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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主公你为何那样》200-210(第16/22页)
用她舅舅,用全城的百姓威胁她,逼她自刎,说这是你惯用的手法!”
温季礼扶在城墙上的手指生生磨出了血。萧恪想阻止李文彧继续说,可他没有立场,只能紧张地搀扶着温季礼。
“她大难不死是她命大!但你萧氏,还有萧仿,就该血债血偿!他砍了舅舅的手,燕丞、宋流景、邓子睿和何晟都因他而死!那么多的宋阀将士,那么多的江州百姓!要说血海深仇,也该是宋阀和你萧氏清算!你有什么资格提这四个字!”
温季礼只觉得嘴里的血涌动得快要遏制不住,李文彧说的每一个字,都如利刃穿刺在他的四肢百骸,疼得他难以支撑。他费力地吞咽了好几遭,方无波无澜道:“萧氏出兵部众,已全数覆灭,某只愿两方仇怨,止于今日。若宋阀主尚念故人,便请宽限三日。此后,萧氏与宋阀,两清。”
最后的二个字,是下了决心,在将夜的风声里,裹着城外黄沙,荡于四野。
宋乐珩定定地望着温季礼。他的眉眼疏冷了,说的话听上去体面,但字字都是冷漠和决绝。
原来,这个人当萧氏家主时,没有那万般的情动,一切的怨憎会苦好似都淡了。过往说过的话,落过的泪,拉着她的手央求把他抢回邕州藏起来的样子,都变作了一场妄念,一场……
镜花水月。
宋乐珩收住思绪,也挪开了目光,道:“也罢。就此三日。三日后,请萧家主如约撤离,再不可踏入中原。另外,我那小舅娘还请萧家主送回。若我小舅娘有闪失,我与萧家主这约定,便当作废。”
“好。”
温季礼应了话,宋乐珩扬手要下令撤军,却又听他接了下一句,只有简短的两个字。
“玉簪。”
宋乐珩呼吸一屏。两人之间那不合时宜的默契让她想装糊涂都装不了,她甚至没听真切温季
礼说这话时究竟是个什么语气,但就是知晓,他在提醒她——
断念。
她抽出发间的玉簪,干脆地脱了手,丢弃在地上,旋即,转身下令道:“众人听令,后撤三十里!”
军中齐喝响彻云霄。蒋律即刻牵了马跑过来,马蹄将地上的玉簪踩了个粉碎,宋乐珩看也不看,翻身便上了马去。李文彧等人也都跟着上了马,那数匹马穿过军阵,徐徐远去。
暗沉沉的暮色里,那身影头也不回,远到轮廓都再次陷入了模糊。温季礼周身再无丝毫的暖意,就这么站在那,耳畔交错回响起许多的声音,都是她在喊——
军师。
温军师。
温季礼。
萧若卿。
各种口吻,是温和的,是逗趣的,是着急的,是难过的。
他生为温季礼的这一生实在太短了,可又太深刻了,深刻到他所有的爱,所有的恨都纠缠在这一个人身上,深刻到他历经千百劫都不想再放下温季礼这个名字。
慢慢的,他再看不清她,看不到她身上的颜色,也看不到地上那支玉簪是不是碎成齑粉了。他下意识地想伸手挽留,但又知不能挽留,只能克制着,将手缩回来。
宋乐珩骑在马上,似有所感,勒住马停了一停。可是她没有听到城楼上的人再说话,便也没有回望。
夕阳落尽,往事消泯,该各自前行了。
第208章 此生长憾
温季礼被萧恪背回州牧府的时候,那张脸已然白得像是焚烧过后的死灰。他右手紧紧攥着,只露出来一小截碎掉的玉簪。萧恪急急忙忙把主厢房的门推开之际,险些就要吹灭掉最后一盏七星灯。
沈凤仙赶紧挡了风,将那灯盏护住。见萧恪将人放在床上坐下,她才走过去查看温季礼的情况。
温季礼神情恍惚,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怔忪片刻,他低头从袖口里拿出了另一只玉簪,将这一对碎过的玉簪合起来,握在手中。
他不能将这玉簪留给宋乐珩了。他若死,玉簪会断。今日既断了念,他就盼着宋乐珩断个干干净净,往后余生,能再无憾事。
可……
这场憾事于他,却是人间九泉都难以放下。
他死后,萧氏该怎么办。欠宋乐珩的,又该怎么办?洛城里还有那么多的世家大族,还有那么多的肮脏事,谁来替她做?
