒了一杯饮下,却仍旧觉得有些目眩。
恰在这时,一个参童子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汤药,见她醒来后恍然大惊,连忙撂下药盘,上前搀扶着比他高出大半截的林斐然。
“使臣大人,你身体刚好,又昏睡三日,猛然起身会晕的,快来这里坐着休息!”
林斐然一脸莫名看他,随后惊讶道:“什么?我睡了三日!”
第195章 情期 熟透的青果
林斐然从未有过今日这般的惊讶, 一双眼瞪得极圆,她下意识行灵运气,却感觉除了有些昏沉之外, 并无其他异样。
“的确是三日。”
参童子见她面色有异,眼神微沉, 气鼓鼓看她。
“使臣大人,你怎么能忘了?三日前清晨, 天还未亮, 你从尊主房中翻窗而出,身形匆匆,但还没踏上枝头便差点摔了下去……
你竟然又从尊者房中跑出来, 你这样高的境界, 摔一摔也无碍,我等本想让你吃个教训, 但尊主下一刻便翻窗而出,我们也不得不上前查看, 却发现你满脸红晕, 带着病容。
后来尊主将你带回诊治, 说你是……”
参童子话语一顿,回忆片刻,不大连贯说道:“是积郁已久,劳于神髓,但又一直顶着一口气,直至那日,心中一大忧患终于解决,全身心松弛之下,病气得以发出。
不过他说这是好事, 有益于修行。”
林斐然神色茫然,蹙眉想了许久,才从记忆中找出一点零星碎片。
她隐约记得自己从睡梦中醒来,天色熹微,身旁空无一人,而如霰竟然比她醒得还早,却孤身一人坐在远处,不知在做些什么。
那时她昏成一团浆糊,迷茫收回视线,只觉自己占了别人的床榻,逼得人有床不能回,便准备起身离去。
她依稀记得自己向如霰道了声再会,下意识走上自己最熟悉的路——
窗台。
走这里甚至不必睁眼,“再会”刚刚出口,她便已经翻身落到了那株梧桐之上。
后面倒是记不大清楚,原来后续是这般。
林斐然面色忽红,她捂脸长叹一声,又很快露出一双眼,望向眼前的参童子,耳廓极红。
“这几日我都在昏睡,还要劳烦你们喂药,当真是麻烦诸位!”
听到这话,参童子面色一变,欲言又止。
对于林斐然这样频频闯入如霰房中、甚至于清晨翻窗而出的登徒子,他们本该叱责,可偏偏如霰并未发话,她又是使臣,而且性子也不错……
更何况,如霰对她是何态度,他们心中也有了数,自然不可能指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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