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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80-90(第9/16页)
”
“熄了烛火,你可不是这模样。”谢文珺双臂交叉抱在胸前,歪着头,似笑非笑。
陈良玉越看越觉得谢文珺这抱臂的姿势尤其眼熟。她生长的北境天气苦寒,从前的冬日觉得冷了便自然地环手抱胸,军营的兵器也很重,有时练武累了也这么松缓松缓,时间一长,便养成了没事就把双臂盘在胸前的习惯。
谢文珺这站姿是跟谁学的,昭然若揭。
陈良玉扭头往拱门外看过去,守门的侍卫背对靶场站得挺直,一动不动的仿若稻草人。此处离拱门有一段不短的黄土路,谢文珺声音压得低,按道理来讲,是不会被人听去的。
谢文珺道:“门外皆是本宫的亲卫,不会将你我今日来此的事透露出去。”
陈良玉道:“光天化日的。殿下没别的事了吗?只为了调戏臣几句?”
“当然不是。”
陈良玉脸上的绯色已经褪了不少,方才确实是被冷风呛的,眼下复又一层极淡的蜜绯色悄上眉端,看起来像刚添过妆。
谢文珺眸光跳跃了一下,道:“本宫不知道翟吉究竟想利用十四公主做些什么,但本宫很想对你做些什么。”
话音一落,陈良玉便感觉到冰凉的指腹在她脸庞上游移。
继而往下。
陈良玉常年习武,裹在长袍下的身材触///摸起来手感十分不错。
素手止落于她胸前,掌心渐能知觉到胸腔下心脏愈来愈快的跳动。
谢文珺贴耳过去,静默地感受心跳。
日辉如碎石淬金般浇下来,溅落在檐角上,斜洒入亭。
这个人在青天白日下与绯罗绮帐中是两副面孔,她的情意犹如夜行动物,只在朦胧黯淡的月色里穿梭于沙丘与灌木丛间。白昼间,她向来端肃如正人君子。
谢文珺偏不想让她做正人君子。
她更想将二人之间的幽微之事,昭于白日之下。
谢文珺抬眸,眸光轻掠至陈良玉的双瞳。
陈良玉凝睇的目色里,并未如谢文珺所愿再次浮现出挣扎、竭力忍耐的意味,甚至一反常态地问她:“殿下想在这里试试臣有没有长进?”
靶场箭亭的亭檐宽大,檐下用绸带卷着几道避风的帘,陈良玉指缝间还夹着几片青叶,拈花般手指一弹,那几片叶子瞬间化作利刃从指间疾射出去,绸带裂开,帘子垂泄下来将箭亭遮住三面。
陈良玉一把攥住谢文珺,将她抵在亭柱上,拨开她脸上的碎发,认真地注视着她,并不急着亲吻下去,“殿下,臣好像,失去过你千万次了。”
箍在谢文珺腰间的手臂抱得更紧,也贴得更紧,陈良玉低头,凉唇抿过谢文珺耳前,她能感受到谢文珺的身体僵了一下,接着攀在她颈侧的双臂便又收拢紧几分。
俄顷,便听到谢文珺道,“你若是不喜欢在白日下,无需勉强。”
陈良玉笑她阳奉阴违,心口不一,“南囿马场的偏殿上,殿下不是已经勉强过了?”
“你不喜欢,往后便不会了。”
“喜欢。”
陈良玉手指从鬓边插入谢文珺的发根,掌心垫在脑后,道:“只要是殿下,臣都喜欢。”
谢文珺喉间紧了紧,似在斟酌什么,一开口,罕见地有些结舌,“你,你说……”
“如果你想,我们还可以去山坞,去水畔,闾巷草野,沙柳坝田,白日还是夜晚由你选,随你想去哪里、什么时辰,臣都可以满足殿下。”
谢文珺嘴角牵动,似乎还有什么话亟待证实,陈良玉迫不及待地双唇轻覆,相触刹那,如同春风拂过桃枝,与之相拥、缱绻纠缠。这一吻很长,长到仿佛到不了尽头。
在过去相当漫长的几载岁月里,陈良玉都辨不清她对谢文珺那些难以遏制的情愫,究竟是爱还是欲。是欲,又似乎不止是这样;那么是爱?不真实,又很奇怪,至少她认为是很怪的。其实她更怕谢文珺觉得荒唐怪诞,于是在心中累次甄别,屡次趋近定局,却又五次三番退缩否认。
直至彼时,她方觉,那深藏心底、珍之重之的爱意,终有了切实可触的温度 。
微风掠过的裙摆轻盈灵动,两个人的气息都些许紊乱,鼻尖相触、轻轻摩擦,陈良玉道:“殿下当真没有别的事要同臣讲了吗?”
