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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罪犯档案管理员重生了》20-30(第20/26页)
“凌姐,你是湘省警官学校犯罪心理学专业毕业的,对不对?我听说警校是提前批次录取,对身体也有要求。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吃饭、好好锻炼、好好学习,将来考警校,和你一样当警察保护老百姓。”
“凌姐,你是不是不喜欢和人打交道?你就想自己一个人安安静静做喜欢的事?公安局不留你,咱也不稀罕!派出所多好啊,伙食好、住宿条件好,同事们都和气,你说对吧?”
“要不是有你帮忙,我和我姐肯定要被钱大荣那个狗东西欺负到死。凌姐,你没爸妈也没关系,有我呢。以后我就是你弟,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吵得姜凌脑壳疼。
可是,看着他那青春飞扬的模样,看着他那双清澈漂亮的眼睛,姜凌又有些心软。今年的他,才十五岁呢,若是有父母庇护,正是叛逆张扬的年纪,现在只不过是嘴碎点,也没啥。
于是,在姜凌一次又一次的容忍之下,梁九善成了金乌路派出所的编外人员。
就连姚所都开玩笑:“九善又来了,这是提前到我们所里实习了?”
今天是周末,看到梁九善背着书包过来,姜凌皱了皱眉:“不是快期末考了吗?”
梁九善抿着唇笑:“在你这里复习效率高。”
梁家姐弟都生得一副好模样,梁九善这么一笑,就像那朝阳升起一般,亮堂得耀人眼。
姜凌只能妥协:“好好复习,别打扰办案。”
梁九善将目光转向坐在轮椅上的小勇:“这就是你救回来的孩子?找到他爸妈了没?”
姜凌斜了梁九善一眼。
梁九善举起双手,笑得更灿烂了些:“好好好,我不打扰你们办案,我看书去。”
过了一个小时,梁九善又来了。
他推着小勇在派出所门口转圈圈,笑着和他搭讪。
“你还记得些什么?”
“你妈名叫翠芳、你爸姓胡、你妹妹叫丽丽,隔壁的阿姨姓刘,还有你家开了个副食店,店门口有个水泥台子可以打乒乓球。除了这些,你还记得什么?”
“还记得当地话怎么说吗?我给你说几个,你听听哪个耳熟点?”
梁九善开始尝试用湘省各地方言讲些日常的话。
“细伢子恰饭去哩。”
“哈宝莫吵!”
“蝉头,带路咯?”
“做嘛格盯倒我?”
……
姜凌在一旁站着,并没有阻止梁九善。
湘省方言“十里不同音”,包括保留古汉语入声、声调复杂的湘语;“咯”“哩”收尾的赣语;儿化音明显的西南官话;保留中古汉语词汇的客家话;混合瑶语、粤语成分的瓦乡话;还有湘南土话等。
没想到梁九善很有语言天赋,竟然能将大部分湘省方言说出来。
小勇也知道梁九善是在帮他,认真倾听、努力回忆。
梁九善很聪明,还结合着小勇父母开副食店的特点,模仿顾客与老板的对话。
“老板,你箇里有烟卖啵?”(你这里有烟卖吗?)
“只有白沙烟,要啵?”(只有白沙烟,要不要?)
“有冇得好点的烟啰?”(有没有好点的烟?)
“好烟贵哒哩,你舍得啵?”(好烟贵得很,你舍得?)
听到这四句对话,小勇眼睛陡然一亮,双手激动地拍打着轮椅扶手:“就是这个!就是这个!”
