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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奸臣洗白计划》60-70(第9/14页)
刻,幽幽山崖之上,一道人影如断线纸鸢,直直坠向寒潭。
耳边风声猎猎,失重感瞬间将她裹挟。
她方才还说,嫣儿便是溺亡在这般冰冷的河水之中,如今,竟是轮到她了。
一声入水巨响,耳膜被震得生疼,冰冷刺骨的潭水瞬间将她吞噬。眼前一片模糊,口鼻被浊水死死堵住,无法呼吸,心肺如被刀割般剧痛。
起初她还能本能地向上挣扎,可身上厚重的披风与衣衫吸饱了水,变得重若千斤,任凭她如何扑腾,也无法上浮分毫。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不断向深潭底部沉去,躯体渐生僵冷,神识亦步步昏沉。
谁临行前的诀别,却如耳畔松风,声声不散。
“我死后,你能否为我守节半年?”
躯壳早已达至极限,眼帘轻阖之际,旧年光景却如走马灯般在脑海中奔涌。
天贶节,酸葫芦,相国寺。
老槐树下候他散学,江州行同游白鹿洞,信中承诺的聘娶雁礼。
朱雀大街长如流水,红衣少女在后徐行,白衣少年在前倒走于鹊桥之上。
帧帧幕幕……
“我死后,你可否为我守节半年?”
现在才清晰地有了回答。
嗟余只影系人间,同生何不如同死?
她殚竭最后一缕残力,将那尊摩喝乐牢牢拢于胸口。
随后,缓缓闭上了眼,不再挣扎——
作者有话说:大哥逢寻即将出场[求你了][空碗]
第67章 逢之渡 童声来问暖,哀极已无声。……
通津河渡口, 斜风细雨,云雾迷蒙。
苏锦绣裹着件羊脂玉扣边的月白披风,立在逢岩庭与叶凌波身侧,身后仆从垂手侍立, 一行人皆引颈眺望, 静候远方那艘巨舰破浪而来。
寒风乍起, 卷着水汽扑面而来, 苏锦绣竟被吹得一个趔趄,身形摇摇欲坠。
叶凌波眼疾手快, 连忙伸手搀住她的胳膊, 逢岩庭亦蹙起眉头,投来关切的目光。
“无妨,夫人。”苏锦绣摆摆手, 声音带着因风寒未愈的沙哑。
那日被应不寐舍身跳河救下后,她便染了一场极重的风寒, 缠绵病榻多日, 前两天虽已初愈, 可至今仍觉浑身乏力。
“你这身子,风寒刚好,还非要来这吹风做什么?”叶凌波皱着眉,语气虽责怪,手上动作却轻柔, 替她仔细拢了拢披风的领口, 将缝隙处掖好, “在家里歇着养着不好吗?”
苏锦绣勉强笑了笑,轻声道:“大哥回来,我怎能不来迎接?岂不失了礼数?”