这命数不能尽。
但越不想尽,那七星灯的火苗就越是微弱,他还有什么办法?
温季礼望着那要燃尽的火苗,正欲启齿,忽然,屋外起了喧闹。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行近,被萧恪安排的守兵拦下,随后,便有人开了口。
“属下耶律平,求见家主!”
“属下贺兰诚,求见家主!”
“属下呼延裕,求见家主!”
一连串的人名报上,萧恪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难看。他握了握腰间的佩刀,知晓温季礼的情况是再瞒不住这些人了。眼下他们找上门来,便是藏了七八分的造反之心。毕竟,温季礼一旦出事,萧氏再无人能主事,河西四郡就会成为众人都想争抢的肥肉。
想到这,萧恪打定主意,要护完萧氏这最后一程,他跪下来,朝温季礼道:“公子放心,萧恪必会竭力周全萧氏,不会有负公子这些年的教诲。公子安心休养。”
他重重磕了一个头,继而又起身,走到沈凤仙面前。想说的话尚未脱口,屋外众人便七嘴八舌地试探开了。
“萧恪,我知道你在里面守着家主。家主要是不方便见我们,你代家主传话也行。我们就想知晓,萧氏如今出了如此大的变故,后续家主是有什么打算?三日后,果真要窝囊地退回五原吗?”
“是啊,三小姐身死,二公子被宋阀凌辱,还在送往中原的路上,依我看,无论如何,我们也得报仇雪恨呐。不如趁宋阀不备,今夜冲进他们营地,抢杀一通,再退回五原据守!看她宋阀能拿我们怎么样!”
“家主,你出来说句话吧。您若不言不语,我等会以为您是被萧恪挟持了。中原人不是有句老话吗?挟天子令诸侯,谁知萧恪在打什么主意。”
“这些狗娘养的!简直是在放屁!”萧恪咬牙骂了一句,话罢,看看面无人色的温季礼,又转向沈凤仙,哑声说:“沈医师,你在萧家呆了这半年,多多少少是知道萧氏情况的。当年萧氏是被公子整合,才据了河西四郡,有了后来盛景。时下公子这状况不好,这些人恐怕就……”
话未说尽,但沈凤仙已知其意,略是皱了皱眉,问:“那怎么办?要不你去通知宋乐珩一声,让她派几万兵先进西州,把我接走了你们再打。”
萧恪:“……”
萧恪苦笑:“沈医师……真是真性情。你救过家主,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他扯下脖子上带的狼头玉佩,塞进了沈凤仙的手里,有些颤抖地握住沈凤仙的手,矮声叮嘱:“城里的辽兵,有五成算是萧氏的亲兵,不会背叛公子和我。若稍后我与这几人起了冲突,有劳沈医师带上家主,我让亲兵护送你和家主离开西州。家主这一生……”再看一眼温季礼,萧恪不禁红了眼眶,腔调也哽咽了:“够苦了。最后的时日,若我无法守在家主身边,就请沈医师代我略尽绵力吧。”
沈凤仙默了默,打量着手中玉佩,道:“你这玉佩……是要给你家主买棺材的钱?”
萧恪:“……”
萧恪惨然笑笑:“沈医师说是,那就是罢。”
尾音落,外头已然响起了刀兵出鞘的动静。有人喊道:“萧恪!你再要拦着,不让我们去见家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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