梁九善回身看向姜凌,眼里带着一丝小得意:“这是浏阳话。浏阳话的‘烟’发音比省城话更平,省城那边会带一点上扬。‘沙’(sā)比较短促,没有那么长。”
《浏阳县志》开篇有云:“大围、连云、九岭三山绵延起伏,成为天然屏障。”浏阳直到今年才撤县建市,小勇被拐时穿山隧道未修,到省城需要提前2-3天出发。
因为交通不便,发生在1988年浏阳的儿童被拐案极有可能没及时上报到省城,即使省城警方收到晏市公安局发的协查令,可能也查不到什么。
看着梁九善那渴望被夸奖的模样,姜凌嘴角微微上翘:“不错。”
得到肯定的梁九善像打了鸡血一样,继续问小勇:“你们那里是不是习惯吃蒸菜?竹筒蒸排骨、干豆角蒸肉、腊鱼腊肉合蒸、蒸香肠、蒸毛豆、蒸萝卜片、蒸芋头……菜上面撒着很多红艳艳的干辣椒,还有黑黑的豆豉?”
浏阳虽然交通不便,但浏阳蒸菜有近六百年历史,在湘省还是很有名气的。省城的大小餐馆里,都会有浏阳蒸菜的存在。
小勇的记忆被唤醒,不停地点着头:“对对对,哥哥说得对,小时候妈妈经常做干豆角、腌菜,我和妹妹怕辣,蒸菜里放的是姜丝和豆豉,我爸妈吃的那一碗总是放很多红色的辣椒干,有时候还撒辣椒粉。”
第29章 烟花
梁九善这回算是立了功。
因为他擅长各地方言, 迅速锁定小勇家在浏阳市,晏城警方与浏阳那边电话联系之后,很快就有了消息。
小勇的父母找到了!
父亲胡建国, 母亲杨翠芬, 妹妹胡丽, 在大瑶镇开了家建国副食店,兼营烟花爆竹零售。
儿子失踪后,夫妻俩一直在努力寻找胡勇的踪迹。
因为失踪那天曾经出现过一辆红色、幸福250摩托车,因此杨翠芬一看到红色摩托车便会追上去问个清楚,一次在追车时摔倒, 导致左耳失聪。
夫妻俩不敢离开副食店,总觉得儿子有一天会找过来。
他俩在镇上墙壁、电线杆上贴满了寻人启事, 给每一个到镇上买烟花的外地人送一份,还一咬牙在1989年安装了全镇第三部私人电话。
胡建国前后接听过23个虚假线索电话,每次都是满怀希望去,却以失望而归。
杨翠芬一次次咒骂那些为了骗钱给假消息的人:“短命鬼!骗我一个失崽妇人, 你屋里绝蔸死绝户!”
接到晏市警方电话时,胡建国差点哭了。
他第一时间拨通金乌路派出所的电话, 刚听到电话这头小勇的声音, 胡建国就大声叫了起来:“勇伢子诶,你记不记得爹爹教你放‘窜天猴’?回来咯, 爹爹留哒一箱把你……”
杨翠芬一把抢过电话,边哭边喊:“崽啊, 赶快转来啰,娘跟你留哒你顶爱呷嘅大白兔奶糖,年年跟你裁新衣衫。”
听到电话那头熟悉的话语,小勇的童年记忆全都被唤醒, 哭声凄厉:“爷娘,赶快来啊。拐子坏死哒,我怕得颤……”
胡建国与杨翠芬早从警方那里了解到儿子的惨状,再听到他那凄厉的哭声,一颗心痛得似在油锅里煎。这些该枪毙的人贩子真是歹毒!竟然把儿子的脚给砍了!
胡建国对着电话喊:“莫怕,莫怕咯,爷娘即刻来接你。天塌下来也莫慌,留条命就得,爷娘日日寻你,转来哩就好!”
姜凌在一旁听着,心肝也跟着颤。
家人团聚,原本是值得欢庆的事。可是小勇断了双足,父母恐怕一见到就会痛苦万分。
爱孩子,是天性。
父母哪里舍得孩子吃这样的苦头?他们恐怕更愿意是自己断了手脚,以此换来孩子一生平安健康顺遂。
梁九善这几天来得勤,看到姜凌抿着唇冷着脸,眼里却有细碎的光亮在闪动,便知道她在为小勇受苦而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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