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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主公她能有什么错》30-40(第10/17页)
熬的不会全是清火的黄连吧?”
温季礼懵了一下:“这应当不至于?我放的是当归、柴胡、白芍、茯苓等一些寻常药物,并无黄连。我素日熬药,也是这般的手法。”
宋乐珩把碗推到温季礼面前:“来,你尝一口。”
温季礼不吭声,抿着唇看那药碗。碗沿上,还有一点透亮的水渍,是宋乐珩喝药之时唇上留下的。他就那么看了眼,耳根子便透出一抹薄粉。
宋乐珩:“?”
他怎么又羞上了?
宋乐珩也跟着看了一下药碗,反应过来,道:“温军师是觉得这碗药我喝过了,男女授受不亲?”
温季礼被她戳穿,更加不好意思,稍微侧过了头去。他本想掩饰,不料却让宋乐珩看到了他越来越红的后颈肌肤。
他脖子的线条纤长细瘦,肤色有如羊脂玉染了晚霞似的,莫名勾人,又莫名的禁欲,让看的人总是有种冲动,想知晓若是凑上去轻咬一口,这脖颈会红成什么样。
宋乐珩这念头一钻出来,就赶紧掰着自己的脸,强迫自己移开了目光。
温季礼也有些尴尬,过了片刻,方温声道:“稍后……稍后我按原方子再熬一碗,试试苦味。下次给督主熬的时候,我便酌量减一些药材。”
“你也用不着这么麻烦,你就尝一口。这儿没有外人,只有我们两人知晓。我绝不说出去。”
温季礼有些微恼,蹙了眉道:“这非是症结所在。”
“哦,那便是温军师出身大族,是风雅君子,心里嫌弃这药碗是我喝过的?”
宋乐珩故意打趣,可一说完,她就看到温季礼的眉头皱得更紧。她不想见他当真因一句玩笑话所恼,即刻换了态度,伸手去端回碗,道:“我说笑的,温军师亲自督着熬出来的药,我自是……”
话未说完,手里便一空。药碗被温季礼夺去,他的脸分明已红得如同铺了胭脂一般,偏偏还抿了一口药下去,随即强作镇定的向宋乐珩反馈。
“这就是正常药味,并没有督主说的那般苦……”
宋乐珩盯着他,这样的温季礼,也太……
太让人心神荡漾了!
就好像有人拿着铲子暴力破开了心房一般,不管不顾地钻了进去。宋乐珩只觉耳膜里回响着自己鼓噪的心音,几乎掩过了温季礼说话的声线。她看着他泛着艳丽色泽的皮肤,薄唇张张合合,唇角还有一点残留的药渍。
温季礼正疑惑道:“若督主实是不喜苦味,那我便在药中加入……”
宋乐珩一根手指伸向他,轻轻在他唇角上沾了下。温季礼话音一滞,紧接着,就看到宋乐珩又把这手指放于自己的唇上,轻抿唇间那少许的药渍,道:“温军师喝过的药,好像真没有那么苦了。”
温季礼:“……”
温季礼的脸顿时涨红到极限,口齿也结巴起来:“你……我……你怎可……怎可……我们还没有……你这是……这是不对的!如此逾越,那和那些、那些……”
约莫是太羞了,羞到话没说完人就咳嗽起来。宋乐珩这才慌张回了神,一面给温季礼拍背,一面道歉道:“是我不对是我不对。我刚鬼迷心窍了,温军师,你别激动,别激动。这碗药我喝了便是。”
宋乐珩端起碗一饮而尽,苦得再难说出什么话,只把脸埋进一只臂弯里,另一只手狠掐自己的大腿,方能稍微消解这苦味。
温季礼看她苦得太难受,自然而然便跳过了她调戏自己这一茬,关切道:“真有这么苦?”
