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在阅读的是
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40-50(第5/22页)
。爆料帖中那些黑索雷特的署名文章,个别也带有她,都是她和师哥、师姐集体劳动的成果,怎么就成了为情为色乱挂名?憋屈感咽不下,在微博回复留言又直接石沉大海。师父、师哥、师姐……每一个她所熟悉的人在谣言中都被妖魔化,在评论区无一不被痛骂,邢行行一怒之下从校内的印务中心打了块儿巨型木纹牌子,拎着去了α所在的CBD,凭着一腔热血想要将这“冤”广而告之于天下。
还是祝青最先在微博词条的实时广场上看到了事关邢行行的图片,从排练话剧的小礼堂一路跑回宿舍,三言两语交代完,拉起步蘅就往α所在的CBD赶。
阴了小半日,她们还没到目的地,雨雾再度破空。因着气温低,一会儿似雨,一会儿似冰棱,一会儿又像是雪的形态。
天气糟糕,又正值工作日,步蘅和祝青到α所在的大厦楼前广场时,已经鲜见过客,晦暗天幕下,渐起的风雨中,最清晰的只剩一道在冬装裹缚下依旧显得单薄的身影,正抬起她细瘦的胳膊,高举着一方白底板标语牌,上书鲜红刺目的两个大字“冤枉”。
她举得高高的,仿佛倾尽全身之力,人却小小的,不及广场上矗立的雕塑半分高。
雪渐丰,砸落满是雨水的地面落地即融,与泥泞混为一体。在步蘅和祝青身上,却能维持几秒的固体形态。步蘅大步向邢行行跑过去,却见那雪在邢行行额前脸上,一样是触碰便消失的状态。她已经在户外待了太久,那淅沥的雨丝,已经将她全身淋成半湿。
看着邢行行那双举牌的、在半空颤抖不已的手臂,雨雾也瞬时爬上步蘅的眼。她借力撑扶邢行行颤抖的手臂,邢行行从湿冷恍惚中回过神来看清是步蘅时,眼睛一眨,泪就滚下来,开口说话唇齿因为打颤声音已经不利落:“师……姐,外面比我以为的冷。”
步蘅将她手举的牌子卸下来,见她弯曲僵直的手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也已经被雨洇湿了一半的名片:“这个记者拍了我,说会发我们的声音。”
步蘅本不是话密的人,此刻不敢继续看邢行行澄圆充溢晶莹的双眼,迅速将她身上半湿的外套扒下来,用自己的外套包裹住她。祝青一样把羽绒服扯下来,二话不说开始往邢行行的双手上缠。
刚搭上回程的车,邢行行的脸色已经透出烧红的病态,步蘅伸手覆在她前额,试探到温度后不敢大意,同祝青微一商量,改道奔赴最近的医院。
*
安顿好刑行行,祝青见步蘅脸色也差得像鬼,从护士站要到纸杯,灌了她一杯热水之后便走,得回宿舍收拾些装备再过来。
祝青刚走,步蘅在病房内坐了一会儿,也离开墙壁森白刺眼的急诊科病房,走到外部连廊通道上光线相对晦暗的角落里,脊背紧贴冰凉墙面,静静立着。
四周嘈杂声不断,过往的行人脚步声渐近又渐远,医护人员运送器材,推车的滑轮碾过地面的声音一程接一程,不远处角落里传出的水流声或密或疏,一阵听来细碎,一阵呈喷涌咆哮状。
外套给了邢行行,身穿的毛衣被雪淋过,沉沉地压在步蘅肩头。压得她觉得单单站着都乏力。
步蘅突然想抽烟,但巧的是身侧就是
大幅的禁止吸烟的标志。她逼迫自己转移注意力,透过一旁分诊室的透明玻璃,能看到窗外被狂风拂乱的叶,一片片被拍碎在窗棱上的雪。
世间这万事万物,宛如一双双旁观着她的冰冷眼睛。
