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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温柔陷阱》50-60(第14/17页)
而入,爱德华原本因为困倦而半眯起来的眼睛像听见一个巨大的、不可思议的假设,微微睁大了眼睛。
他不可置信地看了乔雾很久,才微微放松下来,散漫地嗤笑了一声。
“这个解释很新奇,我们从未注意到过。”
“他们相识于英格兰。”
乔雾不知道这句话当中的“他们”到底指的又是谁。
“……”
眼前的少女已经戳破了窗户纸,爱德华将还没抽完的半根烟扔在地上,用鞋底将烟头碾熄。
“那你想知道这个童话故事真正的结局吗?”
乔雾微微一怔。
爱德华眯着眼睛,看着窗外的月光,似乎是在计算时间,自言自语般地开了口:“我听说,小国王似乎同样没有逃离他父亲一开始的宿命。”
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般,他又低低笑了声,回过头,如同打量一件新奇事物般望着她弯起了眼帘。
“我们都想知道,这次,这个故事最终会是什么样的结局。”
几乎不给乔雾任何反应的时间,在安全门的锁扣被打开的那一刻,男人呼出一口冬日凉夜里的白雾,绿瞳在袅袅的白气后,有疏离淡漠的氤氲。
他冲通道外缓缓敞开的光亮点了点下巴,忽然抬起手,五指收拢,触额,抵胸,然后分别在右肩和左肩上轻触。
标准的正教祷祝手势,如果在他前面有圣像画的话,他虔诚得甚至可以低头亲吻玛利亚的脸颊。
爱德华懒洋洋地靠在墙上,笑着告诉她,脱衣舞的第二场已经结束了。
他示意她现在就可以离开。
“对了。”
他忽然又叫住她。
乔雾将信将疑地回头。
“替我祝……”爱德华弯着与苏致钦如出一辙的温和眼帘,迟疑着顿了顿,望着乔雾又笑了,摇了摇头。
“没事。”
直到看到乔雾费力地挤开汹涌的酒吧人流,直到她的背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爱德华站在无人的黑暗走廊里,他从皮衣的口袋里掏出烟盒,最后一支烟在空荡荡的纸盒里摇晃,摩擦发出“沙沙”的轻微声响。
他取出烟,却并没有咬上嘴,而是擦亮了打火机的焰火,点燃了烟。
他微笑着注视着袅然而上的灰烟,轻声动了动唇。
“生日快乐。”
第59章 摩尔曼斯克的极光-59
059
挤开汹涌如潮的人流,乔雾跌跌撞撞地推开极光酒吧厚重的木质高门。
裹夹着风雪的冷意扑面而来,她张唇大口呼吸,被冷风呛得几乎咳到肺疼。
不远处的礼拜教堂响起九点的钟声,新一个场次的脱衣舞伴着欢乐热烈的爵士乐响,重新勾起酒吧里男人们的口哨和欢呼。
随着乌金木制的暗色木门在身后缓缓阖上,热闹的酒吧和沉寂的冰天雪地再一次被彻底隔开。
乔雾一个人站在白茫茫的冰天雪地,天空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飘起了纷扬的细雪,微凉的雪粒落在脸上,很快就被体温融化,她抬手抹了一把脸,却发现脸上早已一片湿濡。
她耳边嗡嗡作响,爱德华透露给她的信息纷至沓来,不断在她脑中回想、重组。
一切都说得通了。
她明明不能置信,却又觉得一切的隐喻都合情合理。
她从未听苏致钦提起过自己的父母,偶尔说到两次,一次是在她提问,莉莉丝与他到底是否为亲兄妹时,他只说了对方的母亲与自己的母亲长相相似,另一次就在三天前的晚上,他带她去猎熊,说到他的父亲对他少时猎熊的成果极为满意。
在过往的这些只言片语中,借着今晚获得的提示,她终于能够拼凑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真相。
是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苏致钦所有超出寻常或者不寻常的举动,都开始迎刃而解。
如果平安夜真的是他的生日,那么同样,也是他母亲的忌日。
而在教旨主义支配的宗教世界里,承载着来年希望和的平安夜,对信奉教义的人来说,降临的不是神的祝福,而是神明的惩罚。
这也就是为什么,那天从捷里别尔卡回来的晚上,当她夸下海口,要扮演他的“神明大人”的时候,他最初会露出那种嗤之以鼻的笑容。
他没有信仰。
他从小就被迫剥夺了信仰。
因为神明无法庇佑他。
无论是阿芙罗拉、卓娅还是莉莉丝,亦或者蒙德斯基,在她有限的接触里,她都或多或少在他们身上看到东正教的烙印——他们佩戴十字架,会在餐前祷告,会做礼拜。
但唯独苏致钦不是,他身上没有任何一丁点教义洗礼的痕迹。
他像个异类一样,被孤独地排斥在外,又也许,他只是单方面地,不想参与而已。
所以,去年的平安夜,为什么她会明显察觉到,他心不在焉。
甚至对亲密行为都不太热衷。
他轻而易举地就送她上楼,回房睡觉,因为他本来就打算在那天晚上独处。
可哪怕如此,他依旧记得要在新年时,给她准备新年礼物。
他记得要给她桂花赤豆粥。
他依然记得,欠她的温柔。
她不知道为什么,明明站在露天的细雪里,却感觉自己像个溺水的人,鼻腔、喉咙乃至整个胸腔,都灌满了水,怎么也喘不上气。
记忆再往前翻。
乔雾回忆起接受协议的那天,在那份身体检查报告上,他出生于12月,却并没有写明具体的日期。
她起初确实觉得奇怪,却并不知道他会在外人面前,这样刻意回避自己的生日。
所以,即使是他身边亲近的人,似乎也对这段家族的密辛讳莫如深。
阿芙罗拉在苏致钦母亲的忌日里,在征得他的同意后,特地带她离开。
而今晚,他依旧打算一个人。
苏致钦的心思百转千回,她必须将所有的蛛丝马迹逐一捡起拼凑,才能完整地在眼前拼出一块模糊的、似是而非的真相。
但似乎总觉得还漏了些什么。
乔雾茫然四顾,立身与幕天席地之上,空旷的广场里,四面都环绕着住宅区,平安夜温暖的灯火透过张贴着圣诞老人窗贴的窗户,像一盏又一盏点燃来年希望的明灯,而极光酒吧正对面的酒店最顶层的总统套房里,却一整层都是孤寂的漆黑。
爱德华漫不经心的,带着一丝嘶哑的声音,忽然从她耳边重新响起来。
——“舞者被发现的那天,是圣诞节的早晨,那天的太阳格外得好,平安夜的晚上下了一整夜的雪,却依旧有雀鸟在她的窗台啄食苞谷,绕着爬山虎扎根在岩石缝里的玫瑰也带着雪渍盛开了。”
——“她枯瘦的手腕在锁链里几乎脱行,她擅长跳舞,连手指都灵活得能捏出各种禽类嘴喙的形状,但就是这样的一双手,手心里除了五颜六色的糖果,还有散了一地的白色安眠药。”
——“小小的尼奥手里还抓着一只红色的毛绒小狐狸,这是他睡前的安抚玩具,他就沉默地站在自己母亲的尸体旁边,距离一米的地方。”
——“他的哥哥安德烈捂住他的眼睛,跟他说,不要看,你的妈妈还在睡觉,不要说话,不然就会打扰到她。”
乔雾倒抽一口冷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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