说罢, 她便垂眸掩去眼底的慌乱。
此番执意跟来,哪里是为了什么礼数。不过是怕留在逢府,万一那口棺材提前运到,要让她出面迎接……
她实在不敢想象那样的场景,故而一早便忙不迭地跟了出来,只求能暂避片刻。
又等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苏锦绣喉间一阵痒意翻涌,终是又剧烈咳嗽起来,不得不弯下腰,扶住一旁的木柱才勉强稳住身形。
恰在此时,迷蒙雨雾中,一道修长身影踏着船板而来。
来人正是逢寻。
二十三四的模样,身着一袭墨绿云绣锦袍,腰束玲珑玉带,身姿挺拔如孤松,立于船头,自带一股卓然风骨。
他左手牵着个唇红齿白的稚儿,右手抱着个梳双丫髻的女童,缓步走下船来。
“我儿!”叶凌波早已按捺不住思念,快步上前,一把将两个孩子紧紧搂入怀中,眼眶瞬间红了。
苏锦绣咳罢,用帕子拭了拭唇角,缓缓直起腰。抬眼望去,便见那身墨绿锦袍的逢寻,正被叶凌波引着朝这边走来。他生得极俊,完全承袭了将军夫妇的优点,面上美玉无瑕,眉眼如画,气质则皑如山涧积雪,清贵出尘。
可只一眼,就知此人难以亲近。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疏离感,眼神里淡淡的清冷,分明是优渥里养出来的矜傲,让人不自觉地心生敬畏,不敢轻易靠近。
苏锦绣心下澄明,自己终究是逢家的义女,便依着规矩,行了个恭谨无失的礼。
逢寻抱着孩子,居高临下地看了她一眼,只微微颔首回礼,声音清冷:“以后唤我兄长便是。”
“是,兄长。”苏锦绣的声音依旧轻柔,却拿捏着恰到好处的分寸,不远不近,不疏不亲。
逢寻又多看了她一眼,目光在她苍白的面容上稍作停留。
其实,他刚登岸时便已留意到这抹月白身影,在寒风中咳得几乎直不起腰,却仍强撑着前来迎接,礼数上确实无可挑剔。
他原本揣度,能让父母破格认作义女的,定是哪家精于算计的女子,意图借逢家的名头攀附。可此刻见她这般病骨支离的模样,仿佛风一吹便会散了,咳得如此剧烈还硬撑着,想来也并非什么难打交道的角色。
他收回目光,不再多做停留,转头望向一旁的父母,愧疚道:“父亲,母亲,孩儿不孝,让二位久候了。”
叶凌波早已红了眼眶,泪水在眸中盈盈打转,险些就要滚落。逢岩庭也上前一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哽咽着说:“好,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啊。”
先前被逢寻左手牵着的男童,此刻已被叶凌波揽入怀中。他乖顺得很,并未哭闹,只睁着一双乌溜溜的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眼前的众人。而逢寻右手抱着的女童,则睡得正沉,身上裹着一件小小的红狐貂绒斗篷,尺寸恰好合身。
那男童在叶凌波怀里,目光却直直地黏在苏锦绣身上,苏锦绣抬眸,恰好与他澄澈的眼眸撞个正着。
那男童突然咧嘴一笑,他长得本就可爱,这一笑更是天真烂漫,如春日暖阳般讨喜。苏锦绣被这突如其来的笑容感染,也微微扯了扯嘴角。
就在这时,逢寻怀中的女童醒了。她一睁眼,便见周遭围着一群陌生人,还有许多从未见过的景致,顿时吓得哇哇大哭起来。
逢寻连忙将她抱紧,轻轻拍着她的背安抚道:“清銮,清銮莫哭,爹爹在。”
苏锦绣只一眼便洞悉,逢寻实非抱孩哄娃的料子,他不过是笨拙地将清銮揽在怀中,动作生硬得很。
事实确是如此。他们此趟回汴京,因催促甚急,行程仓促,竟忘了将照料清銮的乳母一并带来。他一个七尺男儿,此刻真是手足无措,拍抚之间全无章法,力道不知轻重。清銮被他这般胡乱一拍,哭声反而愈发凄厉了。
叶凌波怀中还抱着男童,一时腾不出手来。逢将军更是个粗线条的武将,哪里懂得照看孩子。苏锦绣瞧在眼里,便上前一步轻声道:“兄长,让我抱抱清銮吧。”
逢寻看了她一眼,又低头瞧瞧怀里哭得撕心裂肺的女儿,终是将清銮递了过去。
苏锦绣解开自己的披风,将清銮护入怀中。她一手托住清銮的膝弯,让孩子趴在自己肩上,再用披风将她紧紧裹住,只露出一张小小的脸蛋在外,另一只手则轻轻抚着她的背。
清銮抬头望了望苏锦绣,眨了眨黑葡萄似的眼睛,随即往她胸口埋得更深,哭声渐渐平息,小手还紧紧攥住了她的衣领。
见这粉雕玉琢的孩子如此依赖自己,苏锦绣不禁心软,就这么慢慢地拍着她。
叶凌波在一旁奇道:“这两个孩子,倒是和你格外亲呢。”
苏锦绣浅浅一笑,逢岩庭便开口道:“好了,莫在寒风中久立,快些上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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