宋乐珩仿佛戴着一张痛苦面具,望向温季礼一个劲儿的猛点头。
“怎会……”
片刻后,温季礼明白过来了:“是了,兴许是某自早年起,便与药物为伴,日日都在喝药,是以苦味已经难以感受。这次是我试的药,下一次再给督主捡药,我有经验了,不会再这般苦。”
宋乐珩缓了过来,本想劝温季礼大可不必有事没事给她熬药,但想想这是别人对她的关心,再苦也照单全收了。毕竟,她给人熬鸡汤的时候,也没问人要不要吃鸡。
两人静静坐了会儿,温季礼原想让宋乐珩歇着,宋乐珩只道眼下情况睡也睡不好,索性就留了温季礼商量接下来的事。温季礼仍如在山上所说,让宋乐珩尽快准备从凌风崖转移,但这所谓的转移,两人心知肚明,就是从岭南落败而逃,另寻出路。
可出了这岭南,宋乐珩更无根基。她是女子,要去别人的地界上立足,非短时间内能成。况且,她能逃,裴氏一族那么多人,不能个个都能逃出岭南的。裴氏的根,扎在岭南这片土里。
默然良久,宋乐珩道:“走是不能走了。都斗到这一步了,我要是夹着尾巴逃,岂不是让宋含章捡个大便宜。”
“督主,审时度势。邕州的兵力虽少,可督主知晓在邕州七十里之外,还有
两处重要的军事堡垒。西南是白马堡,东南是七星堡,这两处各有主将领兵,和邕州互成犄角之势。宋含章大概率已往两地传信,会将这两处兵马集中于邕州,攻下凌风崖。届时,两方兵力悬殊过大,督主若不走,如何应对?”
“咱们攻下白莲教,已隔一日。急行军一日多少里。”
温季礼没有答话,只定定看着宋乐珩。
宋乐珩道:“宋含章连民心都不要了,发了疯要杀我和裴氏,那下的定是头等紧急的军令。按理说,七十里路,最快今日下午就该有兵马进入邕州郊野了,温军师的人,收到消息了吗?”
温季礼仍是不语。
宋乐珩接着道:“这两地主将在拖延。虽我不知这里面有什么内情,但至少,我们还有时间。”
“若没有呢?若下一刻,数千上万兵马就出现在邕州郊野,督主还来得及带裴氏撤退吗?”
“温军师的撤离计划里,有裴氏吗?”
两人互望着对方,话虽没有出口,但彼此都知悉这撤离计划,从始至终,都不可能有裴氏。
裴氏族人走不了。宋乐珩拖着裴氏一族,也走不了。他们都走不出岭南。
这和救不救吴柒的选择题是一样的。
让温季礼选,温季礼会顾大局,会让宋乐珩保留枭卫的力量,在其他地方东山再起,又或者,趁宋含章松懈再杀回马枪。这也是大多数掌权者会做的选择。
可是,他看清了宋乐珩眼中的波澜,他知道,宋乐珩的选项里,没有审时度势。
对峙须臾,温季礼终是轻叹一息:“督主……过于重情了。”
“温军师看重的,不是我重情吗?”
“那督主想做什么?今日十几人的血,已让满城百姓不敢发声,时日一长,白莲教带来的所有影响都会消弭在宋含章的铁血手腕下。百姓依旧会麻木度日,再难掀起风浪。”
宋乐珩此番严肃的脸色愈发带了点肃杀之意,沉声道:“这件事,我方才回大宅的路上,想明白了。”
所有的关键在于,被白莲教掳去的,大部分都是女人。
倘使被逼到绝路的是男人,他们会揭竿而起,会杀当政者夺权,只为了活下去。白莲教也知道避开刀尖,选了个刀背,残害的都是女子。被送去豹房的是女子,被当作不羡羊吃掉的亦是女子。他们笃定了,女子势弱,无法拿起兵器来反抗。而对于受害女子的家人来说,她们的份量还远远达不到让整个家族豁出性命为其讨公道的程度。
这……
就是世道!
不公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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