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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主公你为何那样》140-150(第17/21页)
不清不楚,都抱到公子眼皮底下来了,你还要我家公子如何!”
吴柒眉头一皱。
温季礼朝萧溯之斥道:“闭嘴!”末了,又对吴柒说:“战火将起,后续必有军阀会伺机攻打岭南,眼下广信和漳州空虚,我欲先一步回广信罢了,非是回北辽。”
吴柒闻言,又是一阵理亏。
张卓曦见状,缓和气氛道:“看嘛,柒叔你误会了,军师就不可能丢下主公。军师,其实……其实你也误会了,主公昨日去草场,身上的伤口崩裂得厉害,回来的时候,人已经撑不住了。她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一个劲儿嘱咐柒叔……”
温季礼脸上刹那变了神情,没等张卓曦说完,推开面前的两人便匆忙出了房间,往着宋乐珩的院子去。
这郡守府的格局偏小,除了一处有三房的主院,便只分了东西两座小偏院。偏院里皆只有一间寝卧和一间耳房。宋乐珩到高州的时候,郡守已经带着家眷搬到了东院里,温季礼则居于西院,把主院留给了宋乐珩。宋乐珩本想着和温季礼挤一间屋子也就了事儿,没成想这一番两人吵架吵得隔了夜,她便只能在主院里歇着。这两处的院子隔得不远,穿过一道洞门,就至了主院的廊下。
温季礼尚未走到那主屋外头,当先嗅到了一股风里夹杂的血腥味,听到自那室内传出的撕裂的、沙哑的,好像从喉咙里挤压出来的沉闷哭声。他脚下一软,胸腔里七上八下的乱跳,还走着路,就不由得停下来,扶住了廊柱。
吴柒和张卓曦这会儿都跟在他身后。张卓曦见状,赶紧搀住他另一只手,询问着他的情况。可此时此际,温季礼却是一个字都听不进去,心里只想着——
他怎会忽视了她的伤,怎会一个劲儿去与她置气。
纵使她和燕丞真有什么,又如何值得他说那些气话去伤她。
他阖了阖发热发烫的眼,注视着几步开外敞着的房门,竟是不敢迈步。
吴柒催道:“你别杵着,快走。人还没死,没那么严重。”
听吴柒这么说了,温季礼方感安心少许,又加快脚步进了主屋。跨过门槛的一瞬,鼻息下萦绕的血气更浓烈了。温季礼丝毫没敢多想,绕过一面雪绸的屏风,便看到趴在床上痛苦呜咽的宋乐珩。
沈凤仙正坐在床边上,刚给宋乐珩换了新的伤药。她脚边的地面堆着染满污血的布巾,满屋子的血味都是自这些布巾逸散出。沈凤仙冷着脸给宋乐珩盖好锦被。温季礼则是直直望着那闭着眼似陷在梦靥里难以醒来的人。她容色苍白虚弱,一缕一缕的头发被冷汗浸透,黏在她的脸颊和脖颈上。她仿佛绝望的哭声时高时低,有那么片刻好像痛到了极致,只见落泪,却发不出任何的动静来。但那无声之中,他却辨认出她的口型
,是在念他的名字。
温季礼的身体里骤然炸开一种剧烈的酸楚,心疼到一呼一吸之间都是噬骨的难熬。他走近过去,静静在床畔坐下,目不转睛地盯着宋乐珩,话却是问身边人:“主公……是怎么伤的?伤在何处?”
