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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在秦朝忽悠人的日子》30-40(第16/20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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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皇帝声音沉如钟磬,仿佛回荡在每一个人耳边,他看了看九鼎,又看向淡然处之的林凤至,心中不能再满意:“九器归我大秦,此非人力,天命昭昭。玄鸟神使,乃是上天所钟。九鼎重现,亦得玄鸟相助。此外,神使所献利国之术,尔等需尽心推行,务求实效。
“诸卿当恪守法令,夙夜匪懈。有功必显,有过必刑。朕,不食言。
“以此九鼎为始,朕之大秦基业万世不移;尔等当戮力同心,共筑永世太平!”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宏愿,话音落尾,目光中带着无声的威亚扫视全场。
众人无不应声:“唯!”——
作者有话说:*秦宫殿建筑地盘与院落布局研究 任中
第38章 咸阳宫正殿的穹顶甫一有……
咸阳宫正殿的穹顶甫一有暗色, 便有无数青铜灯树擎起的熊熊烛火,将这片广大的空间映照得亮如白昼。
见林凤至的目光在青铜灯上停留寸许,她身后专门侍奉她的宫人轻声在她耳边解释:“神使, 这灯以青玉雕刻而成,灯座雕刻蟠螭纹, 灯柱镂空并饰以蟠螭纹,灯盘可燃五盏油灯。由此唤为青玉五枝灯, 说来这灯也是工匠的巧思, 您瞧。”*
林凤至顺着他指尖的方向看去, 只见宫殿的墙壁上,灯光透过镂空的蟠螭纹映照其上,宛如一条条灵动的龙, 让殿内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
更神奇的是,当灯光燃烧时, 蟠螭上的鳞片竟然随之舞动,形成焕炳若列星而盈室的光影效果。*
林凤至微微颔首,为大秦权力顶端的财富吃惊,也为工匠的创造力心折。
这似乎运用了空气动力的原理。
也许青玉五枝灯的制作难度很高, 纵观殿内,似乎只有前列几位重臣的身边用的青玉五枝灯。
看来即便是在相对落后的时代,最顶端的那批人依旧是享受的, 只从灯具便可见一斑。
始皇帝端坐于丹陛之上的御座,玄衣纁裳,冕旒低垂,遮住了他深不可测的眼眸,只留下一个如同黑色磐石般不可撼动的轮廓。
空气里,沉水香的青烟与炙烤油脂的焦香、青铜器皿的冷铁气息、还有无数臣子的呼吸, 混合成一种独特的、属于帝国权力核心的浓稠味道。
始皇帝面前的漆案上,菜肴精致却并不堆砌。切成薄如蝉翼的雪白鱼脍盛在青玉盘中,旁边是梅酱与芥酱;几块烤得焦黄、油脂欲滴的鹿肋排置于青铜俎上;一盏热气腾腾的雉羹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还有一碗金灿灿的黄粱饭。
他很少动箸,偶尔端起青铜爵啜饮一口黍米酒,动作精准而克制,仿佛进食也是帝王威仪的一部分。
林凤至坐在他的侧下方,位置明显高于所有宗室重臣。
她默默推测,始皇帝吃得少,可能是吃了炒菜之后除却巫山非云也,也可能是因为她的叮嘱。
晚饭少食油腻、难克化的东西。
林凤至画的《五禽戏》交给嬴政也有些日子了,她真的非常好奇始皇帝做《五禽戏》的样子。她甚至还想偷偷画下来。
但她一次也没有撞到过。她还旁敲侧击问过始皇帝做过《五禽戏》没有,嬴政只答道做过。
至于什么时候做,绝密。
遗憾遗憾。
林凤至默默低头,她的案几前也摆满了琳琅满目的食物。设宴之人可能考虑到她出身楚国,添得有几道楚地风味的菜肴。
又因她是玄鸟神使,案几上又多了一道小小的、用蜜桃与琼脂精心雕琢而成的展翅玄鸟,点缀着金箔,栩栩如生,那是无声的尊崇符号。