迟早要有一个人先说出来,如果谢文珺不愿意做捅破窗户纸的那个人,便由她来将心意挑明。她坦坦荡荡,皓日可见。
“有。”谢文珺道。
“何事?”
“结亲。”
陈良玉的呼吸滞了片刻,成亲?这么直接!
谢文珺道:“本宫觉得这件事应该要问过你的意见。”
“臣没意见。”
陈良玉倏地换了副正经万分的神情,严肃持重,似乎她们接下来要谈的事情是关乎朝廷兴亡的大事,“此事不容儿戏,我们是不是应该坐下来谈,而不是躺下来谈?”
谢文珺斟酌片刻,道:“也可以躺下来谈。”
“这没地儿躺,地上凉。”
陈良玉将谢文珺略微松垮的大氅拢了拢,重新系好束带,抬手将谢文珺些许散落的发丝稍稍梳理一下,目光不停地流转,心想应该打一副什么样的金凤冠与她相配,谢文珺穿上霞帔定是世间独一份的灼灼风华。
可自己又该穿戴什么?
喜袍需与谢文珺一式一样才好。头冠会有些细致的不同,三尾为凤,二尾成凰,长公主出降的头冠通常是三尾凤冠,自己的冠需减一尾。
陈良玉在心底一刻不停地盘算,又将人揽过来厮磨好一会儿,才肯坐下来好好说话。
谢文珺先在箭亭的楠木椅落座,陈良玉紧跟着坐她对面,一刻前还难舍难分的两个人,瞬间严正地像是两国使臣和议。
谢文珺道:“陈行谦可定下婚约了?”
“暂未。”
“怎么?还在苦守?”
陈良玉猛地抬眼,“殿下你说什么?”
“本宫说,陈行谦也是个痴情种。”谢文珺道:“阿漓,他喜欢的那个人,除非乾坤颠覆否则这辈子都绝无可能。陈行谦长那么一副上好的皮囊,承袭家门侯爵,又是朝中新贵,这么多年没有妻室,怎能不叫人多想?”
“殿下不要妄加猜测,此事不可戏言。”
谢文珺目如悬珠明亮透彻,成竹在胸,道:“你紧张什么?这里只有你我。是本宫妄加揣测,还是陈行谦自欺欺人认为此事瞒得滴水不漏?”
陈良玉瞠目。
“看来本宫猜的不错。”
陈良玉快速梳理过去的二三事,皇后娘娘曾亲手纳过一双鞋托她转交,可那双鞋被荀书泰顺手牵了。再之后,太上皇便下了赐婚的圣旨,皇后娘娘与当今圣上匆忙完婚后便之藩临夏。
此事除了她与荀淑衡再无旁人知晓,她很确定自己没有对任何人提起过,就连二哥自己也不知道。她看出二哥的对荀淑衡的心思,是在临夏慎王府。
可大抵,这二人都是不知道对方的心意的。
陈良玉记忆中他们二人最后一次见面,是在封后大典那日,陈行谦跪伏在文武百官之中,与其他朝官一同迎候皇后出舆,目送皇上身着龙袍冕冠,由东阶降迎庭下,揖皇后入内殿,而后帝后同诣奉先殿,行礼谒庙。
此后陈行谦更加谨慎,哪怕是在家里也会尽可能地避免提到皇后娘娘,绝对不会有任何逾越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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