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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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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永照黑夜、盈满清辉的那一枚月亮。

    这座城,他为生存而来,却见月出皎兮,如现银河。月色醉远客,他已经贪婪的想拥有第二个故乡。

    一番碾磨之后,额相抵,两人都在换气平复呼吸。

    “让一半床给我,我上去”,步蘅任自己成为行动派,“你重新躺好,我不闹你了”。

    原本在这样的天气下,他们俩应该像初秋从1473晚归的那个秋雨夜一样,对坐小酌,推一扇或半扇窗,看被框于窗景中的院落,挥霍被锁于降雪夜的时间。

    可现在入了夜,她不敢让窗户开哪怕一隙,漏进来点滴霜雪,唯恐冷风蹿入,让他脱色的唇再染一层白。

    封疆靠向里侧,将外侧留给步蘅。

    老旧的雕花木床,不够坚固,她起身翻上床时生出磨人耳朵的咯吱声和晃动感。

    步蘅已尽力克制,但老旧器物零件生锈,让她无法实现轻手轻脚。

    封疆出声提醒:“慢一点,小心别碰到头。”

    并未相对,但步蘅能清晰地感知到他伸出手臂挡在她发顶和床围之间,隔开所有尖锐的棱角。

    待躺好后,步蘅背对着他,缩进他怀抱中,镶嵌一样同他相依。

    背后传来温热,是安定人心的力量。没几秒,心跳的节拍渐趋一致。

    步蘅很想将封疆完全包裹住。

    但远在几年前,在抽条的年纪,他们都已快速拔节。是不用比,明显长于同龄人的长手长脚。她想,但她办不到。

    封疆只留给自己一天休养生息的时间:“等天亮后,跟我去个地方,再去见一个人”。

    步蘅并不觉得明天的他适合四处走动:“一定要明天?你还没回血。后天、大后天或者大大后天好不好?我们要去什么地方,见什么人?”

    “去派出所,报警,再见一下律师咨询些意见”,封疆拢在步蘅身侧的手臂圈得紧了些,“既然知道我是残血,你就当迁就可怜的残血人的意愿,将就我选的时间?”

    这些时日,步蘅同彭澍一道求助陈子钊,又转而上门咨询付棋鸿,再到骆子庚回国撑起关于骆子儒被拘的种种事务,他们一直走在维权的路上。

    但焦点在暂失自由身的骆子儒身上,其余事,譬如她本人被造谣陷入舆论的漩涡,步蘅自己没有顾得上多想。

    封疆提及报警,要报什么,步蘅在最初的惊诧之后,很快便想得明白。

    不过是在她为别人奔走的时候,有人一样将她遭受的攻击覆在心上,反复惦念,做权益的伸张。

    “可能不会很容易”,封疆回想在穗城、在回程路上,在刚过去的这个他虽然躺了下来但并不安心的白天看到过的那些资料,线上咨询过的那些人说过的话。关于立案有多难,关于寻找最初的造谣者有多难,“但被造谣,不是我们的错。我们不可以就这么算了”。

    他看到了身为骆子儒案被牵连出的“女主角”的步蘅被人肉出的那些信息,她的资料铺满社交网络,性/交易、资源置换、职场霸凌等一系列莫须有的谣言塑造出了一个与她本人完全不同的面目可憎的恶人。

    怀中的躯体这样柔软,封疆无法释怀,如果她不是这样意志坚定,是否会被这些恣意横生的恶言恶语撞碎。而他仅仅是看到那些语言,浸在疼惜和愤怒中的心脏,就将将冲破胸膛,撞出一条血路来。

    “这是犯罪”,封疆是想告诉世界,“需要认错,需要代价”。

    每句话,封疆都在用力克制情绪,尽力用柔和絮说的口吻讲给步蘅听。

    但他柔和的声线可以伪装,情绪波动牵引出的手臂的颤抖却难藏。

    步蘅不可避免地再次想起多年以前,在遥远的关中,在步一聪已“恶名昭彰”,他们的两口之家被许多人“敬而远之”的日子里,在路旁、在车站、在学校、在家门口,她遭遇的那一个个或无意或有意的审判的眼神。也再次想起步一聪高烧时,出门求助的小步蘅次次被拒之门外时那一腔惶惶。

