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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在秦朝忽悠人的日子》50-60(第22/23页)
都汇聚于此,带着好奇与几分因始皇帝在场而强压下的审视。
灯火骤熄。
一阵轻微的骚动在黑暗中漾开。
随即,一束稳定得不可思议的、宛若月华凝集的光柱,自幕后精准打出,将幕布照得通透如幻境。
也不知林凤至和墨家弟子们如何做出。
皮影戏,《万象归一》,开演。
起初,是纷乱的剪影,象征着七国时的混战。
紧接着,一个冠冕帝王的轮廓出现,他挥手间,“书同文” 的文字光影如星辰烙印,“车同轨” 的轨迹如金龙盘旋。
嬴政挑了挑眉,像是被搔到了痒处。林凤至竟然夸他,还是用这样神异的机巧。
幕布之上,长城蜿蜒而起,驰道贯通四方,民众使用着统一的度量衡
这些宏大的叙事,被浓缩于方寸光影之间,其灵动与磅礴,远超所有人的认知。
从未见过如此场景的琅琊郡守与地方官员瞳孔震颤,几乎窒息。
原本琅琊郡守只是恭敬地陪着笑,此刻却不自觉地微微前倾了身体,手中的酒爵忘了放下。
几位随行的儒生博士,起初还带着学究的挑剔,但当他们看到文字与度量衡的统一被演绎得如此庄严而神圣时。
有人下意识地抬手,在空中随着光影的笔画轻轻摹写,嘴唇无声嗫嚅。
侍立在嬴政身后的蒙毅,目光则紧紧追随着光影中长城与驰道的轨迹。
他知道这其中耗费了多少民力,也曾质疑。但此刻,看着这被光影艺术化的宏大工程,一种超越具体艰辛的、关于大秦疆域与意志的壮阔感,在他心中油然而生。
众人在观看皮影戏的间隙,也用几乎敬畏的眼神扫过幕布旁伫立的身影。
戏至高潮,田亩丰饶,织机繁忙,最终汇成国泰民安四个温润而有力的小篆。
李斯满意地捋了捋胡须。路上林凤至曾来请教过他这些字的写法,李斯大手一挥在纸张上书就。没想到今日呈现的效果堪称神异。
他看了看幕布后台一个个虽然忙碌但依旧井然有序的墨家弟子,心中暗道,经此一役,墨家在陛下心中的地位又要提升了。
在一一流淌过画面之中,林凤至忽然一顿。
幕布上骤然出现了她的身影。身着凤鸟纹路祭司袍的皮影人偶与头戴冠冕的帝王人偶相遇。
而后,磨盘、斜织机、豆腐、炒钢、水稻、冬麦,乃至于造纸、印刷和咸阳学宫的建立都一一出现在了幕布之上。
这些内容,出乎林凤至意料之外。
在她的设计里,到国泰民安那一步就应该结束了。
没想到胜宽他们竟然还加了内容。
林凤至心中一动。
那些都是她带来的改变。如今这些改变已经不再停留于器械,而是渐渐进入精神领域。
幕布上的光影缓缓定格,然后,那束光如同来时一般,悄然熄灭。
殿内陷入了一片更深沉的寂静。
没有掌声,没有喝彩。
人们仿佛还被困在那光影编织的梦境里,眼神有些失焦,思绪仍沉浸在书同文、车同轨的磅礴,与稻穗丝绸的丰饶之间。
几声无意识的、悠长的叹息在黑暗中响起,那是心神被剧烈触动后的自然流露。
就在这片极致寂静的顶点——
“咻——嘭!”
一道尖锐的呼啸划破夜空,随即,一朵绚烂的金色火树银花,在琅琊台外的夜空中轰然绽放。
如丝般的光芒落下,瞬间映亮了每一张写满惊愕的脸。
烟花!
传闻中神使与始皇帝初见时的烟花!
紧接着,更多、更密集的呼啸声响起,赤、橙、黄、绿……五彩的光球冲天而起,在墨色的天幕上炸开千姿百态的璀璨。
流光如雨,照亮了奔腾的海面,也照亮了嬴政深邃的眼眸。
嬴政的瞳孔中,倒映着天空上流转的璀璨,也倒映着方才幕布上流动的江山。
这一刻,光影交错,现实与幻境重叠。他仿佛又回到了两年多前,在湘山祠下,第一次见到这名为“烟花”的“神迹”,第一次见到这个名为“林凤至”的女子,她立于漫天光华之下,如同携带着天下华光而来。
神秘如斯,震撼如斯。
他下意识地侧头,想在人群中寻找那个身影。
他看到林凤至静静立于幕布旁,仰望着天空,侧脸在明灭的烟花光芒中,显得无比宁静,又无比疏离,仿佛随时会融化在这片她带来的光华里。
“砰——!”
最后一枚,也是最为巨大的一枚烟花升空,炸开成一片覆盖了整个视野的、辉煌至极的紫色星雨,将天地间映照得如同白昼。
星雨缓缓坠落,如同一场盛大的告别。
光芒渐熄,夜空重归黑暗与寂静。
殿内依旧无人说话。
无论是皮影戏还是烟花,它们共同构成了一個无法复制的夜晚,一个深深烙印在所有见证者灵魂深处的夜晚。
嬴政收回目光,指节微微收紧。
他心中有了某种明悟,这与初见时如出一辙的烟花,绝非巧合。
或许林凤至在预示着什么。
而林凤至,望着烟花散尽后那更加深邃的夜空,和海面上破碎的月光倒影。
烟花与皮影戏带来的震撼余波尚未平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寂静。
在所有目光的注视下,林凤至缓步上前,向御座上的嬴政献上两样东西。
首先是一卷厚实的绢帛。
“陛下,此乃‘滩晒法’,可藉天时地利,于琅琊海滨规模化制取优质海盐,其效十倍于煮盐。”
宫人恭敬接过。
众臣闻言,眼中皆流露出灼热的光芒。方才见过近乎神迹的皮影戏与烟花,无人质疑她带来的滩晒法是否能像她所言那般十倍于煮盐。
盐利关乎国本,这又是一项足以泽被苍生的厚礼。
紧接着,她取出一个以深海蓝色锦缎包裹的方正盒子,银线绣着的玄奥纹路在烛光下流转。
“此锦盒,”她的声音沉静而郑重:“请陛下在认为最恰当的时机,独自开启。其中之物,或可于未来,为陛下照亮片刻前路。是我送给陛下的、一个珍贵的礼物。”
她没有言明盒中是何物。
那是她在东巡路上,于颠簸的车驾中,背着祁、对着摇曳的灯火,将脑海中那些即将在历史星空中绽放光芒的名字与籍贯一一默写、封存的心血。
此刻,它被交付到能决定其命运的人手中。
嬴政深深地看着她,又看向那神秘的锦盒,目光锐利而复杂。他挥手,宫人将两件礼物慎重收好。
东西送到,林凤至退回席位,直至宴会终了也不曾开口说一句话。自顾自地喝着酒,看向海面。
翌日。
林凤至召来了始终跟随她的祁。
她平静地交代着事项,声音没有一丝波澜:“我在咸阳,还有些私产。一分为三,一部分送到湘水,给安,用来确保柯络人日后的生活。一部分单独给你和小水。剩下的,就交给胜宽,连同我在咸阳宅邸中的所有手稿、器物,尽数封存。”
祁起初还认真记着,但越听,心却越沉。
这太彻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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