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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一挽长发定终身》40-50(第5/17页)
方一寸长宽的玺印。
大澟的传国玉玺。
庆阁所驻守的永嘉城是块宝地。毗邻苍南郡,苍南过去便是谢渊的封地——临夏。东南方向便是东百越一带,东百越八城的守军是谢渝部下,可以调动。
“如今逐东一带的兵马人口都是二皇兄的,庸都的禁军也受他控制。陆平侯衡继南坐镇南境,衡家是军功封侯,如今也是一方戍边大将,张相设农桑署前,衡家没少侵吞农田,最初皇兄推行新税法时他们便有过异议。二皇兄在其封地废农桑署,他是叫得最欢的。”
谢文珺说着,将玺印一张张盖上去。
陈良玉道:“我手中有陛下谕令,可调动南境守军。虽如此,衡侯爷还是要试着拉拢过来,若南边也是祺王的人,会腹背受敌。我已派人马去往临夏,慎王殿下必定已有所准备。如今只需联络到庸都与北境,便可广发谕令,起兵勤王。”
可有一种情况,陈良玉手中的谕令是调不动南境兵马的。
——江山易主。
若祺王弑父登基,或宣元帝退位,衡继南若拥立新主,便不会再听其调令。
谢文珺想起一个人,赵周清。
此人原是南境守将,在军中颇有威望。受谢渝提拔去了兵部,一时气盛,要革军政。被贬去苍南做了长史。
后来苍南民难案牵连过广,赵周清卷在其中被杀了头。
可他有个长子,自幼与父随军。谢渝曾赞他有其父之风。
赵周清斩首后,他被流放充军。
若他还活着,将人提上来,即便衡继南不配合,也可以调动赵周清在南境的旧部。
谢文珺想着,道:“荣隽,你明日差人往南部马仓,找一个名叫赵明钦的人,把人带回来。”
荣隽:“臣领命。”
陈良玉道:“衡继南的幺女,叫衡漾,如今还在宫中?”
谢文珺点点头,“皇兄为我选了几人做伴读,她是其一。”
陈良玉想了想,“荣隽。”
“卑职在。”
“明日差人往南境陆平侯府,知会衡侯爷一声,公主将衡漾认作义女。”
“卑职领……义女?”
荣隽揪着头发,“衡家幺女,年岁与公主差不多大。”
陈良玉道:“年岁最不是问题。公主义女,认的是皇亲国戚的身份。”
荣隽恍然大悟:“卑职领命。”
夜间难以成眠。
谢文珺满腹心事走到院中,停在偏僻处一株梅花树下。
陈良玉跟着过去。
“皇兄的尸骨,不知有人收敛了没有?”
月光寒凉,在谢文珺身上镀了一层银辉,看上去清清冷冷的。
心脏仿佛被谁揪了一把,酸胀。
“殿下。”
谢文珺抬头仰望皎皎明月,陈良玉自身后唤她。
她回过头。
陈良玉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外面冷。”
那人茕茕孤立,她便觉得难过。
于是她往前两步,走到谢文珺身边与她并肩,好叫她身旁不那么空。
近看有几只蝴蝶落在梅枝。蝶身小巧剔透,单薄的蝶翼扑闪扑闪,慵懒地停留在那里。
这个季节的梅花早落了,蝶也弱小。
陈良玉捉了一只放在谢文珺指尖上。
那蝶竟也不惧怕人,卧在指尖上小幅舞动着几近透明的蝶翼,也是神奇。
观赏半天不知道这是哪种蝶。
“那是寒蝶。”
声音自身后传来。
陈良玉与谢文珺双双转过身,看到那偷马的女贼正从一堵矮墙上翻下来。
东宫卫顷刻拔刀,将人团团围住。
“你怎么在这儿?”陈良玉道。
女贼在一片刀光中不敢妄动,手指撞上了刀刃,割开一道口子。她道:“这里是我家。你不是猜出我身份了吗?”
一只寒蝶飞到裂了的手指关节处,那寒蝶在伤口上爬来爬去,分泌出乳白色的液体,血止住了。
女贼举着双手,“我回家祭父,犯哪条国法了么?”
陈良玉打了个手势,东宫卫往一旁退开。女贼逃一般溜走了——
作者有话说:谢谢看到这里的你们!
第44章
溪面如镜。
庄子里没有古色古香的亭台楼阁, 多是木头搭起的寻常屋舍,屋顶铺着厚厚的黑瓦。
唯一亮眼的颜色,就是那座古朴的朱桥。
没有彻夜燃风灯,灯笼也不多见。山庄里的人日落而息, 一片静谧。
草丛中, 偶尔传来一两声虫鸣。
一声惨厉的悲鸣惊醒了山峦夜色。
灯笼从四面八方亮起。
声音是从朱桥后的一方庭院传出来的。
“去看看。”
谢文珺一把抓过陈良玉的手,走过朱桥。
四周的其他房屋都暗着, 唯有一木质雕花的窗户透出昏黄的光。
窗纸上映着两个人影。
一人跌坐在地, 一人弓腰塌背地站着。
古旧的木门半掩着, 从半开的门缝中看过去, 方才药房外遇到那位怀有身孕的女子手紧捂着腹部, 身下一滩血迹。
想必“阿妧”就是九华山庄叶家的大小姐叶蔚妧了。
裴旦行缓缓跪了下去。
眼眸中痛苦与绝望交织, 眉眼似乎要拧成一个结, 将所有的痛苦锁住。
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呜咽声。
庭院聚了好些人,交耳, 踟蹰。
“大小姐和庄主怎么了?”
“不知道,不该问的别问。”
……
闻声赶来的还有方才翻墙进入山庄的那个女贼。
依然是白日那一身黑衣, 以纱覆面,头发遮住半边脸。
她大步跑过去, 推开门,似是叫地上还鲜红的血色刺痛,推门的动作停在半空。
身子猛顿了一下,她很快开始翻找什么。
瓶罐、纸包丢了一地。直到从衣服里翻出一个白色扁圆的瓶子,她扑到叶蔚妧脚下, 将药喂在她嘴里。又手忙脚乱地扶正一个杯子,添了水,喂她服下。
嘴里念叨着, “止血,先止血……”
半杯温热的茶只往叶蔚妧嘴里送了一小口,浅浅够冲服药粒。
叶蔚妧推开她,吐出药,“不要你假惺惺,你走!别再回来!”
女贼又往她口中送了一粒,钳着她的下颌,强迫她咽下去。
“我会走的。”
她嗓子叫浓烟熏过,声音粗哑,“今日,是爹的祭日……”
叶蔚妧突然发了狂,“那个人是你的父亲,不是我的!他只认你一个女儿!”
声嘶力竭的嘶喊中,脸庞流过两行清泪。
“为什么?一母双胎,他选择让你活,我死。”
女贼索莫乏气,全然没了白日当街抢劫马匹的强盗模样。
“我把家,身份,相貌,都还给你。”她说。
“还?那本来就是我的东西,何须你来还?”叶蔚妧脸上血色褪去,病态苍白,“他不认我,那属于我的东西我便自己来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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