“背上。”沈凤仙没好气地答了话。
吴柒已经被沈凤仙连续骂了两个时辰不懂照顾病患,知晓沈凤仙现在正是火大,索性替她补充道:“就光雾林那一战,她中了宋流景那死小孩的蛊,蛊伤都在她背上。本来就伤得重,该多休息几日的,她又怕耽搁了高州战机,人都还在昏沉着,就拔营往高州赶了。”
难怪……
那一日他握住她的手,只觉冰冷。彼时她还说是下雨的缘故。
温季礼更是懊恼自己的失察。
张卓曦这时接过话茬,道:“那蛊伤可严重了,拔蛊还疼,一拔出来溅一串儿的血!主公本来有一个吃了就能不疼的菌子,她愣是让给燕……”
吴柒咬着牙重重踩住张卓曦的脚尖,还使劲碾了个来回,疼得张卓曦五官扭曲吭不出声来。
“你是蠢狗上盘山路,脑子不拐弯是不是?”踩完了张卓曦,吴柒看话已说到这里了,只能硬着头皮解释:“那菌子奇奇怪怪的,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估计她给燕丞吃,也是有原因的。当时燕丞看她疼得死去活来,就给她分了一口。是那菌子起了效果,她才没疼死。这事儿,你别去怪她。”
温季礼默不作声,没有接着追问来龙去脉。
现在,这根刺已经没有初时那般的尖锐了。他只是后悔,若一早知晓她伤得这般严重,前日夜里,就不该让她在门外吹冷风。他该让她进屋,让她歇在自己身边的。怎么就……鬼使神差中了邪,非要和她折腾。
温季礼嗓音有些沙哑,道:“昨天夜里,是这蛊伤复发吗?”
“不止。”沈凤仙冷冰冰地回:“除了蛊伤,她身上还有刀伤。现在伤口都绷裂了。你们不让她好好歇着,是不是想磨死她?”
吴柒被骂得久了,半点也不敢回嘴。
温季礼收在袖口里的手都在轻轻颤栗,眼尾晕出些许红来,道:“是我不好。”
沈凤仙诸多的数落被他这话一堵,说也说不出来,转而道:“她昨晚回来后,没多久就被魇住了,和秦行简重伤昏迷时的情况有些相像,但又不完全一样。”
话到此处,沈凤仙皱了眉,视线落在还在哽咽抽泣的宋乐珩身上。
温季礼敛住万般的杂念,问道:“是如何不一样?”
“她不是被一场梦魇住,而是很多场梦。每一次她的情绪都是递进的,但无一例外,最后就是她现在这个样子,跟爹快死了一样难过,总是喊你的名字。”
吴柒在旁边嘶了一声:“哎不是,你这比喻……”
沈凤仙没搭理他,截了他的话头道:“还有些奇怪,她对你的称呼有好几种,有时候是名字,有时候是辽王,有时候又是萧家主。你当上辽王了?”
沈凤仙看向温季礼。
温季礼的神情也颇显严肃,微微摇了摇头。
沈凤仙沉思道:“所以我吃不准她现在的情况。重伤昏迷的人,大多时候会呈现一种假死之象。这种状态下的人,会回顾自己一生里最重要的某一时刻,可能是高兴的,也可能是极度痛苦的。像秦行简,当时回忆的应该是她父母。但这种回忆衍生出的梦魇,是连贯真实的,不该像宋乐珩这样……或许,她不是被魇住了。”
沈凤仙又想了想,道:“你昨晚是不是对她说什么了?让她有了心结?你先与她说两句话,试试能不能叫醒她。”
温季礼柔和的目光定在宋乐珩面上,他轻握住宋乐珩那冷得刺骨的手,低哑道:“主公……昨晚那些话,是气话,不是真的,你……”
尾音未落,宋乐珩的五指陡然收紧,指甲用力地嵌进温季礼的手背。温季礼略一吃痛,就听那哭腔逐渐变了调,愈发的压抑哀戚。仿佛有一股巨大的悲伤被堵在宋乐珩的胸口,难以爆发。她呼吸急促地起伏,断断续续发出干瘪又撕裂的嗓音来,就像有人在活活剥落她的血肉,疼得她痉挛。
温季礼急得坐近了些,顾不得被掐出血的手背,双手紧紧握着宋乐珩,喊道:“主公,醒醒,这只是一场梦,快醒过来。”
宋乐珩哽咽着,气息似乎都要阻绝在她的身体里。她的心口随之凹陷,额头上俱是暴起的青筋。无论温季礼怎么唤她,她都如沉溺在泥沼里,挣扎着难以脱身。
吴柒紧张道:“再这样下去,她别一口气没提上来真出个什么事儿!我说沈医师,你能不能先用点什么针术,把她扎醒?”
沈凤仙尚在观察,忽然间,宋乐珩睁开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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