骆子儒那边的最近进展还不清楚,邢行行稍后醒来情绪如何尚不确定,如今这种局面,程淮山的葬礼他们怕是都无法参加……喉咙泛起苦涩难言的滋味,步蘅下意识将其咽了下去,陡然觉得身心俱疲。
*
突然有婴儿啼哭,打乱了急诊科里虽略显扰攘但平衡的秩序。
步蘅移眸看了一眼,见怀抱婴儿的年轻妈妈正抚拍婴儿背,安慰因为饥饿大哭的孩子,不远处手握奶瓶的爸爸疾步赶来,懵懂的婴儿吸到奶安分下来,咯咯笑了声。
一两岁的孩子拥有的简单的世界,她已经告别很久了。
步蘅听着、看着,半湿的衣服覆盖下的身躯更觉冰冷。
她迫切想要再汲取些热度。
同祝青此前一样,步蘅从一旁的护士站那儿借了个纸杯,踱步到热水间接水。
升腾的热气随着水流上升,在半空扭曲变形,步蘅伸出去的左臂突然失了气力般开始颤抖,无法自控。
握不稳的纸杯偏离了水龙头的方位,热水迸溅而出,溅在步蘅苍冷的肌肤上。
她好像对痛觉的反应慢了半拍,有人先于她伸手关掉了水龙头,接过水满差点外溢的纸杯放到一旁。
步蘅顺着对方动作的方向看过去,在看清之前已经因为熟悉的气息分辨出来人是谁。和身躯一样僵滞了的情绪突然涌动了起来,某些东西颤巍巍的汇集在眼底,想要外泄。
封疆牵着她往一旁的廊道尽头走,受制于身上还未拆卸的软腰部支具,并不匆促。走出一段便突然停住脚步,回身将步蘅整个人裹进怀里。他没有用力,只是一种保护姿态,步蘅的下颌被拖抵在他肩头,整个人在他怀抱里安身。
封疆先解释:“在你宿舍楼下,我碰到了祝青,所以我才能找过来。”
他的怀抱紧了些,又说:“在外面的时候,在回来的路上,我在祈祷,祈祷你一切都好,但上帝好像没有听清我的话,是不是?”
第43章 第43章我回来,是为了我自己,……
43精神鸦片(三)
步蘅下颌轻蹭封疆肩,微摇头,疏漏光影尽数落在涌起轻潮的眸底。
称不上有多不好,不过是在再度遭逢一些类似境遇的时候,想起来尘封在记忆深处的三两往事。
想起那些她反复强咽才吞下去的酸涩曾经。
看着邢行行用颤抖的双臂高举“冤枉”两个大字站在风雪肆虐的CBD广场,会想起曾经的步一聪蹲在她身前,抬起黯淡失神的双眼对她说“爸爸没有做过”,那混着不甘和无能为力的眼神这些年来一直覆压在她的背上,紧紧盯着她一路成长;会想起在步一聪高热昏迷时,她四处求助却敲不开的那一扇又一扇漠然紧闭的大门。
那时候的天总是很阴,树冠总是遮天蔽日,她努力吃饭却还是长不高,她在人群中间总是小小的、矮矮的那个,哪怕踮起脚尖、用尽气力也发不出强有力的呐喊。
*
步蘅手臂攀附着封疆腰身,全身绷紧的防御姿势松了几分,将力道卸在封疆身上。触手的衣物沾染的却是比自己掌心更为冰凉的温度,混着些许湿意。
凉和湿昭示着封疆是匆匆踏雪而来,满身风尘仆仆。
步蘅很清楚,若没有她这个“节外生枝”,此刻封疆或许仍旧停留在穗城,部署如何招兵买马、开拓营地,而不是今夜疲于奔命,赶在恶劣天气仍要急促返京。
这个时代声讯发达,步蘅也明白她不再需要向封疆叙述变故的原委,从他对她说“骆老师战无不胜”的那刻起,他便已经透过网络了解到变故的大致样貌。
她已经与这个世界打交道二十余年,感知过各种冷暖参差,知晓义无反顾的奔赴有多么重的分量。
她感激祝青第一时间的支援陪伴,也感激封疆出现得这样及时,赶在她被腌臢回忆和当下的变故冲击意志力的开始,用近在咫尺的臂膀托起她颤抖的手,为她供给能量。
*
封疆是行动力为先的人,抚慰彼此的相拥过后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