    这几日和那时一样天阴,但没有了遮天蔽日用阴影能完全将她覆盖的树冠,她也不再有长夜难明抓不住浮木的失重感。这儿的一切,因为裹住她的这个人,是温暖的,明亮的,未来可期的。她的世界已经彻底改换了天地。

    远在从高一教学楼绕行走到高三教学楼,走过心里的八千里路去看他一眼的时候;远在精打细算时间去早走晚退,在回家或上学路上偶遇他,或前或后的同行一段路的时候,不是没有妄想过有他的未来。

    但想象中的未来的每一种样子,都不及如今的这种心意相通、彼此支持。

    上帝可能是对她犯过许多错,所以要补偿一点好。

    步蘅在封疆拢紧的怀抱里转身,不再留给他背影。

    她依然将自己安置在他身前,只是这次她成了伸出手臂小心拥住他的那个人。

    “那就明天。但如果你走累了,站累了,不能逞强,得心甘情愿接受我做你的拐杖。”她自己并不知道,眼角里1999年克制住的湿意,在十余年后的今天反而氤氲了出来,湿了封疆的上衣。

    “我以前也有读过类似的案例,立案真的很难。但如果可以,既然要迈出这一步,我不想进行名誉纠纷诉讼”,步蘅一样没有迟疑,“我希望是诽谤罪”。(民事与刑事的区别)

    话是轻的,呼吸是重的,过程的坎坷是可以预估的。

    封疆摁住她脑后,将她拉得更近一点,不再是一个小心翼翼的触碰距离:“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我们明天要见的那个人,就是代理过刑事自诉的律师。”

    早些年,远至从教步蘅三步上篮开始,近到她有了些技术抗打之后,他

    们曾经为了比赛凑人头,男女篮不分,一起在球场上并肩作战过。前些时日为Feng行打江山,他们也曾在雪夜里,在不同的坐标点,不约而同朝着同一个增长客户的目标努力过。但以前种种,都没有这一次共同战斗的感觉来得强烈。

    大抵是互换想法过程中每一个心电感应的瞬间,都在告诉彼此——你选择的这个人,既是可以共担霹雳雾霭,共赏流光霓虹的伴侣,也是你坚定的队友,可信的朋友。

    屋顶悬的灯一时亮到晃人眼,如晴日有光。

    “那就这么说定了。睡吧,希望天快点亮。”步蘅在沦陷于睡意前说。

    “再跟我说句晚安,你的愿望就能实现。”封疆回。

    “什么意思?”

    “你刚刚进屋之前,跟小黑说过、老鹦说过,我听到了。狗有晚安,人是不是不能没有?”

    “封疆……”

    “嗯?”

    “你想让我笑,就直接说:步蘅,给我笑一个。善解人意的我就会配合。”

    希望快点天亮,冬日的暖阳会重现,街口练摊儿的大爷架起的冰糖葫芦依旧能红得惹眼,炒栗子的香气还能荡出半条街,爆肚汤汁溢出的辛香盈满过路人的味蕾。肮脏永远在角落不可见人,共患难同悲喜的人同乘的那叶扁舟,即便几遭暴风雨,仍能舟行万里远。

    *

    到派出所报案做笔录的过程并不复杂,得到等消息的结果也不让人意外。

    从派出所出来,下一站自是前往律所咨询。封疆约好的律师是N大法学院的同校师姐方觉夏,师姐的导师陆霓同最赏识封疆的工院教授牛牧野是夫妻,两人在师门宴上结识。方师姐多年来深耕女性权益保护,专啃难啃的被人嫌弃的骨头,收费服务总是因为不忍心最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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