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烽燧待修,众卿不思同心勠力,共克时艰,反而在此互相倾轧, 推卸责任,将国事当儿戏,这是无视前线将士生死, 还是对朕不满?”

    阶下众臣尽数伏跪,齐声应道:“臣等不敢!”

    “限尔等三日内拿出可行之策,尽早补上北境的钱粮亏空,若是再敢迁延扯皮,趁早脱了这身官衣,别杵这儿碍朕的眼!”

    谢渊龙袍一拂,转身入了内殿。

    各地的奏疏堆在案头,西岭瘟疫消停一冬,开春后又横行,河州夏汛河道淤堵导致洪灾,这两地的赈灾款、赈灾粮不日也要拨发。

    眼下诸般事务,还是当属北境的钱粮最要紧。

    粮税账目混乱,六部与底下衙署废弛不振,着实令人头疼不已。

    谢渊捏着朱笔,正对着那份北境来的急奏烦愁,边军待哺已是燃眉,他思忖着是否要暂动内帑,先把钱粮调过去,殿外忽然传来内侍轻捷的脚步声。

    言风行礼道:“启禀陛下,长公主急令打开逐东两座皇仓,借调了云州与云杉郡的军粮,已走漕运押送北境。”

    谢渊默了默,神色有些难以言明的意味,“既已调粮,北境之事暂缓,令户部即刻清点余粮,务必在半月内补上逐东、云州与云杉郡的缺口。”

    “是。”

    粮草已发。

    朝堂上六部争论不休,谢文珺一声不吭,竟能不经户部与兵部定夺连夜调动军粮,若非对各处仓廪、漕运路径了然于胸,断难做到这般。

    她究竟还有多大的能耐?

    谢渊目光落在内殿的砖缝里,像在看什么,又像什么都没看,恍然间,串起从前的许多事。

    七年前,是谢文珺凭玉玺和诏书将他扶上皇位;临夏起兵,是她筹备粮草稳住阵脚,后来也是她凭《万僚录》帮他拢住了人心,他才顺利登基;登基伊始,国库亏空,又是她踏遍各州郡丈量田亩、整饬农桑,与东胤交涉兵败赔款,硬生生把窟窿填上。

    此后君臣同心,府库有余,粮仓盈溢。

    可自农桑署收归中书省管辖,粮税就接二连三出乱子。这些乱子,是偶发,还是她执掌农桑署时便刻意埋下的隐患?

    再往深了想,如今朝廷冗员繁杂、门荫成弊,整顿则君臣失和、人心背离,置之不理则大凜必会日趋贫弱,已是两难。这些积弊,她拟定《万僚录》时当真没能预料到吗?

    还是说,这盘困局,从一开始也在她的算计之中?

    倘若今日种种都是她布下的棋局,他这位皇帝,是否也不过是她手中最体面、最合规矩的那颗棋子?一步步走到今天,她打算何时把这盘棋局彻底翻过来?

    谢渊忽而觉得眼前那些盈案的奏章很刺眼,像是镀了一层光,叫他看不清这个王朝背后执棋的手究竟是黑是白。

    他目光投向身后那柄悬在壁上的剑,那是他临夏起兵时的佩剑,剑身投下的阴影贴在墙壁上,与谢渊挺直的身脊有了一丝重合的冷意。

    他道:“去看看长公主府,此刻是什么动静。”

    言风:“是,陛下。”

    接近正午时,谢文珺带柔嘉进宫向皇后问安,车舆于承天门外一停,谢文珺正牵着柔嘉的小手往凤仪宫走,禁军便向谢渊通报长公主与柔嘉公主入宫了。

    谢渊皱了皱眉,道:“她带柔嘉进宫做什么?”

