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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心小说www.wenx.net提供的《步履之往》40-50(第16/22页)
“你的主观意志不能,你的实力能。”
“我的实力或许能,但我不会这么干,你趁早死心。”
“好。”
交锋的戛然而止让陆尔恭意外:“你——”
“只是今天的我暂时放弃劝你”,察觉到她目光里的意外,封疆又解释了句,“明天的我还没”。
“我管你今天明天,我不稀罕!”陆尔恭懒得再跟他讲更多,当即迈步,手臂前撑去推自助超市的玻璃门,还未及推开,又募然停住,背身说:“希望现在说还不晚,我不讨厌她。眼缘这东西可能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但我刚才可能搞砸了,我怕她烦我,你先回去问清楚,我
再决定要不要回去”。
说得大而无畏,不给人看的神色里却混着些不易被察觉的懊恼和不好意思。
封疆仍旧站在原地未动:“如果你觉得难以开口,可以拐着弯儿说。她会听得懂。”
陆尔恭回身瞥他,面色肃冷,警告他小心说话。
凭借着对她的了解,封疆给出建议:“你可以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回来跟你聊几句。代替你难讲出口的那句话。”
静了一瞬。
而后,传来了陆尔恭忍不下的新一句奚落:“她该不会就喜欢你这看不懂人脸色,又自以为是的样儿吧?”
封疆点头:“所以你是不是更得回去,问个清楚明白?”
第48章 第48章庆幸封疆走过那年的夜雨……
步蘅等待的时间并不长。
但雪袭城盖地的力度猛烈了些,天霜似要尽数下落,拟将人溺毙于无边雪光之中。
满地覆白转瞬变得更为冗厚,街旁断枝也被新雪埋得踪影全无。
室内外温差越拉越大。
店内的落地玻璃窗起了雾,凝结出的水珠自上而下滚落,落出一道道斑驳水痕。
步蘅挪至沿街临窗刚空出的座位,取两张抽纸抹窗,擦出一方视野后,便见陆尔恭只身从对街顶雪而来。
并不意外。
在陆尔恭再次现身前,步蘅已经收到封疆推送过来的表情和消息。他扔来一只头顶“理直气壮”四个大字的直立成猫条的黑花狸猫,以及一句:帮忙撑半个小时,随便聊些什么。
步蘅擅长模仿,顺手扔回去一个手臂环抱柴犬乖仔轻柔拍打,母爱满溢的表情。
见陆尔恭近了,她扔手机进口袋,上前数步,替陆尔恭拉开紧闭的玻璃店门,撑开一个半人身的宽度。
手乍触到门手柄,静电噼啪抽手,刺痛感顿生,像他们适才和陆尔恭的短暂交锋一样,尖刺在前、隐痛在后。
待陆尔恭扑落前襟杂雪,挤进门后,步蘅正式地向她递出手。
意外于步蘅伸手的这个举动,陆尔恭看向她的神色里浸满显而易见的莫名,瞳孔汪出的深池里弥散着冷雾,亦散着些警惕的光。
但仅三秒,陆尔恭便暂停审视,抬手,与步蘅交握,并自我介绍道:“陆尔恭。”
礼尚往来,步蘅回应她:“步蘅。”
对话并未就此终结,陆尔恭抛声问:“哪个蘅?”
步蘅向她解释:“一种草,杜蘅的蘅,草字头。”
“你更像树。”已将步蘅丈量完两遍的目光再度回到步蘅面庞之上。
步蘅欣然接受:“谢谢,树更长寿。”
陆尔恭:“……”
“我们在这里坐一会儿,还是换个地方?”若想聊下去,依赖其中一方单方面的主动必然痛苦,顺势而为更好,步蘅直觉如此,何况陆尔恭看起来并非是缺乏主见与自我意志的人。
见此提议,靠在门内吧台旁的陆尔恭微仰头,瞧她:“我是有个地方要去。力气活儿干得来吗?干得来就一起。”
答案是肯定的。没再继续停留,陆尔恭航向明确,在前方引路,步蘅紧跟其后。
走向的是原本封疆带步蘅蹲人的坐标物——图书馆,步蘅也没忘及时向封疆同步她们的坐标位置。
从侧边的偏门径直下楼梯,进入图书馆地下一层后,陆尔恭脚步顿于置于地下一层的混合球馆外,推拉开智能锁面板,输密码。
尚不到球馆营业时间,内里无人,场地里亮着的几盏射灯拓下的光圈为周遭增辉,显得格外煌煌……
因之沉雪天,乍进馆,馆内积蓄的凉意便层层漫入,吞没人的五感。
直到依循陆尔恭,将手中捻起的一个个四散零落的篮球,掼入收纳它们的球筐之中,步蘅才明白陆尔恭适才所谓的力气活儿指的是什么。
在球馆做收纳整理是陆尔恭的假日兼职,耗的是她进入图书馆常明自习室刷题前的零散时间。
区别于陆尔恭的按部就班,依次捡拾,在运动场混迹多年的步蘅对付散了一地的球,可以左右开弓,也免去不断下腰的劳累,脚轻勾能将球踢到触手可及的位置,更为游刃有余,捡拾效率更高。界外球也能精准控制力道和方向,将其掼入靠近休憩区的收纳筐中。
两人合作,一番不过十多分钟的清场,便将少儿练习区的顾客昨夜投篮练习后,散了一地的、杂乱无序的球全部收拢完毕。
结束后,陆尔恭从搁置在地上的背包里掏出一瓶矿泉水,扔给步蘅。
步蘅抬手接过,跟随她到一旁的观众席就坐。
四下空寂,仅余两人一番劳动后的喘息吐气声,一重一轻,拂过冰凉的空气。
陆尔恭到底输给了自己按捺不住的好奇心:“练过?”她眼见步蘅收拾那堆球,收拾出了一种干脆果决、胸有成竹,出招迅疾、招招命中的侠客气质。
她问出的这俩字儿,带着说话人粉饰后想让人以为只是随口一提的不以为意,清晰地滑进步蘅双耳。
步蘅用手抷着冰凉的矿泉水瓶:“算不上练过,但我以前是运动员,排球项目。对其他项目其他球,多少能触类旁通。”
陆尔恭并无深入了解步蘅职业生涯的打算,但她的好奇心也未终结于步蘅是否练过。
“从我出现,你就没问,没问他去哪儿了。你对这种不负责任的男人就没有意见吗”,陆尔恭突然旋开了新话题,“他就这么把你扔下,或者说,把我这个问题项就这么扔给你”。
扔——
问题项——
这些用词的负面情感意味明显。
步蘅斟酌了几秒用词,“他现在去了哪里,和不久后他一定会回来这个结果相比,没有那么重要。我和他”,步蘅尝试向陆尔恭解释,“都很放心对方进入自己的生活,他也信赖我独自行动的能力。照目前的情况看,他可能也很了解你虚张声势的习惯和妄自菲薄的能力”,前面过于直白,后面她尽量委婉,“我们俩现在之所以能独处,说明他相信你,也相信我。所以……”
步蘅顿了下,才接续下去:“我希望我们能好好相处,从今天开始,但不止今天。我们初次认识是封疆的妹妹和封疆的女朋友,但我们刚才真正认识,是陆尔恭和步蘅。”
她讲得利落,蘸了点墨的眼与射灯光线辉映,不错眼地盯着陆尔恭:“你面前的步蘅并不认为陆尔恭是问题项,也希望陆尔恭女士能接受她前面的提议。”
好好相处,不止今天。
或许她们应该再握一次手。
是陆尔恭意料之外的一番话。
逻辑自洽,平和的语调里裹着说话人稳定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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