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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4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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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拳头落了空,情绪无法发泄,他发疯一样的抓起桌上的东西就砸,抓到什么就砸什么。

    噼里啪啦,地上瞬间一片狼藉。

    偏偏,他这个哥哥实在太恶毒,就喜欢看他一点点崩溃,“怎么?这就接受不了?往后还怎么跟我斗?”

    靳远聿居高临下地睥睨他。

    看着自已的弟弟陷入痛苦绝望,看着他们一家三口支离破碎,他以为自已会很痛快,可惜心口却冰凉一片,他感觉不到一丝快意。

    状况外的温梨好像听出一些端倪,但又不确定到底发生了什么,听得心惊胆颤。

    她以为靳之行闹够了就会摔门而去,谁知,他疯到最后反倒静止下来,不闹了,冷淡了,那眼神笃定又迷茫。

    “无所谓,反正我的世界已经不能再差了。”

    被亲近的人厌恶,被喜欢的人讨厌,他大概是这世上最没用,最悲哀的人了。

    “你终于还是跟了他,跟他一起对付我。”这句话是对温梨讲的,“很好。”

    温梨不知道自已怎么熬过这十分钟的,她只想逃离,像五年前那样,离他们远远的。

    靳之行红着眼,手掌压着画纸一角,仿佛自我毁灭似的发问,“哥,你说这个男人的背影,像你多点,还是像我多点?”

    画上的男人看不见脸,宽肩窄腰的背影占据了画纸的三分之一,赤裸的手臂线条绷紧,彰显着性张力和爆发力。单看那充满力量的腰线,就知道他在做什么。

    他怀里抱着个娇滴滴的女孩,女孩黑发及腰,头顶上有一对毛茸茸的猫耳,泪光涟涟的大眼睛勾魂摄魄地盯着看画的人,可怜兮兮,好像被欺负惨了。

    纯欲的脸,勾魂的身段,就这么鲜活

    像温梨,

    不得不说,靳之行是个天赋异禀的艺术疯子,他最擅长刻画某面。

    传神,迫真,

    温梨不敢去看靳之行的画,她怕心脏受不了,同时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击垮了她。

    她觉得自已一定是疯了,才会站在这里生生被人羞辱。

    想着,她站起来就要走。

    靳远聿立即扼住她纤弱的腕,这才看清她眼眶溢满的泪,要落不落的,一碰就要碎了。

    心脏一滞,他轻轻一带将人抱在怀里。

    “别怕,我在。”

    温梨眼睛红得像兔子,明明委屈到不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靳远聿握紧她冰凉的手,想让她放松,却触碰到她手里的纸团。

    两人同时呼吸一顿。

    温梨还没来得及抽回手,手里的纸团已经到了靳远聿手里。

    “不要看!”她阻止不住,只好捂住脸,眼泪从指缝一滴滴掉下来,“求你,不要看。”

    这一幕刺痛靳远聿的心。

    也刺痛了靳之行的眼,后知后觉的悔意来得猝不及防,让他感到无比挫败,心脏被深深的恐惧和酸痛包裹。

    “从小就听大人说,梨梨命硬,能替你挡煞,今天我倒要看看,这些年她都是怎么帮你挡的。”靳远聿依次展开那三个小纸团,冷静看完,缓缓撕成碎片。

    片刻,他抬起头来,眼神里流露出与他斯文气质完全不符的阴戾。

    他将温梨按在主位的椅子里,指腹轻揉地擦去她眼角的泪,“别看,哥哥要做一件很暴力的事。”

    “你要做什么?”温梨害怕地捉住他的手,努力让自已平复下来,却发现眼里盛满了泪,根本对不了焦。

    两个男人的脸在眼前变得虚幻。

    靳远聿沉默地脱下外套搭在她肩上,摘下腕表,抽掉领带。

    死亡感扑面而来。

    靳之行见状,扯唇一笑,也脱下外套,抽掉领带。

    “不要打架!”温梨开口尽是哭音,“这是公司,靳远聿,你听我说——”

    下一秒,她眼前一黑。

    靳远聿将墨色的领带遮在她眼睛上,冷冽的语气不容置疑,“乖,捂住耳朵,一会就好。”

    说着,椅子被他转过去,面对着墙。

    “哥……”靳之行这才知道后悔,他自知自已触犯了天条,温梨于靳远聿来说,就像当年那只小橘猫,有着不可撼动的地位,“我错了,我不该把梨梨卷进来。”

    “晚了。”

    话落,会议室的门被靳远聿反锁。

    随着“砰”一声闷响,是拳头打在肉上的声音。

    接着第一拳,第三拳……

    靳远聿完全没有收力,把靳之行直接放倒,按在地上,拳头像雨点一样落在他身上。

    光听着那闷哼声,就知道靳之行根本没还手。

    不知过了多久,靳之行的呼吸越来越弱,到最后似有若无。

    他难道想死在靳远聿手里?

    温梨被这个认知吓得跳起来,扯掉领带,“别打了!靳远聿,不要打了,他会死的!”-

    靳之行被送进了抢救室。

    身上多处骨折,颅内出血……能不能醒过来,医生也不确定。

    “病人求生意志很薄弱,而且他长期酗酒,依赖止痛药和安眠药,身体本身就超负荷……如果醒来,还需要介入心理治疗。”

    温梨呆在原地。

    她是恨靳之行无缘无故欺辱自已,但她不想他死,也害怕他会死。

    不敢想,如果他就这样死了,靳老爷子怎么接受得了?靳远聿又怎么过好这一生?

    长长的走廊里,全是盛乔玫的哭声,哭到几度缺氧晕厥,耳间澳白珠也掉了一只。

    她揪着靳远聿的衣领,高门贵女跌下神坛,此刻像个泼妇一样对着人又打又骂,痛哭流涕,“你还我儿子,你个贱人,你要为你妈报仇就冲我来!为什么要把我儿子打成这样啊!”

    风尘仆仆赶来的靳承江也直接扇了靳远聿一巴掌。

    “非得死绝了你才高兴吗?他是你弟啊!”

    靳远聿抿着唇坐在长椅上,任打任骂,一句话也没说,只盯着手上的血迹,那些血好似渗进他的掌纹,与他的血融在一起。

    “都是疯子!”靳承江气得几乎心梗,“一个个以为自已是一代枭雄?我看,都是鸟雄!”

    抢救室的灯一直亮着,盛乔玫也哭累了,被护士和盛家的人带去了休息室。

    靳承江毕竟是靳家长辈,出了这种事,心痛之余,他还得去安抚盛老爷子,低声下气的向人家赔礼道歉。

    温梨坐在离靳远聿一米的距离,脸上,唇瓣,一丝血色也无。

    还好有宁佳佳陪着,时不时说一些开导她的话,才不至于被吓傻。

    期间,她能感觉到靳远聿侧过头来看她,反复好几次,每次都看很久。

    但她都没回应。

    她真的好生气,气他不听话,气他不顾后果,更气他在发觉靳之行一心求死的时候还不停手。

    后来靳远聿去了趟洗手间,把手洗干净消毒后,给她带回来一瓶热牛奶。

    温梨望着他接过,视线又开始模糊起来。

    靳远聿弯下腰,抬手轻触她的脸,勾起她散落的一缕发丝别至耳后,目光深邃如海。

    “对不起。”他嗓音沙哑,“这样的我,是不是吓到你了?”

    他从不在人前渲泄情绪,愤怒或悲伤,总是自已一个人慢慢消化。但此刻他很想知道,自已在她心里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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