    “皇后娘娘思念柔嘉公主想得紧,便传长公主入宫一叙。”

    “叫江宁来见朕。”

    稍不久,殿外已传来内侍通传:“陛下,长公主殿下携柔嘉公主到。”

    谢渊搁了笔,将眼前奏折一推,“进来。”

    谢文珺牵着个粉雕玉琢的小身影走进来,一踏入内殿,谢文珺便嗅到殿内一丝很淡的药味,即使窗子开了通风,殿内还点着龙涎香,那股药味也没完全掩盖住。

    柔嘉穿了身月白宫装,梳着双丫髻,怀里抱着一个卷轴。

    谢文珺屈膝行礼,“见过皇兄。”

    她把柔嘉向前牵了一步,“柔嘉,向父皇问安。”

    以往这时候,柔嘉早该缩着脖子躲开了,可今日那小小的身影只是愣了愣,抬起头,神情像极了她母后,眼睛直直望向龙椅上的人。她的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茫然,反倒带着点怯生生的好奇。

    柔嘉不认得这个“父皇”,但问安是皇姑姑教过的。

    静了片刻,柔嘉屈膝福礼,“给 父皇请安。”声音带着点含糊,说话的调子也比一般人慢半拍。

    谢渊心莫名提了一下,连忙朝柔嘉招手,“来,到父皇这里来。”

    柔嘉看了看谢文珺,见她点头,才一步步挪到龙椅旁。

    谢渊俯身,将她抱起。这几年,他不是没听过太医的回话,说这孩子怕是难有好转。柔嘉的眉眼很像他,只是从前那双眼睛总蒙着层雾,如今雾散了,露出底下的清亮,竟让他心头一酸。

    他注意到柔嘉还抱着怀里的卷轴不撒手。

    “这是什么?”

    柔嘉慢吞吞地答道:“字。”

    谢渊道:“柔嘉还会写字?”

    柔嘉轻手轻脚地将卷轴打开,其上以楷书端正地写着两行字——

    椿萱并茂,庚婺同明。[1]

    字写得很漂亮,细看也能看得出还差些笔力,是孩童所作。

    柔嘉又道:“给 父皇,母后。”

    谢渊抬手,摸了摸柔嘉的头,“父皇知道了。”他转而问谢文珺:“见过皇后了吗?”

    谢文珺道:“臣妹还未带柔嘉去凤仪宫问皇嫂安。”

    “郑合川!”

    谢渊朝殿外喊一声,郑合川迈着碎步进殿:“陛下。”

    “带柔嘉去凤仪宫与皇后一聚。”

    “嗻,”郑合川躬着身子走上前来,“公主,奴才陪您过去。”

    柔嘉撒开谢渊,就要来牵谢文珺一同前去,得知谢文珺要留在崇政殿,柔嘉眉头微微蹙起,像是有些舍不得。但她还是听话地任郑合川牵着,一步一步跟着走了。

    谢渊凝在原地一瞬,“柔嘉她,多谢你。”

    谢文珺敛衽还未拜下,谢渊目光紧跟着落下来,布满审视:“你此番开仓调粮,暂解了前线十万火急,实乃大功,朕这几日寝食难安,全仰赖你为朕分忧。从前的许多事,亦是如此。”

    谢文珺道:“臣妹今日进宫,正要就此事向皇兄禀明。”

    “朕竟不知,开放粮仓借调粮草,长公主府的调令甚至能快过兵部的文书。”

    宫内禁军巡逻的步点比寻常密了数倍。

    谢渊端起茶盏,茶沫子在水面颤了颤。他没喝,侧耳听着殿外方才那队禁军刚过丹陛,转瞬间另一队军靴踏步的声响已从东侧门传了过来。

    “自朕登临帝位,数载春秋,没有一宿能安枕至天明。这些年,朕总觉得背后有双手,推着朕身不由己地走。朕总觉得事事都太巧了,为何每次朝局动荡,最后总能举重若轻安然无事,巧得像是那些事情和应对的法子,早有人掐着时辰盘算好了,只等着递到朕手里。

    “朕也是近来才想透,江宁,是你?

    “农桑署与巡田,《万僚录》与裁冗乃至废黜门荫……一直都是你,在背后执棋,操纵着朕,操纵着这大凜的江山!”

    “铮”的一声。

    悬在崇政殿内殿墙壁上的那把剑出鞘。

    谢渊执剑,直指谢文珺颈间,距离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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