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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斐然》100-105(第2/12页)
择剑后,剑灵为持剑人锻骨,便意味着两相定契。
林斐然作为魁首,本不该选这样一柄无名无姓的剑,四周修士心中不甚理解,但在见过先前那一战后,此刻唯余艳羡。
天下名剑不知凡几,但未必把把都能够收录名剑谱。
这柄伞剑能够落到朝圣谷,便已不算俗流,又有此等威势,竟隐隐压过昆吾剑,如何不叫人眼红!
可谁又能想到,竟有伞中藏剑这等奇事!
林斐然作为魁首,既已择剑,那第二人便得跟上。
裴瑜看过她,不再迟疑,翻身踏上锁链,同样直奔昆吾而去!
林斐然并不在意,她喘|息着,转身朝荒漠中的那只白鹿走去。
一边走,一边翻出一件雪色皮甲束套穿戴在身,暗扣系于胸前,如此便可将红伞背负身后。
白鹿见她前来,四蹄高扬,却无法翻身,只得惊惧地向后挪动。
林斐然脚步微顿,便再未上前,只弯身将地上残箭捡起。
这几支箭如此及时,自然是为了挡住白鹿,不叫它压下蛟蛇,而蛟蛇又是为自己而来,射箭之人是何心思,一目了然。
起身时,身后传来一阵冷香,未曾回头,她便知晓是如霰。
“射箭之人是谁,有想法吗?”
他当然知晓林斐然此举为何,于是缓步走到她身侧,打量着这几支断箭。
林斐然垂目沉思,笃定道:“有。”
何止是有。
在知晓蛟蛇是为了阻止自己夺剑的瞬间,她心中便浮现一个人。
张春和。
箭术出神入化,又有夺下昆吾剑之心的,唯他一人。
但仍旧说不通。
他如何知晓谷中发生何事?他如何在众目睽睽下出手?他修的并非御兽一道,又如何驱使蛟蛇,甚至如臂指使?
林斐然神思散开,却始终理不出一丝头绪。
“抬头。”如霰忽而开口,声音微凉。
林斐然抬头看去,原本白皙的面上沾满尘沙,留有烟灰,又因为方才剑灵为她锻骨,出了薄汗,现下她的面容便如一幅打翻的水墨画,叫人不忍直视。
如霰抬手一晃,十分熟稔地给她喂了颗丹药,随后抛去一道白影,她立即抬手接过,手中正是一张沾湿清泉的丝帕。
“与其愁眉苦脸,想破脑袋,不如专注当下之事,擦一擦你的花脸。”
言罢,他还翻出一面光滑铜镜,让她看个清楚。
林斐然觑见镜中人,面色一红,立即道了声谢后,接过丝帕,埋头擦洗起来。
如霰看过她一眼,双手抱臂,长腿一迈便走向白鹿。
它同样有些惊惧,却在他那似笑非笑的眼神中,停止挣扎。
横一刀,竖也一刀。
与其流血过多而死,不如埋首于花下,也算善尽此生。
林斐然:“……”
倒也不必如此。
如霰本就高挑,如此抱臂俯视,竟好似玉山将倾之状。
他察看片刻后,屈膝半蹲,衣摆散开,果不其然,腿上金环依旧。
林斐然不由得多看几眼。
并非有狎昵之心,而是心中有所猜测。
她先前以为这些金环只是配饰,但现下看来,好似并非如此。
如霰抬手,不顾它痛得哼鸣,以一种医者无情之势将箭从鹿角拔出,又快又准。
他转身看向林斐然:“过来。”
林斐然还在擦脸,闻言走到他身侧,微微倾身:“是不是发现什么不对之处?”
他把手中的断箭与药膏一并递给她,从善如流:“没什么不对,只是它伤得太重,撑不过两刻钟。”
“什么!”
林斐然心中一骇,竟想也未想,径直从他手中接过,随后将箭收入芥子袋,倒出些许膏药,涂抹到鹿角上。
如霰就这般半蹲在侧,右手托着下颌,看她上药。
他其实并非这般好管闲事之人,但林斐然是。
所以他不介意有此举手之劳。
看过片刻,他的目光从鹿角移到林斐然脸上,盯了几息,又向后移到那柄红伞上。
饶是他,也未曾听闻伞剑传言,更不知晓是何方圣人所留。
但方才远远观过刃光与剑气,足以表明这是一柄极好的宝器。
他忽然道:“即便你此次未能成功取剑,也不代表你不够强。”
药已上完,林斐然收回手,那白鹿知晓二人意思,也不再挣扎,只瞪着一双鹿眼看去。
她沉默一瞬,这一瞬极为短促,若不细究,几乎无人发现。
“我知道。”
声音如常,并无异状。
“群剑拒不出鞘时,你望向天际,是在想什么?”他微微靠近,吐息穿过她的侧颊——
作者有话说:如霰:这是什么?花猫——
今天比较短小
第102章 云魂雨魄(一) “是夫妻好,还是道友……
在想什么?
林斐然一怔, 还以为他会问伞剑之事,可他没有,反倒问出这连她都快忘却的瞬间。
原本想好的说辞堵在喉间, 一时无言。
她以前从不知晓,如霰有如此刨根问底的好奇之心。
他虽是一界之尊, 实则并不爱管事,为人也颇为散漫, 总是一副意兴阑珊的模样, 好似世间已无引人之事,就连行止宫中收藏的珍宝,他也只是偶尔摩挲, 甚少去看。
在此世间, 他只关注两件事。
其一,是他自己。
其二, 是朝圣谷的灵草。
他自己便不必说,能在屋中装上一整面镜墙, 用以自赏之人, 又岂会厌烦自己?
至于外物, 唯有在提及朝圣谷灵草一事时,才能见他掀起眼皮,露出几分兴味。
在他眼中,才真正是一切如轻烟,随风而已。
林斐然收回视线。
她向来不善于将埋藏之心剖于人前,也以为如霰只是兴致乍起,随口一问,便答道。
“只是一些,不重要的遐思。”
“……”
周遭除却剑山上传来的惊呼外, 便连沉默的风声都无。
如霰没有开口追问。
他只是看着她,盯着她,眸中掠过一抹幽微的光。
林斐然一时有些如芒在背。
那股气息仍旧从耳侧拂过,吞梅含雪一般,自有一股凉意。
忽然,他取下银面,以真容相对。
雪肤丹唇,高鼻翠眸,左右眼帘上都划过一抹红痕。
只是左侧天生,右侧那笔却是他自己勾出。
他看人向来是垂眸而视,漫不经心,于是眼上红痕便十分显眼。
那般目光,虽无轻慢之意,但确然是未曾将谁放入眼中。
但在此时,林斐然在他眼底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一抹纯然玄黑,在那片澄澈的青碧眸色中占据一角。
只有小小一角,却无比扎眼。
他忽而盘腿坐下,金仙一般的面容映在这灰蒙的尘土中,十分不真实。
他看着林斐然,长指一翻,便将手中银面扣遮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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