她拈起了纤巧的银签。轻轻地、落在了那只晶莹玄鸟的翅膀边缘。银签尖沿着翅膀的弧线,极其缓慢地滑动了一小段距离,感受着琼脂与蜜桃混合的柔韧与微凉。
她将它送入口中。
清甜馥郁的滋味,在舌尖上更充分地弥漫开。
她并未就此停下,她抬手,欲切一块鹿脊肉吃。
那鹿脊肉肉块红白相间,表面炙烤出赭石色的脆壳,油脂滋滋作响,热力蒸腾,仿佛刚从林间捕获的野性被束缚在盘中,焦香直直钻入鼻腔。
只是她刚表露出想要吃炙烤的鹿脊肉,还未碰到肉,身后察言观色一流的侍奉宫人飞快地为她切下一块鹿肉。宫人执起玉匕,小心切下一片,肉汁瞬时沁出,染得玉匕上亦凝着琥珀色。
“神使,请用。”宫人低眉顺眼,带着十二分的恭敬。他是被特地挑选出来的,因为容色在平均线上,又很敏锐玲珑。
宫人就连撤换餐具时,都紧盯着神使的动作,生怕让她动手,恨不得喂到她口中。
鹿脊肉入口时外皮酥脆,内里却嫩滑如脂。
林凤至还未回味,宫人便用银箸轻轻拨开盘盏间粘稠的酱汁,夹起一小块颤巍巍的胶质送入她的唇边。
林凤至顿时就汗了一下,下意识地偏过头,连忙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宫人长睫毛密密地覆了下来,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他并未再多说什么。视线低垂着,神情却黯淡下去。
按理来说这么一幅美人黯然神伤的场景,任谁看了都要安慰两句。
林凤至个不解风情的,转头就吃了起来。
吃完了才记得问:“刚刚吃的是什么?”
她还回味了一下,方才黏糯的胶质瞬间裹住舌尖、浓烈的酸与辛在口中炸裂开来的口感。她想了想,好像上辈子也没吃过这样的东西。
宫人温温顺顺地回答:“神使,是熊掌。”
林凤至在心里啊了一声,果然是没吃过。毕竟在她那个时代,熊已经成为国家二级保护动物,谁敢动熊,就要喜提包吃包住套餐。
御史大夫冯去疾,这位老臣的目光如同鹰隼,在敬酒的间隙,敏锐地捕捉到了神使大快朵颐的动作。他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继续与邻座的李斯谈论公务。
“李相”冯去疾举着杯,话到嘴边却顿住了。
他离得最近,宫灯的光亮将李斯脸上每一道疲惫的沟壑、眼下的每一分青黑都照得纤毫毕现。冯去疾心头猛地一震,眼前这张脸,哪里还是平日里那位精神矍铄、令人敬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
分明是一个快被沉重公务压垮了脊梁、透支了心力的六旬老人!那层权力赋予的、令人不敢直视的“年轻”面具,在这煌煌灯火下,如同薄冰般碎裂,露出了底下掩藏不住的、深刻的憔悴与苍老。
李斯去东巡前有那么老吗?
冯去疾心中惊诧莫名,竟一时忘了说话,只喃喃道:“你李相近日可是过于劳碌了?”
这轻声一问,在喧闹的宴席上并不起眼,却像一根针,刺破了李斯勉力维持的体面。他握着酒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又紧了一分。
他在心中叹了口气,没事的。不就是干活干多了点吗?不就是被同事发现加班的憔悴吗?过段时日就好了。
“为国事操劳,斯甘之如饴。”李斯微微一笑,苦酒入喉。
冯去疾神情一震,顿时肃然起敬:“大秦有李相这般兢兢业业的臣子,是大秦的福分。我等也自当勉励。”
“共勉、共勉。”李斯勉强道。
殿宇中央,一场名为《大武》的乐舞正如火如荼。建鼓如惊雷炸响,编钟编磬奏出金戈铁马的铮鸣,瑟筝的弦音急促如雨。
数十名披着简化皮甲、手持干戚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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